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大结局1
从前东岳都忌讳我与南宫炫有半刻的相处,这圣母娘娘的葬礼,他竟然主动让我去找南宫炫。
归仙之后,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才明白,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我曾想与他共度一生,却又来不及公诸于世,便被这样藏匿了。
造化弄人,阴差阳错,我俩都有使命在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与南宫炫散步于桃园。
连安慰的话都还没说了几句,一位眼泪汪汪的小神女就跑了过来,与南宫炫撞了个满怀。
她不顾我的存在,或者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她攀着南宫炫的脖子在此处你侬我侬,我之在一旁静静的站着不去打搅他们,毕竟南宫炫现在也是有好几个媳妇的天帝了,这几日忙于圣母娘娘的葬礼,也难有闲余。
这些个侧妃们哪个也不是娇弱之辈,本来在我面前秀了把恩爱心里定然美滋滋的,却偏偏扮作哭哭唧唧的模样,在南宫炫怀里撒娇,感慨一番对圣母娘娘的垂思之情,不过世间男子大抵都是受不了这一招的。
南宫炫忙让她立正了身子,对着我尴尬一笑:“这是泰山的夫人,冥府的大娘娘,即使母亲在世时,见了她也要恭敬三分的。”
这小神女一听有些花容失色,大概觉得刚才的技俩有点太拙劣了。
她毕恭毕敬的为我请了安好,便乖乖退下了。
南宫炫告诉我,这位侧妃是地仙修炼而来,如今凡间的气息早已不适合修炼,且人帝曾颁布过法令,建国以后是不许动物成精成仙的,但总有些意志坚定的且与上仙有几分仙缘的动物仙家排除万难修炼成仙。
我不由对这位小侧妃刮目相看。
“她与你从前倒是有几分相似的。”南宫炫说出来这句话,让我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不仅头脑全身一震,心里都抖了抖。
我竟然还是他心底的白月光!
记得从前是夫妻前,他总是埋怨我太过于寡淡,曾有一次看到他感伤,也突觉自己确实有些寡淡,终于鼓起勇气,慢慢的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此时,手却不知该放到何处。
南宫炫发觉了我的尴尬,双手握住我的手,环抱他的腰。我突然心跳加速,手抽动了一下。南宫炫摸了摸我的头,搂上我的双肩,憋着满脸的笑:“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你竟然还是这么抗拒我。”
一想到在神界曾与他是夫妻,我更有几分难为情,我这会儿眼神闪烁的有点回避他,不知该说什么。
他却猛的将我搂进怀中,我慌忙挣脱了开,尴尬的笑了笑。
他也有些抱歉的看着我:“是我想起从前,有些……”
我蹲了蹲身子,立即告辞。
他也很有默契的转身离开。
不知怎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一阵心酸。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更难受,忙转身捏了朵祥云。
心里却传来他隔心传音的声音,他告诉我在凡间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他顿了半晌,竟然告诉我东岳故意让我来找他,是瞒着我去降妖除魔了。
我一听这话就有一股强烈的不祥的预感,我见到泰安便劈头盖脸的责怪道:“为何没有与你父亲同去?”
人生来艰难,难免有怨恨恼怒烦。
故而世间也因这些怨恨恼怒烦滋养出了一批魔障,这些魔障有时去干扰本就正念不足的凡人或者修道者,有些则是明目张胆的与神仙们决斗。
东岳在神仙里的年龄已算年长的,甚至老迈。
他独自去迎战,太过于危险。
泰安和泰然泰炎,在我责怪他们的那一刻,就已出发去找东岳。
东岳谁也没有告诉,找到他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没有谁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找到他的还是南宫炫曾经有仙缘的狐仙九娘娘。
九娘娘一身疲惫,与东岳一样的满身鲜血。
原来九娘娘的地界也三番几次被魔障干扰,她守护的子民受到了迫害,无奈之下她只得应战,只是不曾想东岳被卷了进去。
我没有办法去计较他又瞒着我做事,心如刀割的握着他的手,我只能关切道:“发生了何事?”
他没有说话,疲惫的眼神让我刚才憋着的泪水全流了出来,我在东岳身边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哭到撕心裂肺,哭到声泪俱下,哭到气息紊乱。
东岳只是静静的抱着我,默默的守着我哭。
他的仙体已如残躯。
我无法忍受失去东岳的悲伤,我无法平静。
“你不是不死不灭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泰安他们一直在为东岳输入灵力,可东岳的仙体已不再接收了。
这一刻才明白什么叫做情深不能自抑,我一声不吭的拿出自己的护体仙丹给了东岳,可他还是接收不了。
我将他工工整整的放在床榻上,独自蹲在殿中伤神,抱着双膝蹲在他身边,我骗他说他只要睡一觉就好了,他浅浅淡淡的笑着,没有哭,我却哭的梨花带雨。
“别哭了。”他有气无力的抬着手,本该我安慰他,却让他反过来安慰我,他为我擦了泪水,缓缓说:“告诉泰安,我的魂魄由判官判定正常轮回便可,不要搞特殊化。”
这句话像针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哭着摇着头:不会,不可能。
我明白了东岳的用意,他不想有葬礼,他想将自己的遗体安置在了仙泽旺盛的百灵山。
可我没有办法让谁把他带走,我把自己和他关在了寝殿里,任凭泰安他们在外敲门,在外劝我。
“母亲,早点去了百灵山,父亲还有恢复的可能。”
泰安的话,怎么会不知道?
我知道我想过,可是我不想将东岳孤零零的放在百灵山。
一直过了很多很多天,我看着东岳越来越虚弱,甚至出现了老化,我这才松了口:“是不是我不应该缠着你。”
“你也只能缠着我。”
东岳的声音微弱到我趴在他嘴唇边才能听得见。
我猛地站起身,打开了门。
阳光刺眼的我已有些不适应。
我顾不得,我大喊着泰安,泰然,泰炎,让他们准备准备,带东岳去百灵山。
我只听得见三个儿子答应着,往我跟前走,可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这几天,我把屋子里弄得很黑很黑。
刚才那一刻,我的眼睛被阳光刺得扎疼。
我瞎了?
我心里一阵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