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扑街最近的绝望
“宸宸，向来会花言巧语哄骗姑娘家。”
想起他的那些伎俩都是林贵和大虎教的，这便让阿楚有些哭笑不得。
北堂宸这个大活宝，也算是个钢铁直男，不过他有这份心，阿楚已是非常满意了。
嫁于他之事，是陈楚儿翘首期盼的，但她阿楚是想也不敢想的。
男子一脸单纯无害，声音低哑道：“楚儿，我不曾记得我还哄骗过谁？”
他这是变相在承认他哄骗她的事实。
阿楚心头微甜，略微有些悸动，原来情人之间的言语是拌嘴是这番滋味。
不过，这个话题是不能深挖的，他们之间兴许没有结局，她假装未睡醒的模样，揉了揉睡眼，倚着北堂宸的肩滑了下去。
……
天际依旧暗色环绕，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如何不同寻常的夜。
银羽铁骑在崖半腰垂吊着，钢索绳收放之间，惊险万分。
“无棸，太后密令，让你我放过北堂宸一马，你为何还还派银羽下去寻他踪迹。”
无尚悠然地倚靠崖顶树下，眉目之间多了些风霜，元都距凤都千里，熬死了几匹马，他这才见到前头伟岸的背影。
银羽铁骑的首领无棸，向来都是这般不听话。
不过，从这么高的崖上跌落，宸殿下当真还能活着么？
此次，太后的密令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如若此刻收手，徐子骞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银羽和金羽之间，势必会有一场绝杀之战。
无棸将视线从崖底收回，转身走向无尚，夜色朦胧，他沉了嗓子：“阿尚，你可知殿下中了飞花之毒，我本就未想将他逼下鬼马崖，那诏令并未取得，是我谎报了消息。”
“你竟然……”
无尚瞳孔微缩，腿脚微软，他显然被无棸的话给震惊到了，身为银羽铁骑首领，他竟然将假消息传给主子。
无棸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从死人堆里爬上来的气息，永远是那般令人毛骨悚然：“阿尚，你可知银羽同金羽一般，本就该以殿下为尊…。”
“无棸，既然你知道以殿下为尊，便不该骗太后诏令已得手，眼下元京局势，已然向往赵大司马。”
诏令得手这一则消息让大司马得了势，即便殿下无恙入元京，也难以板动大司马的地位。
“阿尚，至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是保全你们而已。”
无棸的话颇有些无奈，但确实是他心中所向。他想要的，仅仅是为了护住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而已。
“银羽出动，只为救殿下。”
夜幕中，无棸唇角微动，他心中期盼那个如玉般的修罗殿下亦能度过此劫，平安归来，如若他真的死了，元京可便少了些乐子了。
这鬼马崖看似凶险，却并非没有活路可寻。
……
当初先皇北堂渊在世之时，留存金羽与银羽两支铁骑在世，金羽护嫡太子，而银羽护住太后。
北元皇室的名号为君，以元都为皇都，建立天下版图，北堂为隐姓，这世上之人极少有人知晓北堂一族是江湖之中的神秘大宗族。
先皇为君渊，北堂宸为君宸。
当今皇上是北堂宸的大舅子容泽，这皇位容泽替君家守了近十年，早就厌倦了去。如若不是赵毅这拦路虎，他那侄子早就顺利回元京了。
朝堂之上，尔虞我诈，这些年他的身子本就大不如前，此刻还中了毒。
如若不早些接宸儿归京，这君家的天下迟早会落入赵毅那狗贼的手中。
……
月落星啼，东方鸡白。
日头渐起时，北堂宸才合上了眼皮，阿楚做了一个略扎心的梦。
梦中，男子头戴金色羽冠，一身红衣面带喜色，牵着同身穿嫁衣的白莲花大姐，缓缓入了陈府主堂，好一对成双了的璧人。
她则眼神空洞挺着肚子挡在了北堂宸面前，强忍泪水道：“你当真就这般喜欢她？”
“是，珂儿是此生本王唯一记挂在心间上的人，男子回答绝情，声声诛心。
她就不该自讨没趣儿，分明已是定局之事，为何心中却有了希冀？
梦中阿楚在痛苦挣扎不得，原来亲眼见心爱之人同她人成婚，是这般窒息感，心像是被砸碎了般。
她只觉一阵腹疼，尔后，便醒了过来。
阿楚看着身前睡着的男子，因那梦之缘故，心中不是滋味。
孩子……
他们之间若真有个孩子，兴许照着拥有全部记忆的北堂宸的性子，定不会让他出世的。
思此，她移了移身子，想要离恶狼远些，却被其揽入了怀，低哑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楚儿，别闹。”
北堂宸向来浅眠，自然发现了阿楚的动作，从前听嬷嬷说，怀了子嗣的女子，都会变得有些奇怪，起初他还不信，眼下见楚儿这般却是信了。
他不知阿楚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他知道阿楚并不信任他，不信一个男子对女子的承诺，提及十里红妆与八抬大轿时，他见到她的眸子微亮后出现了暗淡。
阿楚的颈间因大恶狼的呼吸微微有些酥痒，她不敢动，深怕这恶狼冷眸一睁，咬断了她的脖子。
她的心砰砰地跳着，身子被恶狼裹着，微微有些发烫。
“宸宸，我……”
我不是你的娘子，我腹中并无你的骨肉。
话到了嘴边，阿楚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因为她怕死，她知道北堂宸最恨他人欺骗，他的母妃当年便是哄骗他入睡，服下毒药离世的。
一碗毒药换他出宫流落民间，换他太子之位诏令，这一切，于那个母仪天下的女子而言，都是值得的。
先皇爱刘氏入骨，北堂宸的母妃只是一枚稳定朝堂的棋子罢了。北堂宸心中的恨，原文是被白莲花化解了的。
阿楚思忖片刻，还是决定继续骗北堂宸，至少眼下她不能与自己命过不去。
“楚儿，你想说什么……”
北堂宸蹭了蹭她的青丝，声音有些疲惫。
“我忘了……”
“当真？”
“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做甚？”
阿楚的语气明显心虚，北堂宸亦未继续追问，而是搂着她的手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