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呵呵,孝先何必与我相争?若是也想宴请二位,不如明天如何?”
“吕相何不明天?”
这王曾虽然是枢密使,不管政事,但他品级并不比专管政事的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吕夷简低,乃是军事的一把手。
而且他也是几次拜过相的人,在朝中威望极高,人脉关系都不比吕夷简差一星半点。
平时二人虽然也是貌合神离,但至少表面上还是互相尊敬的,谁也没有撕破脸。
今天不知道为了什么,二人竟然为了两个后辈新人而翻脸。
吕夷简看着王曾,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强压怒气,问道:
“孝先当真要和我吕某作对不成?”
“哼,你一个堂堂宰相,竟然胁迫后辈,别人怕你吕夷简,我王曾可不惧你!”
“你!好,咱们走着瞧!”
围观的满朝大臣们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朝中两颗参天大树正式翻脸了?
唉,这大宋,要变天了!
有王曾横加阻拦,吕夷简知道今天是拿不下赵毅二人了,冷哼一声,长袖一甩,转身走了。
二人看吕夷简走了,急忙感谢王曾,说道:
“多谢王相公替我二人解围。”
王曾看着两人,说道:
“旭之,彦国,你二人都是真正的君子,更是我大宋的栋梁之才,今后还要为我大宋多多谋划。
至于一些小人算计,你二人不必担心,我大宋的天,是清的,比以往任何朝代都要清明!只要你们一心为国,自然没有人能打击报复你们,一切有老夫来给你们挡,老夫挡不住了,还有官家,放心的去吧。”
“多谢王相公教导,我二人记住了。”
……
“哼!老匹夫!竟然当众与我作对!气死老夫了!”
“吕相息怒,息怒呀,小心气大伤身。”
“哼,老夫我怎能不怒,那王曾竟然为了两个小辈与我翻脸,简直不知所谓!”
“那吕相你今天又为何一定要拉拢那赵毅富弼呢?”
“我也是看二人有些才能,这才起了爱才之心。富弼行事堂堂正正,大气磅礴,无私心,做事滴水不漏,是个能做事的人才;那赵毅更是有才能,不管什么事,他都有办法,把坏事变成人人都称颂的好事,这是大才呀,是个能谋事的人;这样的人才,我怎么能让他们落入别人的手中,必须要让他们投靠我,为我效力才行!”
“大人啊,他们二人若是能投靠我们,固然是好。可他们都是和那范仲淹一样恃才傲物的人啊。
这样的人,眼中除了官家,恐怕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您逼迫他们投靠我们,恐怕只会适得其反,就像当初的范仲淹韩琦一样,站到我们对立面,处处和我们作对啊。”
“那又怎样?不试过怎么知道?万一他们和那范仲淹不一样呢?我不就又多了两个得意的走狗?”
宋授苦笑说道:
“吕相啊,我看这二人,确实和范仲淹韩琦不一样。因为在我看来,这两人既不像前者高傲目空一切,又不像前者二人做事死板,我是怕他们投了王曾呀!”
“呵呵,宋授啊,你看人眼光还是差了一等,别看这二人看似不如范仲淹固执,也不如韩琦锋芒毕露,可是这二人的恃才傲物,一点也不比范仲淹和韩琦少!
我今天突然出手逼迫他们,只是想让他们措手不及之下,不得不随我赴宴,在群臣面前,以示门庭。至于之后他们愿不愿意入我门庭,那也只能看天意了。
只是想不到那王曾可恶,竟然阻拦了我。”
“吕相公,不成就不成吧,不值得生气。二人虽有些才能,日后前途无量,但现在毕竟官位低微,等他们爬到你我今天这样的位置,还不知道要多久呢,您说是吗?”
……
“严文应,听说吕相公和王相公在金殿门口起了争执?”
“启禀官家,原是吕相公要请富弼赵毅二位大人赴家宴,不想王相公竟然也邀请二位大人,所以就争了两句,但随后二位相公就都走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放肆,大事小事也是你说了能算的?二位相公俱是我大宋肱股之臣,一个掌军,一个管政。二位相公相争,正是将相失和,这还能算是小事?你去二位大人家中,给我请二位相公到御花园来,朕要给他们二人调解一下。”
“是”
调解一下?呵呵,你是嫌他俩矛盾还不够大吧!
本来是私下的矛盾,虽然大家都知道,但还是表面上你这个官家是不知道的。大家就是互相出手斗法,也有顾虑,不会太过分。
现在你这一调解,那大家都不用顾虑了,反正矛盾公开了,谁赢谁输,各凭本事就是了。
看来官家是不想让他们这一将一相太和气,想给他们都找点事做。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这大宋的朝堂,更有意思了呢。
……
“旭之呀,今天吕夷简何意?这是准备对我们出手了吗?”
“哈哈哈哈,吕夷简何意,彦国会不知道吗,又何必来戏耍与我。”
“旭之,非是我戏耍与你,而是今天之事,我实在是有点没看透啊。”
“你是说王吕二位相公之争吧。”
“正是”
“今天的事,明显王相公更胜过吕相公。”
“为何?”
“彦国细想,自去岁官家亲政,贬了多少官员,以至于我大宋出现难得一见的无官员可用之局面,甚至不得不开恩科,在新科中,直接授官,这正常吗?”
“是反常,我大宋冗官甚多,往年新科进士都要一年后才放官,去岁直接授官竟然一百一十人,罕见之极。朝廷原本在京官员,几斤半数被贬,一时人人自危。”
“不仅如此,就连吕夷简也被贬去了,虽然又被起复,但彦国你想,官家是不是真的像贬了吕夷简?他起复吕夷简是真心吗?”
“吕夷简被贬后,中书省不作为,朝政尽数丢给官家,多半废弛,官家起复吕夷简,实是不得行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