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身上的血腥味
郗景宁带人离开之后,温研三人屏退了不相干的人等,在一间新中式装修风格的书房里说话。
看上去最年轻的温研坐在主位上。
郗老夫人和郗邵天坐在她的下首位置。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跑到别人的身上去了呢?”郗家老夫人和郗邵天祖孙俩盯着温研看了好半天,怎么看怎么觉得蹊跷。
“不用担心。”温研脸上带着一点点怀念的神情,“这个身体,从某种意义上说,算是和我有缘。”
郗家祖孙俩面面相觑:“怎么说?”
温研从脖子里掏出一块造型普通看上去很不值钱的玉佩来。
郗家家主世代守护着她的秘密,这件她刚刚发现的事,她也没打算瞒着面前这二人。
“千年前,我散了一半的灵力,没想到,这些灵力也跟着我来到了这个世界,还汇聚起来成了一块古玉。”
“什么?!”
“这个身体从小体弱多病,这块玉从小就戴在她身上,如果不是这块玉,她早就死了。”
“原来如此。”
郗家祖孙俩释然了。
任何奇怪的事发生在他们家这位老祖宗身上都不奇怪,他们就是没想到她会重生到别人身上去,这才惊着了。
“先说说这一个月的情况。”温研道。
郗老夫人先说道:“我们按照您的吩咐,把您还活着的消息传了出去。一个月了,各种来刺探消息真假的人都有。前天还有三个自称地质研究员的人出现在了银河研究所的管制区域附近,和护林人发生了冲突。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我们要找的人。”
“不用着急,慢慢找,反正我现在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回不去。”温研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这个身体比不上她原来的身体,但依然漂亮,手指白皙修长。
“我这段时间就暂且以温妍的身份活动,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这块玉你们也带回去,放在我身上。”她把那块古玉递给郗老夫人。
郗老夫人接过玉,眼睛一亮:“啊,您是要继续当湛家的少奶奶吗?”
少奶奶什么的倒是没有特别想过。
温研道:“湛家旗下有很有趣的研究所,我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进去看看。”
郗老夫人眨了眨眼,“这么说,我们有姑爷了?”
“姑爷?”
“可不就是姑爷么?”
郗老夫人一脸喜悦。
她从小就有一个心愿,希望姑姑能给她找一个英俊潇洒的姑爷。
现在居然来了个现成的姑爷,还完全符合她的标准!
虽然不知道这个姑爷能当多久,但就算是一天,也是姑爷啊!
看着她脸上的喜悦,温研没忍心告诉她:温妍和湛彧是假结婚,就连结婚证都是假的。
一个为了彩礼。
一个为了哄奶奶开心。
她把让郗景宁拿回来的那幅画拿了出来:“为了你的姑爷,先把这幅画的问题解决一下吧。”
兴头上的郗老夫人一愣:“什么画?”
祖孙俩同时探过头来。
温研道:“这幅赝品,赝的是我几百年前的作品《凤鸣山晨雾》,原本挂在湛家茶室。温妍以为它是真迹,为了给她哥还赌债,在她妈的挑唆和逼迫下,买了幅假画,把赝品当真品换出来了,就因为它裹起来小,好藏,又值钱。你们说,现在湛家人有没有发现这幅画被换了?”
祖孙二人面面相觑。
如果不是因为温妍的身体现在是他们家姑姑在用,他们肯定会送她一个“蠢”字。
据资料显示,那湛家大少爷湛彧,虽说年纪轻轻,但已经是鼎鼎有名的考古学家了。
居然在这样的家庭换画!
“趁着晚上送回去,把假画换回来。”郗老夫人提议。
“已经毁成这个样子了,就这么送回去也不行啊。”郗邵天摇头。
郗老夫人沉吟了片刻:“那就重新画,买的假画是把柄是偷画的证据,不能留,只要墙上挂的不是买的那幅画,就跟咱没关系。”
温研沉吟道:“就这么办。”
这幅画是山水画,题有一首小诗。
温研笔下生风,刚过三点就把画给临摹出来了。
老夫人熬的装裱浆水。
郗邵天帮她刻的印章。
六百年前的书画大家、史书上都有“他”姓名的:纪汀一。
纪汀一的画,在拍卖市场上至少能拍出上亿的天价。
“这应该是世界上最诡异的赝品了,都不好说它究竟是真品还是赝品。”郗邵天一边小心地烘干裱画的浆水一边唏嘘。
郗老夫人道:“主要是这个典故上不得台面,小姑姑的身份也不能暴露,不然,这幅画的价值无法估量。”
郗邵天道:“那是,姑姑现在都不画这种画了。”
黎明之前最黑暗。
温研背着一小背包装备,穿着灰黑色的夜行衣裤和跑鞋,乔装成夜跑的人,由郗邵天开车送到离湛家一公里的地方,下车背着装备包和画筒跑步往湛家而去。
翻入湛家围墙的时候,刚好四点过一刻。
院子里灯光明亮,但宅子里漆黑一片。
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
温研轻车熟路地往里面走。
快接近主楼的时候,一辆帅气的大G从宅子外面开了进来,引擎声在暗夜当中尤为突兀。
紧接着,原本漆黑的宅子里,主楼一楼有个房间的灯亮了。
是管家的房间。
温研蒙着面,隐藏在大树的阴影里,看了看情况。
大G停在主楼大门口,一个身高腿长的男子从驾驶座跨了出来。
男子穿着一身黑色衣裤,寸余长的头发,五官深刻英俊。
清风拂过,他抬手拨了下被风吹来挡住视线的发丝,迈开长腿拾级而上。
门廊上橘黄的灯光拉长了他的身影,万籁俱寂,灯光未及之处黑影憧憧,不知是不是环境的映衬,他明明沐浴在暖色调的灯光之中,却给人一种孤寒的感觉。
凌晨的风吹乱了他的衣角,即便离了十数米远,温研似乎依然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还有一丝顺着风传过来的极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