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凌兖接到蓝萌露电话也是第五天的傍晚,他已经分不清是喜是忧。考试结束,宿舍里的其他同学都尽快地往家中赶,凌兖将他们一个个地送走,内心也越加孤寂,仿佛滚雪球般的,压在心头喘不过气来。宿舍的大门已经封了,他求了守门阿姨老半天才得以进宿舍。凌兖清早就钻进宿舍,先是趴在床上,等着电话铃响,双眼紧紧地盯着话机,仿佛蓝萌露就躲在电话中随时都会伴着铃声一起钻出来一般,眼睛都看直了。“蓝萌露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消息呢?她还好吗?……”凌兖满脑子都是蓝萌露的模样。她胖了、瘦了,开心或是忧郁。“我该怎么和她说呢?我骗她碰见一个漂亮的女生好不好,她会怎么样呢?……”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然而,电话却迟迟未响。

中午,太阳光沿着窗户爬上窗台,一会儿就要进入宿舍。凌兖感觉肚皮在叽叽咕咕地吵闹,伸手拿起一块干面包放进了嘴里。他害怕耽搁时间,早上还专门带了干面包进宿舍。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如果蓝萌露中午前还没打电话,他就啃面包当作中餐。他躺在床上吃完面包,又喝口矿泉水,然后才从床上坐起。

放假了,宿舍床铺上的被窝都被卷走,存到学校的保管室中,床铺寒颤得就剩下几根稀疏的竹篾搭子,人去楼空,带着一股子凄凉的滋味萦绕在凌兖的心坎。凌兖的被子没拿去存。他觉得自己的样子有点像街头的乞丐,随便找条麻袋躺在地上睡觉,他甚至开始猜测乞丐躺在街头时心里的想法。“他们会感叹自己的命运吗?他们活着是为了什么?是什么东西支撑着他们依旧活着?他们是否发现活着的理由?会感觉累吗?……”一连串的疑问在他的心里滋生,却没有一个是自己能够解答的想起自己险些就成为流浪汉,想起父亲去世后母亲独自将他拉扯大的辛酸。想起父母的爱情故事。

凌兖的母亲是城里下放到农村的知青,他父亲却是一个地道的农民。凌兖母亲下放的时间就住在他父亲的家里。在那个追求劳动,崇拜劳动能手的时代,凌兖父亲认真的教他母亲挖土、播种。知青回城那年,凌兖的母亲毅然决定与他父亲结婚。然而命运却捉弄他们,父亲却早早的死了。无奈生活的困苦,他跟着母亲进城住进了外婆家。他很难想象,母亲居然能够依靠卖油榨粑、馄饨、便餐送他上学,还买了门面做服装生意……

他感觉自己的思绪天马行空般地游荡。“母亲的一生太苦了。人为什么要有爱情呢?如果不是爱上父亲,母亲会那么艰难吗?她怎么愿意舍下工作嫁给一个平凡的农民呢……”他想着,直到太阳要下山了,才猛然记得蓝萌露一直都还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心里也禁不住多出几分焦虑。

“怎么回事呢?难道又出什么意外吗?难道她打不了电话了吗?难道……”

凌兖感觉自己的神经又开始敏感起来,宛如一根绷紧的橡皮筋。最近几天时间,他总是莫名其妙的敏感,仿佛成了一个十足的神经质。他感觉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故意在作祟般的,总是将那些奇特而诡异的推测弄进脑子里,让他莫明的惶恐。他想着又忍不住笑,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心在作祟,可过了一会儿,他又禁不住想。“她怎么现在也没有给我打电话呀!守门阿姨一直交待自己早一点,可现在都还没有。难道不打了,或者晚上才打吗?”凌兖似乎感觉走廊上有脚步声,一会儿到了宿舍的门口。还真是守门的阿姨,她敲了敲门叫道:“凌兖!你还在宿舍吗?”

“在!阿姨。我在。”凌兖连忙起身开门。

阿姨探头朝宿舍望了一眼,仿佛担心宿舍还有其他人在一般,然后朝着凌兖笑了说:“你就那么躺在床上等电话呀?清早就进来,中午也没见你出去吃饭,还真让我担心呢。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怎么?你还没等到电话吗?”

“没有!我想再等一会儿阿姨。”凌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乞求的神色。

“等吧等吧!没事的,阿姨就看看,见你在就行了。”她仿佛看破凌兖心事一般地说。

“谢谢阿姨!”凌兖高兴地说。

阿姨笑着离开,回头向凌兖说:“你就多等一会儿吧!没事的。”

凌兖听见她的脚步声下了楼梯,暗自在心里笑了一下,回头把门关上,再次爬上床,电话竟然真的响了。“会是蓝萌露吗?”他感觉心里一阵迟疑,竟然没敢立即伸手去接电话,直到电话连响了三声,才仿佛相信电话是真响一般,快速将电话拿到手中。

“喂——”凌兖的声音有些战战兢兢。他担心像上次薛婵打电话那样闹笑话,所以极为小心地先喂了一声。

“兖!你!你还好吗?”蓝萌露的声音有些开心也有些哽咽。凌兖听着,泪水也一下子填满了心坎,顿时涌向了眼帘。“我!我很好的!我一直想着你呢。你在哪呀?什么时候回来?”

“你猜猜?猜我在哪儿?”蓝萌露竟然破涕为笑了,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的娇柔。

“你回来了吗!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来接你!”凌兖听见蓝萌露的笑声,也不管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立刻就询问起来。

“我说我就在你宿舍楼下你信吗?”

“真的?”凌兖眼睛突然一亮。

“真的!你下来吧。我等你——”

“等我,马上到。”砰地一声,凌兖慌忙将电话挂上,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推开宿舍门,疯一般地向着楼下跑去。

蓝萌露果然站在值班室门口,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凸显出苗条的身材。她手中依旧提着那个粉红色的包,默默地凝视着凌兖,眼圈顿时就红了起来。她本来打算给凌兖一个惊喜,谁知自己倒先流起了眼泪。凌兖望见她,脚步顿时也愣在了原地,仿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他感觉自己眼睛胀痛,好像还在做梦一般。“回来了!真的回来了,真的……”日夜地牵挂、盼星星盼月亮、蓝萌露终于回来了。凌兖望着她,感觉她似乎也消瘦了许多,也不知是怜惜还是思念,泪水顿时也在眼眶中飞快地打起了转儿,迷漓了眼睛。

蓝萌露猛地向着凌兖扑了过去。

阿姨伸头在门口望了一眼,似乎觉得不应该打扰他们,连忙将头缩回值班室。

这是怎样的一种分别与相聚呀!是心与心的依恋,灵魂与灵魂的交融,现实与虚幻的切合,欣喜与痛苦缠绕……半个月,比半年还久的按个月。他们的心仿佛成了纺车旁的蚕茧,让飞旋的思念的梭子抽空了。思念是那么痛彻心扉呀,是那么让人难以抗拒呀,而担忧又是那么的无助,是地狱般的痛苦,他们甚至感到已经临近死忘的边缘了。然而,就在这刹那间相聚了,他们真真实实地拥抱在一起了,那再已不是痛苦后的幻影,不是午夜的梦境,因为,对方那熟悉的感觉永远也无法从他们的印象中抹去,忧、喜、无奈、幸福,刹那间全都涌上了心头,将他们紧紧地包围着,紧箍着,他们又怎能不欣喜得流泪呢?

……

关闭了城市中阑珊的灯火,关闭了街道上喧闹的人声与车声,关闭了丛林中鸣叫的夜虫,房间里静悄悄的,灯光昏暗,那么的温馨与美妙。凌兖幸福地靠在沙发上,蓝萌露安详而又温柔地趴在凌兖的怀中,无声,任凭时间悄然流逝。

“兖!我好想你!好想好想的。我……”宁静的房间中,这是蓝萌露回家后说的第一句话,眼泪也在脸上簌簌地滚落了。凌兖使劲搂在她那酥软的腰上,搂在那柔和的脖子上。“我也是!好想你。我说过会在宿舍等你的,我怕你找不到人。我好想你的。”凌兖将蓝萌露搂得紧紧的,似乎担心松手后蓝萌露就会消失。他感受到蓝萌露呼吸的热气,感受到那柔软的躯体以及那足够让他陶醉一辈子的体香。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跳,以及相互间无尽的依恋。

他的脸不由自主地贴去了蓝萌露的脸上。他没想到的,蓝萌露竟然猛地惊叫一声,将他着实吓了大跳。凌兖很吃惊地望着她,却见她盯着自己的脸笑,心里也是一惊。凌兖问自己怎么了,蓝萌露没有回答,从沙发上的包中取出一面小镜子,拿在手中给凌兖照了照。凌兖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又望着蓝萌露,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从蓝萌露回广州后,凌兖就一直担心着她的情况,每天都想着她,竟然连胡子也没刮。他在镜子中仔细辨认了一回,觉得自己的样子似乎都有些变了。嘴上和脸上都长了不少坚硬的胡子,头发也乱蓬蓬的仿佛很久都没有梳理过,与街头流浪的乞丐颇有几分相似。

蓝萌露望着,微笑的脸庞渐渐暗淡了,眼角也含满了泪水。她再次扑进了凌兖怀中。她是为凌兖的模样而感动。她知道凌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她能够从凌兖的容貌上感觉得出那份对自己的源自心底的牵挂,她甚至可以想象凌兖这些天来是怎么生活的,她又怎能不流泪呢?“兖!这些天真是苦了你了!”蓝萌露抱紧凌兖哽咽地说。凌兖自然也明白她话的意思,由衷地微笑了,说:“只要让我见到你,我做什么都是开心的。何况,我知道你这些日子也在想着我,不是吗?”

蓝萌露相信凌兖的话是真的,她使劲地点了点头,泪水也更多了。

凌兖想着就打算去房间拿刮胡刀,蓝萌露却先站了起来,自己抢先去拿。她将刮胡刀在凌兖面前晃了几晃,然后就让凌兖在沙发上坐好,自己坐在他的腿上刮了起来。她边刮边说:“瞧你是想我才变成这样的,我今天就帮你把胡子刮了吧。”凌兖抱着蓝萌露也懒得动上一下,干脆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任凭蓝萌露在他的脸上弄。电池的刮胡刀碰在坚硬的胡子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凌兖感觉那是一种极为舒适的声音,仿佛从他的嘴上直传到心坎,浑身也轻松了许多。刮胡刀在脸上弄得麻痒,幸福的感觉骚动了凌兖的心,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刮吧!你现在帮我刮胡子,我一会儿帮你洗澡。”

“洗你的头!流氓。”蓝萌露伸手捏着凌兖的脸庞,边笑边说。

“那好呀!我的头也该洗了。王朔说:‘我是流氓我怕谁’。那你帮我呀!”

蓝萌露没料到凌兖竟然将自己的话联系到王朔的作品名字上,洗头本来与流氓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可到了他的嘴里,竟然变得趣味横生,再瞧着他悠闲自得的模样,忍不住又噗地笑了。她让凌兖坐好,一声不吭地刮着,过了好一会儿,她说:“我才不帮流氓洗头呢?”

二人闹着,等到真的洗嗽完毕,躺去床上时也是凌晨三点过钟了。凌兖依旧搂在蓝萌露的脖子上,默默凝视着,一会儿,他竟然发现蓝萌露的脸上挂着一线凄楚的神色。

“你在想回家后发生的事对吗?你是不是还要走,或者你家人已经答应了我们的事,但一定有苛刻的附加条件对吗?”凌兖望着蓝萌露的眼睛连问起来。这也是凌兖几日来思索的结果。

“我、我爸妈要去国外留学。他们说我俩都是学中文的,而且都学得很不错,我们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他们让我去国外留学,拿工商管理硕士学位,然后才允许我们在一起。因为,因为我们注定要继承公司。我——”

“我明白。”凌兖的语气有些沉重。

“你不高兴对吗?我就知道你听了心里会不高兴的。要不!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回家,说我不去了。”蓝萌露见凌兖沉重的神色,慌忙解释道:“我其实也不想去的,可我没有办法,我怕他们不让我回来了,所以就答应了。如果你真不高兴,那我就不去了。我——”

“不!不是的。”凌兖望着蓝萌露极为激动的样子,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说:“他们的话其实说得也有道理,我们都没做过生意。生意场上是多么复杂,先别谈商人间的交往,就是商人与zf之间打交道也足够我们受的。生意的目的就在于利益,只要牵涉金钱的问题就是敏感的问题,中国一年有多少贪污犯,又有多少被处于极刑,可贪污犯还是层出不穷。而商人呢?他们要赚钱就必须将那些贪污犯喂饱,还要做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我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我相信你也做不到。当然,你父亲现在的生意已经做大,没有必要迁就太多的人,主要还在于运转机制的管理,生意人之间的事情。”凌兖说着把头扭向了漆黑的窗外。

“那!你的意思?”蓝萌露呆呆地望着凌兖。

“我们都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够按照我们想象的去做,但是,如果我们有一个共同目标的话,它早晚都会实现的。或者,这也是我们为目标而努力的原因吧。”凌兖望着蓝萌露喃喃地说,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转儿又道:“他们让你什么时候走呢?”

“一个星期就走!”

“一?”凌兖有些吃惊,吃力地点了点头。

蓝萌露望着凌兖,担心他有其他的想法,连忙又补充说:“我打算花一年时间将课程学完,拿了学位就回来,而且,你也还需要一年的时间才毕业,到时我们刚好在一起。”蓝萌露望着凌兖,故意把自己心里的想法也说出来。其实,她也想过,父母的话确实也有他们的道理,家里的公司迟早都要交到自己的手上,她不能让公司在自己的手上就垮掉。她说完还是有些担心凌兖会反对,所以又说:“我也想好了,我们毕业就结婚,然后同样可以到处去游玩,我们暂时还不用为公司操太多的心。父母暂时还不会让我们扛大头。”她说到结婚时脸蛋有些发红,显出羞赧扭捏的模样。她把话说完了,忍不住又将目光望向凌兖。

凌兖想了想,回头向着蓝萌露点了点头,微笑地说:“我想是可以的。”

凌兖回答得不是很干脆,因为他心里突然升出一重奇怪的想法,他觉得蓝萌露父母给予二人的附加条件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中国的大学也有工商管理专业,他们为什么非让蓝萌露去国外,或许国外的教育的确比国内好,可是,当初他们那么反对蓝萌露谈恋爱,现在却轻而易举的答应,那似乎有些不符逻辑。他觉得蓝萌露走了,自己定然会遇上来自蓝萌露父母方面的巨大压力。当然,为了蓝萌露,他并不会害怕任何压力,所以他还是向蓝萌露点头答应了。

“你也同意?”蓝萌露极为开心的说。

“我同意!”

“你是流氓!你当然巴望着呢——”蓝萌露顿时笑了。语气间带着一股挑逗的味道。凌兖跟着就笑了。“是吗?那我试试看流氓不。”

他边说就伸手在蓝萌露的腰上捏了一把,蓝萌露顿时笑着滚进凌兖的怀中。“别动别动,让我好好检查一下,看咪咪还在不?”凌兖把手顺着蓝萌露的睡裙伸了进去。“哈哈!还在还在,真的在呢,好大一个东东。”

蓝萌露浑身麻痒难挡,忍不住边笑边道:“东你的头。别……”

凌兖吻在了蓝萌露的唇上,她刚说了一半的话顿时封在了喉咙。

二人从床上醒来时也近中午十二点,毒辣的太阳光刺透窗户般的,送进缕缕热气。房间里热烘烘的。凌兖听见房间的过道上有人叫卖蜂窝煤,邻居家的厨房正发出炒菜的声音,先是哩啦的将菜扔进油锅、然后就是锅铲撞击在铁锅上,再一会儿,菜的香味也顺着窗口透进了房间。凌兖想起昨晚睡觉只拉窗帘没关窗户,爬起走到窗户边,肚子却蝈蝈的叫了两声,有点饿了。关上窗户,感觉浑身似乎还很疲倦,忍不住举手伸了个懒腰。

“懒虫!瞧你那伸懒腰的样子,真的就像一条大懒虫。”蓝萌露也醒了,躺在被窝中,仅仅露出一张满是微笑的脸庞。

凌兖本来打算起床,可瞧着蓝萌露的模样,忍不住又躺去了床上,嘴里边说:“懒虫?懒虫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你见过吗?我到底像公懒虫的还是母懒虫呢?”凌兖一只手摸在蓝萌露的脸上。

“像母的!就像你那样子。”蓝萌露见凌兖那么一问,立刻笑着回答。

“那公的和母的有什么差别呢,是不是和人相反吗?你研究过呀?”

“你才研究过呢!”蓝萌露说。

“哎!对了。我研究过,我说的肯定对,我现在就先看看我家这只公懒虫长什么样子。我亲一下我家的公懒虫。”凌兖故意将嘴凑到蓝萌露脸上,蓝萌露紧紧闭上眼睛。凌兖说再亲一个,蓝萌露从被窝中抽出光光的手臂胡乱挥舞。

“啊——”凌兖突然大叫了一声,双手捂住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蓝萌露让凌兖的叫声吓了一跳,她没注意自己打了凌兖何处,睁开眼,见凌兖双手紧抱眼睛,连忙伸手去掰他的手。“打哪儿了?打到哪儿了?”

“啊——”凌兖知道蓝萌露急了,再次大叫一声,猛地散开手。蓝萌露吓了大跳。

“坏死了!坏死了!你坏死了——”蓝萌露见凌兖故意骗自己,捏起拳头朝他的胸上擂了起来。

凌兖望着,弯腰顺势将蓝萌露光溜溜的身子抱住,说:“我抱住媳妇噢!我抱——”

蓝萌露瞧着凌兖高兴的劲儿,一下子就抱住了凌兖的头,说:“你说!你说我就摇你的头,把你的头摇成拨浪鼓。”凌兖没说话,故意左右摇晃,嘴里还数起了数字:“一秒、两秒、三秒……”蓝萌露忍不住笑了:“我还没想到呢!你还真像个摆钟。”

凌兖见她笑的样子,顿了一下又摇晃起脑袋来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像吧?像老公。”

“像!”蓝萌露自然没想到凌兖会把摆钟二字说成了老公,见他摇头就直接回答了,等回答“像”时才发觉凌兖是在故意捉弄自己,心里觉得又好笑又好气地说:“你像个屁!你像只大马猴。”她说完也得意地笑了。

“像公的还是母的?”

蓝萌露刚才回答懒虫公母时回答上了当,现在她不急着回答,想了一下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说:“你像不公的也不母的,你就像马猴太监了。”

“奴才亲过马猴公主了!愿马猴公主千岁千岁迁就着和我睡。”凌兖再次笑道。

“睡你的头!”蓝萌露听见马猴公主几个字就觉得特难听,然后就是凌兖叫千岁,叫着居然变成了迁就着和他睡。

她一下子就揪住了凌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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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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