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第五十一章
“你走吧!”苏念白打开中央监控锁,他怕再待在同一空间,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许欢言拿起包,打开车门,没有打招呼便离开了,她很不想承认自己的心乱了,她更不想让谁看见她内心的纷乱,尤其是在面对苏念白的时候,她的心不能乱,也决不能动摇。
许欢言快步往家走去,开门的时候因为心悸一直对不准钥匙口,钥匙掉了好几次,她用左手搭在自己的右手背上,强迫自己镇定,等她好不容易开好门,却被身后突来的冲力一撞连带整个人向前倾。
在她快要跌倒的时候身后伸出一只手把她拦腰抱住,许欢言闻到身后熟悉的气息,整个人顿时陷入慌乱,大脑缺氧,失去了思考。
某些不确定的因素在空气中爆发,感官接触的霎那一切开始偏离了轨道,不知是从哪个点开始燃烧,也许是从那个拥抱的开始,也许是从那个不受控制的轻吻开始,总之一切在心的慌乱中最终挣脱了命运的轨迹,两个人在尘世中一起浮沉,一起堕入地狱的练堂。
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当许欢言的心归于平静,她回过头想着今晚甚至是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她终于可以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心,这时的她已经忘了爱,也忘了自己。
凌晨两点,许欢言被身上的负重感压醒,当意识归拢的那刻,身侧低浅的呼吸声夹带着男子的气息,她终于忆起了昨晚的荒唐,她竟在新婚前夕背叛了她未来的丈夫,肉体的背叛,精神的出轨,这让她情以何堪。一瞬间,许欢言感到天昏地陷,她慌乱地拨开带给她负重感的手,赤足走在卧室的地板上也不觉拔凉,推开卧室门,却差点被拌倒,借着窗外微亮的月光,她看到从门口一路延至卧室的都是他们昨晚的褪却的衣服,许欢言颓坐在地板上,她想逃离,可是,她能逃去哪,她能任性地不去面对么?
许欢言埋头用双臂圈紧自己,用牙齿咬紧下唇,她怕自己哭出来,她需要冷静,冷静得思考怎么面对,是的,冷静,冷静下来,可是,她越是命令自己冷静,就越是慌乱。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三月的夜晚,夜里还是会透着丝寒凉,许欢言在地板上呆坐了大半个钟,整个月冷得直发抖,但思维却有了些许的清醒,原来,冷,可以让人清醒,她猛的站起来奔到卫生间,拧开洗手盆的水龙头,开到最大,她把头扎进去,她需要更多的冷静,她甚至想干脆就这样憋死吧!当肺部空气逐渐抽离,她终于还是受不住地离开水里,接触空气的刹那,被呛得直咳嗽。
许欢言看着镜子里那个发梢一直在滴水的女子,她怎么会那么狼狈,她怎么会堕落至此,一直这样看着、看着,视线开始模糊,她终于还是流下了眼泪,起初只是无声的落泪,然后开始小声地抽泣,最后是啕声大哭,哭得投入的她,竟丝毫没有感觉到卫生间的门把曾被人拧开了却又关上了。
而此时站在门外的苏念白,早在许欢言起床的那刻便已醒来,他没敢出声,因为他突然不确定许欢言的想法,他怕逼紧了她会适得其反。所以,许欢言坐在门外地板上的时候,他心疼,怕她着凉,却也无奈,他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思索着俩人的未来。听到外面的声响,他怕许欢言做傻事,赶紧打开门,却只来得及看到她的身影没入卫生间,他在门外等了许久,双手一直握在门把上,却没勇气拧开,可是里面一直没声响,他急得顾不得自己的懦弱,拧开门把,却突然听到里面的哭泣声,从开始的小声到后来的啕哭,他终于还是把门关上。他很想进去抱着她,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哭,可是,此刻她最不愿见的人便是他吧!
里面的每一声哭响,都让他的心更痛一分,可是,他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许欢言不哭,怎么才能找回彼此的心。
苏念白滑坐在地板上,隔着一扇门,静静地陪着她哭。等到里面的哭泣声越来越小直至无声,许是哭累了,在里面睡着了吧!他小心地推开门,看到坐在门后许欢言,头微垂,随着微浅的呼吸一晃一晃的。他赶忙抱起她,怕她在地板上继续待坐下去定会受寒,苏念白赶忙弯下身,想把许欢言抱起,却因刚在门外坐了许久,腿有些苏麻,这会抱着个人顿感有些吃力,站起来的时候还差点被自己绊倒。
苏念白把许欢言抱进卧室,掀开被子,把人整个包裹进去,怕不够暖和,还把房内的暖气调高,然后,他也钻进了被窝,借用自己的体温祛去她周身的冰凉,睡着的许欢言像是感受到了周遭散出的暖和,不由得向暖源处靠近,苏念白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许欢言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安稳入眠,而苏念白,却是睁眼到天亮。
早上,许欢言诧异自己竟是在床上醒来的,但此时浑沌的脑袋让她无从考虑其他,因为,她,真的光荣地感冒了,鼻塞地厉害,头也晕沉地发疼,她晃晃地爬下床,却发现鞋不知哪去了,她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干脆放弃,直接赤足踏在地板上,却被冻得直哆嗦。
“穿上吧!地板那么凉,会冻坏的。”不知何时,苏念白拿着一双拖鞋走了进来,许欢言一看,不正是那一大早就弃她而去的鞋。
“来,把脚伸进来。”苏念白弯着腰蹲在她面前。
许欢言是很想赌气从他面前大步跨走,可是,原谅她的没骨气,因为,大冬天的赤足真的好冷,可是,又不想遂了他愿,只能这样一直僵着。
终是苏念白不忍她这般伤害自己,放下鞋,起身走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许欢言吐了吐舌,却不料他在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身,当场被抓包让她窘得不知所措,苏念白却是不甚在意地说,“早餐我放在桌上了,记得出来吃。”
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并不能只算是苏念白一个人的错,如果不是她自己心中存有的一点念头,如果不是她的默许纵容,如果昨晚她能更理智点,也不会酿成这样的错,现在,让她面对,她是很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这于她,于苏念白,尤其是徐枫,都是极其的不负责任,可是,该怎么处理,该怎么解释。
许欢言在房里一直蹭着不肯出去,她怕与他面对面,怕情绪会再失控,她怕很多很多,却独漏了面对自己的心,她忘了问自己的心:你是怎么想的。
等她从房间里蹭出来已经是大半个钟了,她以为苏念白应该已经走了,却见他端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桌子上还有杯冒着雾气的咖啡,一副安逸的样子,衬衫的袖扣被他卷了上去,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居家,这人,怎可生得如此妖孽。
呸呸呸,她在浮想个什么呢,他居不居家关她什么事,她转身去洗手间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难道这就是人家说的从女孩蜕变成女人的那刻起,才是美丽的绽放?越往下想脸越烫,乎乎,赶紧扑冷水,让思绪回归正常。
待许欢言洗漱出来,苏念白已经不在位置上了,难道真的走了?不知为什么,这个想法让她心里有些失落,想得出深,以致没有看路,撞了墙,她摸摸额头,换道走,奇怪的是这堵墙怎么也会走,而且,还是有体温的。抬头一看,许换言吓得倒退俩步,指着眼前的“墙”:“你…你,你怎么在这,不对,应该是你怎么还没走?”
不知是许欢言眼花还是怎地,她在苏念白的眼里看到了伤痛,想再看仔细些,却见苏念白低垂下眼帘,再看她的时候眼里已恢复一片清澈,应该是她看错了吧,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