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皇帝的劝诫
赵宣凌的心中咯噔一下,还是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柔声说道:“父王在意这个做什么,是宫中别的太医做的不够好吗?”
“朕就问问,没别的意思。”皇上叹了口气,他的儿子就是这般,嘴硬心软,颇有那种死到临头了还不认罪的气势。
或许就是因为听到了不想听的话题,赵宣凌主动站起来,说:“父王早些休息,儿臣告退。”
就当赵宣凌马上就要走出养心殿时,皇上说:“宣凌,你可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是谁一直在照顾朕,你可知道?”
“……是她?”既然自己的父王提到了这个人自然是有他的用意,果然引出了这后文。
“正是,当时太子在朕的饭食中下毒,朕一蹶不振陷入昏迷,再次醒来之后便只有董小溪陪在床榻边。如果没有她,此时此刻你根本就不会见到朕。”
皇上的话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赵宣凌的心房,他以前对董小溪的意见是很大的,能够让父王改观可见她付出了多少心血,才能得到这样的认可。
董小溪啊董小溪,你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你既然已经不喜欢我了,为何又要为我做这些事,治疗我的父王,为我在宫中铤而走险……如果也没有看到昨天那一幕,你可知道我的心中要有多么的感动多么的喜悦。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多说也没有什么意义,当皇帝再一次质问董小溪的去向,赵宣凌回答说:“她已经出宫去了,她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有自己的归宿,这是我管不到的事。”
“为什么她要离宫,朕还没来得及嘉奖她呢,你快去把她找回来。”
“父王,您现在就安心养病,别去管这些事了。”赵宣凌实在是不愿意再次提及董小溪了,他对这个名字只有深深的绝望,别人一说这个名字他就想起昨天的那一幕,更加痛心。
“宣寒,朕虽然不知道你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是人就该心怀感恩。她救了朕的性命,朕欠她一个人情,这是朕应该还的。当初若不是她在宫中力挽狂澜,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天羽国。”
“够了父王,您说的这些我都懂,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儿臣告退。”
“宣凌,宣凌……”无论皇帝再怎么呼唤他的名字,他也不再往回走。
赵宣凌也没走多远,就碰到一个端着药的宫女,那宫女那宫女明显是往养心殿的方向走的,她见到赵宣凌后就毕恭毕敬地行礼,说道:“参见慕王。”
“你这是要去养心殿送药吗?”
“是。”
“这是什么药?我怎么从未见父王吃过?”赵宣凌拈起其中一片闻了闻,是淡淡的柑橘皮的香气。
“慕王不知道也是自然的,这是之前专门负责照顾皇上的医药局宫女特别指定的,说是要在午时三刻给皇上吃这个,一日都不断。平日里那个时间点慕王应该在自己的宫中为事务繁忙吧。”
“这药……皇上吃了感觉如何?”
“甚好,那宫女是根据皇上的身子亲自调配的,自然是适合皇上用。王爷,奴婢不和你说了,马上就要到时间了奴婢还要去煎药,奴婢先行告退。”
看着那个侍女离开的背影,赵宣凌的心中更不是滋味。听了她说的话,他也更加肯定这副药啊就是董小溪为自己父王调的,可见她的用心非凡。
可是这些事情,一件一件累积起来也不能抵过他昨天看到的那一幕时的心碎,这两者之间根本不能够画上等号。
这也包括了他想不明白的其中一点,董小溪都做饭这种地步了,为什么还要唯独伤害他。虽然他喜欢上谁是他的自由,可是自己的真心已经表现的如此明显,她难道看不出来吗?就算看不出来,难道那一晚的事情也可以当做儿戏吗?
董小溪就这样把他的真心拿出去随意践踏,这是赵宣凌所不能够容忍的,就算她对自己身边的人再好,都无法弥补。
赵宣凌走在宫中的长道上,整个人都很是失意,他觉得今天这条道路尤其地长,长的他怎么一直都走不到头一般。他慢慢地踱步,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一步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他就这样一路走到了慕王府中。
因为之前宫中事务繁忙,所以赵宣凌衣食住行自然都是在宫中,这番想起果然是许久没有回王府了,突发奇想要回去看看。
走进王府大门,总觉得清冷了些,他呆呆地望着府中的长廊,总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脚步声,好像看到了那抹倩影,跑来迎接自己回家。
可是再一看,什么都没有,只有两旁毕恭毕敬向他行礼的下人,再无其他。赵宣凌往王府里头走去,不自觉地就到了落霞院中——以前董小溪住的地方。他看到棉铃拿着扫帚,正在扫庭院中的落叶和枯草。
对方似乎终于是注意到了自己,赶忙放下扫帚迎上来说:“王爷,你怎么回来了呀。”
他环顾左右,这里的一切应该都是被重新打扫过才会焕然一新的,不然应该蒙着一层灰尘才是。他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打扫小姐的院子啊,”棉铃似乎是觉得自己做的根本没错,理所当然,“万一哪天小姐回来住了,总不能就让她住在脏兮兮的地方吧。”
“不要打扫了。”
“王爷,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打扫了!”他的声音回荡在慕王府中,很明显也是吓到了对面的棉铃。棉铃从未见过王爷这般生气,赵宣凌也反应过来是自己失礼了,“你别做这些无用的事了,这里以后不会再有人住了。”
“可是……”
“别说了,我不想听见她的名字,你也赶紧离开这里,我要把这里锁起来,走。”
棉铃抿了抿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捡起地上的扫帚灰溜溜地离开了。赵宣凌最后再深深地忘了里头一眼,不知视错觉还是怎么,他总觉得原主儿还在这里住着,笑吟吟地坐在石凳上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