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我爸我妈(1)

第一节 我爸我妈(1)

一部女人的经验宝典。

妈妈以过来人的姿态规划三个女儿的未来,却没有一个女儿令她如愿以偿。

大女儿死皮赖脸地嫁给了一个离异的老师,闹得满城风雨。醒悟时,已做了一个天生失聪的女孩子的母亲。

二女儿聪明能干却不争气,上大学的时候偷偷摸摸出去做三陪,被公安当场捉住,后来被学校开除学籍。从此命运变得扑朔迷离。

三女儿聪明漂亮、懂事听话,作为妈妈最后一块璞玉,眼看就要雕琢完毕,重点大学研究生顺利毕业,办好去加拿大的留学手续,却突遭男朋友绑架了女人只有在遇到共同面对的问题时,才能达成天然的和解,并且迸发出灼人心痛的亲情之光!

在没有说我爸我妈之前,还是先说说我吧。

我叫秦大痒,乳名叫痒痒。这名字听起来有点怪,却就这么怪怪地叫到现在。在我二妹和三妹没有出生前,家里人都叫我痒痒。后来我两个妹妹相继出生了,他们就开始叫我大痒,也就是说,我二妹叫二痒,我三妹叫三痒。

据说,我们姐妹们三个的名字源自我爸和我妈的恋爱。这些事情我们当然不知道,都是后来我们陆续从我姥娘和我妈那里听说的。

我妈叫孙玉莲,是我姥爷姥娘惟一的孩子。

我姥爷原来是我们县里很有名的医生,专给县里的大干部看病。“文革”开始后,县里那些大干部被“打倒”了,我姥爷也被“打倒”了。我姥爷被打倒的时候,我妈还在县中学上高中,后来我妈不愿上学了,因为同学都瞧不起她。后来,我妈班上有一个自称喜爱医学的男同学经常到她家去找她,让她继续上学。我妈自小性格犟,就是不去上学,后来那个男同学也不去上学了。那个男同学说,反正,上学也学不到东西,天天搞批判,还不如我天天陪陪你,看看你家的医学书呢。我妈说,就是就是。

就这样,那个男同学天天到我妈家陪我妈。一开始,他们一边吃着我姥娘的炒蚕豆一边看医学书,后来他们坐在一起,书就看不下去了,光吃炒蚕豆,后来炒蚕豆也吃不下去了,就看对方的脸。再后来,对方的脸看着也看不下去了,就抱着对方。我妈把头靠在那个男同学的肩上,那个那同学的手放在我妈的腰上不停在动,一点也不老实,我妈怕痒。那男同学一动,我妈就叫“痒痒”,再一动我妈还叫“痒痒”。那个男同学从那以后就给我妈起了一个别致的外号,叫“痒痒”。(这也许就是我名字的起源。)后来终于有一天,他们的行动被我姥娘发现了。我姥娘当然当即喝止了他们的行动往纵深发展。我姥娘和我姥爷还跟他们认真地谈了谈,我妈当时一点都不害臊,理直气壮地说,我俩相好!那个男同学也不害臊说,我俩相好!

我姥爷姥娘一看大势已定,不再多费口舌,叹了一口气说,灯大多费油,女大不中留,你们就把事情给办了吧。

后来,我妈就和那个男同学把事情办了。

后来,我妈的那个男同学就成了现在的我爸秦厚言。

以上这些都是后来我长大以后,我妈讲给我听的。我妈讲这些的目的,是为了对我们进行爱情观和人生观的教育,但我,还有二痒、三痒却是当做故事来听。因为我们只能把它当做故事来听。

我妈长得算不上漂亮,但也不难看,尤其适合远看,远看什么都好,近看缺点就出来了,缺点就是颧骨有点高嘴巴有点大,我就随了我妈这些优点和缺点。我爸人长得倒很清秀,个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嘴巴不大还有型有款的,二痒就随了我爸这些优点,同一个父母,差别很大,想想都气坏人。

1978年,我九岁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家的大小事情都是由我姥娘决定。这主要是因为我姥爷“平反”了,当上了县人民医院的副院长。那时候,我姥娘说话的嗓门大了起来,家里的事情,只要她知道,她就要说话,她一说话,其他人都不吭声了,包括我姥爷。就在这一年,我姥娘做主,让我们一家从公社卫生院搬到了县医院,住在我姥爷刚刚分到的院子里。

我妈进城以后,我姥爷托人把我妈安排到电影院上班,查票员。我妈对她的工作很满意,每天上班唱着歌去,下班唱着歌回来。当时,县城里只有一个电影院,人民电影院,我妈在人民电影院门口查票。我看见过我妈上班时的样子,电影快要开场的时候,我妈和另外一个我们叫张姨的妇女站在电影院门口,每人各出一条腿,蹬在门框上当栏杆,一边朝嘴里扔炒蚕豆一边叫“查票查票”,查一张票,腿收一下放过一个人,再查一张票,再收一下腿放过一个人,远远地看,她们好像是在练腿功。我妈她们每天要收多少回腿,当时好像算不过来,也不知道她们累不累。

我妈她们查票很严,所以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就有人拿她们编了顺口溜:

电影院查票,

俩女人挡道,

有票腿翘翘,

没票腿不翘。

后来这个顺口溜被篡改了,也更恶毒了:

电影院查票,

像母狗尿尿,

有尿(票)腿翘翘,

没尿(票)腿不翘!

这首顺口溜不知道我妈她们听过没有,如果听到我妈她们可能会气死。当然,这时候我不会像过去那样向我妈汇报这些不中听的东西,我已经开始学会在心里藏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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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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