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忤逆

第6章 忤逆

江橙儿从地上捡起那条“蛇”,拎到江老太面前,江老太吓得闭着眼睛,嗷嗷叫着往后退。

江橙儿知道这老太太啥都不怕就怕蛇,听说是小时候被蛇咬过。

江橙儿哂笑:“奶奶,一根柳条也能把你吓成这样,你跑得真快,不是腿断了吗?”

江老太慢慢睁开眼,发现大妮拎着的果然是柳条,不是蛇,方知自己上了大妮的当。

江橙儿倒想找条真蛇来着,可匆促之间这东西不好找,于是用柳条编了条假蛇,对付谈蛇色变的江老太足够了。

江老太嘴唇一个劲哆嗦,惊恐加上气愤。

“奶奶,诬赖别人这个习惯可不好,万一哪天真被人打断了腿,可就惨喽。您老没事儿,那孙女就告退了。”

江橙儿笑得甜美无害,完全一个乖巧的孙女,江老太却感觉脊背兀地爬上了一层冷汗。

众人今天彻底领教了江橙儿的厉害,嘴上没说,心里却不敢再像以前那般轻视踩践她了。

江大娘子哭丧着脸,去洗鼻血了。

江三娘子目瞪口呆,被两个女儿拉着胳膊,回了自己住的南屋。

一直冷眼旁观的李氏望着江橙儿的背影,若有所思。

“橙表妹。”陆诚追了过去。

他虽然也奇怪江橙儿咋变得这么厉害了,但心里更多的为她感到高兴。

以前温柔的她,他喜欢,现在泼辣的她,他……更喜欢。

江曼曼心里的嫉妒泛滥,恨得咬牙跺脚。

“诚表哥,谢谢你帮我,更谢谢你相信我。”江橙儿回眸一笑,梨涡浅浅。

橙表妹笑起来真好看,陆诚腾地红了脸,有些手足无措,要说什么都忘了。

他支吾了半天,瞥见水缸快见底了,于是殷勤道:“我去挑两桶水吧。”

“你不是要去地里干活吗,这些水今天还够用的。”江橙儿不想麻烦他。

“那我明天过来挑,我先走了啊。”陆诚恋恋不舍地走了,明天借着挑水的由头,还可以过来看她。

进了屋,柳氏一把握住女儿的手,未语泪先流。

“娘,您怎么了,别哭。”江橙儿抬起袖子,为娘拭泪。

“娘没事儿,娘高兴着呢。”这是激动的泪水,柳氏惊喜极了,真没想到女儿一下子变得聪明勇敢了,也算因祸得福。

“胳膊还痛吗,娘帮你揉揉。”

“没关系的,过两天就好了,娘额头伤得这么重,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近看娘额头上血糊糊的伤口更瘆人,江橙儿义愤填膺,该死的江酒鬼。

“疤痕,娘不在乎,毒打,娘也不怕,只要你们姐妹三个好好的就行。”

柳氏的语气十分凄凉,望着两个女儿的目光,却充满了慈爱。

古今时空不同,母爱却是相通的,江橙儿为之动容。

“娘,以后换女儿来保护您。”江橙儿的声音低沉婉转,透着坚毅。

柳氏瞬间泪目,女儿长大了,说出来的话真让当娘的欣慰。

“娘,我和两个姐姐一起保护您。”苹儿抬起小脸,大姐今天好勇敢,她要向大姐学习。

柳氏摸摸苹儿的头,幸福感溢满心头,苦难之中也是有幸福的。

江酒鬼逢喝必醉,逢醉必暴打柳氏,曾打得她流产了两次。她生苹儿时大出血,身体没有恢复过来,后来没再怀上孩子。

江酒鬼更是变本加厉地打她,刚开始她还盼着,若是生个儿子,情况就好转了,后来就认命了。

有三个孝顺懂事的女儿,她已经很知足了。

母女三个正说着话,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二婶,我来看看您和橙儿妹妹。”

是李氏的声音,她怎么来了?江橙儿拉开门,请她进来。

李氏用衣摆兜着一个滚烫的鸡蛋,笑盈盈道:“橙儿妹妹,我听说用热鸡蛋能去淤青。上次我从娘家捎回来的鸡蛋还剩下一个,煮了给你试试。”

“谢谢大嫂,我用汗巾热敷是一样的,咱家鸡蛋稀罕,你留着给妮儿吃吧。”

李氏平时很少来走动,今天不知为何突然来送东西,江橙儿可不能收。

“妮儿吃过了,橙儿妹妹别客气,快趁热敷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氏唯恐江橙儿拒绝,把鸡蛋放到桌子上,转身就跑出去了。

江橙儿耸耸肩,不知道李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桃儿满头大汗地跑回家,恐慌喊着:“娘,姐姐,不好了!爹拿着荆条气冲冲地回来了!”

“你们别怕,他是冲我来的。”江橙儿把桃儿肩上背的柴火卸下,不慌不忙地放在灶间。

“姐你身体刚恢复,扛不住打,你快躲起来,我挡着。”

江桃儿吓得嗓音都发抖了,却还是张开单薄的双臂,把姐姐挡在了后面。

江橙儿感动,心暖得像要融化了,这份姐妹真情太难得了,她会倍加珍惜的。

“娘在呢,娘会护着你们。”柳氏凛然站在了最前面。

“他是找我算账的,你们谁都别插手,今天……”

江橙儿话未说完,门哐当一下被踢开了,草房子跟着晃了晃。

江酒鬼手拿一根带刺的粗荆条,凶神恶煞地闯进来,二话不说,抡圆了就向江橙儿身上抽去,带着呼啸的风声。

“噗哒”一声响,这一下只怕就皮开肉绽了。

苹儿紧紧搂着二姐的脖子,两个女孩吓得脸色蜡黄。

柳氏心脏砰砰跳,抬头却见橙儿毫发无伤,手里举着一个破碎的蒲团。

江橙儿怒火升腾,江酒鬼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恨不得把她一下子抽死。

家暴妻子儿女的男人,连畜生都不如。

江橙儿把破蒲团扔到江酒鬼脸上,柳眉倒竖:“你凭什么打我?”

江酒鬼顿时愣住了,以前大妮哪次不是乖乖挨打,今天竟敢拿着东西当盾牌,还敢质问他,反抗他!!

趁着这个间隙,江橙儿快速嘱咐娘和两个妹妹躲到另一个房间里,别伤着她们,可她们怎能忍心扔下江橙儿不管。

“死丫头,赔钱货,敢和老子作对,老子就打你咋了,打死你!”

江酒鬼回过神来,更加凶恶地叫嚣着扑过来,手中荆条呼呼作响。

江橙儿灵巧地一转身,躲到了桌子后面。

江酒鬼两次抽打都落了空,气急败坏地抓起桌子上喝水的粗瓷碗,向江橙儿头上扔去。

江橙儿一歪头,瓷碗啪嗒摔落地上,成了碎片。

江橙儿蹲下,借着袖子的遮挡,把一块尖锐如匕首的瓷片,悄悄握在了掌心。

柳氏冷汗直冒,还好女儿没事儿。

她又心疼碗破了,添置新的还得花钱,家里早就被酒鬼丈夫掏空了。

江酒鬼可不管这些,每次耍酒疯打妻子孩子时,摸着什么扔什么。

他这次被江橙儿的反抗气得怒火冲天,扔碗没打中她,干脆抓起凳子凌空扔过去,劈头砸向她。

柳氏一声惊呼,出于母亲的本能,冲过去用身体挡在了江橙儿前面。

千钧一发之际,江橙儿飞快抬腿踢开凳子,娘脱离了危险。

江橙儿震得腿都麻了,足见江酒鬼用了多大的力气,重物击头,若被这致命的一下击中了,她岂不得脑浆迸溅而亡。

想想太可怕了,江橙儿毛骨悚然,江酒鬼这个畜生摆明了要杀她。

他为了给情妇出气,跑回家抽打自己的女儿,打不着气急败坏,暴怒之下动了杀念。

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爹,虎毒不食子,他是连畜生都不如的恶渣!

江橙儿彻底被激怒了,恨意丛生如茂密的森林,真想杀了这恶渣,替原主报仇,替自己和娘、妹妹们出气。

趁着江酒鬼愣神,江橙儿飞快跑过去,猛地把手中瓷片锋利的尖头,抵在了江酒鬼颈部大动脉上。

江酒鬼受惊挣扎,脖子被划破了,渗出血珠。

他感到丝丝痛意,嘴里吼着:“小畜生,你要弑父,快放开老子!”

说话必然带着脖子活动,流出的血更多了,他骇得一声不敢吭,一动不敢动了。

“橙儿……橙儿,快放开你爹,千万别做糊涂事!”柳氏几乎吓傻了,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颤声阻止。

“姐,你冷静,冷静啊!”江桃儿吓哭了。

江橙儿清楚,在这个年代,特别是在偏远的农村,女孩命贱如草,被父母失手打死,没人追究其父母的责任。

如果今天她被江酒鬼以“管教孩子”为由打死了,村正顶多训诫他几句,他什么事也没有,照样逍遥自在。

反过来,如果当子女的打死父母,无论什么理由,都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忤逆罪,要被处以残酷的极刑,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杀了这种渣滓,把自己的命拽上,太不值得了。

报复他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用极端的,对自己不利的。先狠狠地收拾他一顿,再慢慢折磨他,比一刀杀了他更解恨。

江橙儿这么做,只是吓唬吓唬江酒鬼,他也不过是头纸老虎。

“以后你再敢动娘和我们姊妹三个一指头,我一刀捅死你,反正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无所谓。”江橙儿厉声警告,字字如尖锐的匕首。

“不会了,绝对不会了!爹喝醉了,没深没浅的。你是爹的孩子,爹怎么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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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成了带货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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