第八章:找回军粮
此时的卫城早已有人在等待,定北王登上茶楼,一眼便看见临窗而坐的淮阳王,淮阳王也看到了他,招呼道:“九哥,过来坐”。
定北王在他对面落坐,笑问:“十七弟怎么会在卫城”。
看着窗外不远处的城门,淮阳王轻笑道:“九哥为什么在这儿,本王就为什么在这儿”。
“怎么会”,定北王不赞同道:“十七弟胆大包天,本王不敢苟同”。
“九哥,这你可误会本王了,本王此行目的与九哥是一样的”。
“是吗”,定北王嘴角嘲讽的笑笑:“难得十七弟手下的人能歇歇了,这些天来累坏了吧”。
淮阳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不屑道:“一群奴才,不劳九哥惦记”。
两人之间气氛怪异,表面上看起来兄弟和睦,实际上却早已波涛暗涌,此时相对无言,都默契的看向城门处。
城门处人来人往,黑衣少年随着人流进入城内。
“来了”,淮阳王道。
定北王看着那人,毫无意外的淡淡道:“晏城,太皇太后怕是又操劳了不少”。
他颇具深意的看着淮阳王,却见淮阳王脸色不好的盯着下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红衣一青衣两个女子,她们紧跟在晏城身后,武功不低。
虽然没有见过这两个女子,但定北王也猜的出来,看淮阳王的神色就知道她们是太皇太后的人了。
“十七弟”,他叫道:“你不会改变主意吧”。
淮阳王收回视线,有些小孩子气的白他一眼道:“九哥多虑了”。
定北王起身,甩了甩衣摆:“走了,既然目的一样,不如一起吧”。
“九哥”,淮阳王苦笑道:“你还是不放心我,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
晏城进入卫城不久,很快就确定了军粮的所在。
按照陛下的推断,这城中最有可能藏下大量军粮的地方只有官府的粮仓,当天夜里也有宫中的探子看到大批商队向官府的方向而去。
现在只要确定军粮确实在卫城粮仓,再调遣军队运往边关,那夏郯的危机就能解除。
可事情太过顺利,他反而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陛下说过这次事件的目标不在军粮,而在司徒将军,但想到船坊中那身份不明的白衣公子,始终让他忧心忡忡。
夜里,晏城来到粮仓附近,这里不仅有重兵把守,并且整夜都有官兵巡逻,铁门上了两道锁,钥匙分别在守城将领和卫城府尹手中。
晏城找到一处看守相对薄弱的方向,悄无声息的跃上屋顶,他揭开屋顶上的瓦片,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见堆满整个粮仓的麻袋,还有上面印着的属于夏郯军队的标志。
正准备离开,周围却突然亮起火光,有士兵大喊着:“抓刺客,有人擅闯粮仓”。
晏城心里一沉,不等他有所动作,已经被四周涌出的士兵包围。
菩提刚赶到粮仓附近,正好看到晏城被层层士兵围在中间,还有一个将领模样的人,武功不低,晏城已经被围困了不短时间,受了些轻伤。
不知远处谁喊了一声:“府尹大人被杀了”。
话音刚落,又有另一个声音喊道:“粮仓起火了,快救火”。
晏城闻言愣了一下,着急的看向粮仓的方向,就在这时,那将领突然一掌打在晏城胸口,晏城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被打飞出去,他的身后,是士兵们尖锐的长矛。
菩提皱眉,已经来不及过去救他,正准备暗自施法救下他,突然出现一个红衣女子,接住重伤的晏城。
那女子一掌挥向一面的士兵,打出一条出路,揽着晏城飞出包围圈,她走到菩提面前,一言不发的将晏城交给菩提便离开了。
张扬的红衣,墨黑的长发,面上虽戴着红纱,眼中却有说不出的妖冶冰冷,像是海中浮荡的玫瑰,既媚又寒,空气中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冷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菩提疑惑地收回目光,晏城也看向她,气息不稳的说了句:“小梵?”,便昏迷过去。
粮仓中的大火还在燃烧,菩提将晏城放在地上,面对着火光结起一个手印,口中喃喃念着咒语。
寒夜的狂风中,倾盆大雨突然而至,不一会就将大火扑灭,天上降下无声的雷电,劈在菩提的手臂上,灼出一条黑焦的伤痕,冒着几缕白烟。
这雷电异常明亮,却没有人能看的见,人们只是看着暴雨突然浇下又突然停止,目瞪口呆的面面相觑。
菩提疼得手臂直发抖,脸色苍白,却依然神色坚定,欣慰的笑着,随即又皱起了眉,前几次不过是普通的雷电,这一次,居然是天雷。
这时反应过来的将领一声令下,士兵们向菩提和晏城的方向冲去。
一个士兵跑到身前,举刀就要砍下,菩提看着身后的晏城,捂着无力的手臂,没有躲开,直勾勾的看着锋利的刀刃。
眼看着刀刃就要落到身上时,却被横穿过来的剑挡住,一个黑衣人一脚踢开那个最近的士兵,挡住了后面冲过来的人。
他提起地上的晏城询问的看向菩提,菩提点点头,两人跃上房顶,消失不见。
黑衣人带着菩提离开粮仓,到了一处小巷子里,又是一言不发的离去。
菩提听见一阵打斗声,寻着声音找去,在仅隔着一个拐角的另一条小巷,看见三个蒙面人,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人,夹攻他的两个女人,一个青衣,一个红衣,那个红衣的女人,就是救下晏城的人。
那个男人在两人的夹击下渐渐不敌,就在将要落败的千钧一发之际,又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扔出一颗烟雾弹,拉起那人将他带走。
巷子里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人人都在悄然观望着,救下菩提后离开的黑衣人走到一处隐秘的屋子,站在二楼,能看到几丈之内小巷里的所有情形。
黑衣人扯下面巾,不满的嘟哝着:“叶姐姐,我真不明白,我们干嘛要救夏侯隳的人,趁机除掉他的臂膀岂不是更好”,他的样子还是个十一二岁的稚嫩少年,眉宇间却已带了几分不符年龄的暴戾。
站在窗边的女子回过身,嘴角挂着温柔的浅笑,叶梦溪回道:“峻儿,晏城身上带着司徒延的令牌,他若被卫城的守将所杀,那军粮不知何时才能到边关,现在留下他比杀了他更重要”。
“至于那个女人”她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窗外:“她叫叶梵,是我爹的私生女,她可是夏侯隳的麻烦,自然要留着”。
裴峻走向窗边,看向菩提所在的位置,若有所思。
“她就是接近表哥的那个宫女?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叶梦溪摇摇头:“应该没有,别担心了,裴峥自己会处理的”。
一直隐在暗处的淮阳王伸展了下身子,看向定北王:“九哥,我要回去睡了”。
定北王点点头:“轶城见”。
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原本客气疏离的微笑同时消失,眼中升起凝重之色。
那把火,究竟是谁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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