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还没怕过谁
春日正好,荣王府的后院里突然响起一阵尖叫声。
只见一名绿衣丫鬟面色焦急地对着湖边大喊:“郡主,您身子骨还没好呢,那湖边太危险了!您快回来啊!”
虞婧欢倏地转身,抬手指向绿意,警告道:“你不要过来啊!”
闻言,绿意赶紧刹住了脚步,脸色急躁而担忧。
见状,虞婧欢回过了身,看着面前水光潋滟的湖泊,估摸着在这儿跳下去能不能直接把自己淹死。
似是看出了她的意图,绿意焦灼地叫道:“郡主,您好不容易才得偿所愿,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我呸!”
一听这话,虞婧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回头悲愤道:“还得偿所愿!那分明是送我上路!”
“呸呸呸!您说什么胡话!”绿意心头发急,试图安抚道:“皇上给您和状元郎赐婚的旨意不日就要下来了,您高兴还来不及呢!”
然而,虞婧欢只是用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摇着头面色深沉道:“算了绿意,你不会懂的。”
绿意一脸无奈,“奴婢是不懂!可奴婢知道,这湖有五尺深,您要是下去了,就得感染风寒了!”
五尺?
那不才一米五多点吗?这怎么死得成啊!
虞婧欢嘴角一抽,果断地收回了自己的脚,一脸沮丧失望的样子。
见她镇定下来,绿意松了口气,走上前道:“郡主,您放心!这赐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就算状元郎不乐意,那也没用!您可别再折腾自己了。”
“呵呵。”虞婧欢听着,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任由绿意扶着她走了回去。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昨日,经过她一整月的千百般乞求折腾,父王终于同意替自己去向皇伯伯求赐婚,而对象正是新晋状元郎,刚上任的刑部尚书——何铮。
这本没什么问题,但关键在于,就在昨夜,虞婧欢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发现自己原是胎穿到了一本书中,书中的男主人公,正是一代权臣何铮。
而虞婧欢,则是一个恬不知耻、以势压人,逼迫何铮娶了她的反派郡主。何铮对她毫无感情,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这妥妥的就是个炮灰啊!
果然,她最终不负众望地死于何铮之手!
于是,从梦中吓醒的虞婧欢什么都记起来了,再一想到她之前一整月的愚蠢事迹,以及昨日之事,顿时心如死灰,这才想着投湖自尽。
不过好在湖太浅,她的脑子也终于从震惊混沌中清醒了过来。
既然没法逃避,那就迎难而上!身为二十一世纪金牌毒舌律师,虞婧欢还没怕过谁呢!
“主角光环又怎样,看我分分钟把你碾成渣渣……”
“郡主念叨什么呢。”突然,绿意端着药碗走进了屋,一脸关切道:“这是刚熬好的药,您快些喝了吧!”
虞婧欢低头翻着桌上的东西,头也不抬的嘴一秃噜,“好的,你先放一边吧,金莲。”
“什么?”绿意一头雾水。
“呃……”虞婧欢瞬间回过神来,掩饰尴尬地一笑道:“没什么,你先放着,我过会儿再喝。”
绿意放下药碗,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郡主醒来以后,人就有些不对劲。
这时,屋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紧接着,屋门被人大力推开,只听一道尖利的女声传来,“虞婧欢!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厚颜无耻的事!”
虞婧欢的脸色顿时一冷。
她抬眸望向门口,当看到虞婉儿的身影时,柳眉忽地一蹙,“放肆,谁让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
习惯了虞婧欢平日里温和的模样,这突如其来的冰冷而暗含威慑的声音,冷不丁将虞婉儿吓得一愣。
她瞪着虞婧欢,咬牙愤愤道:“你装什么装?还求着皇上给你和何大人赐婚!何大人明明不喜欢你,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啊!”
听着,虞婧欢微一挑眉,“怎么,你也喜欢何铮?”
“我、我没有!”
没想到话音刚落,虞婉儿就满脸涨红,可了劲儿的激动地冲她喊,那叫一个欲盖弥彰的心虚样。
虞婧欢麻木地看着她,忍不住道:“你这缺心眼儿还能表现得更明显吗?”
“你说什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虞婉儿还没缓过神来。
“我说,你既然不喜欢何铮……”虞婧欢慵懒地靠着椅子,妩媚的桃花眼上下扫视着虞婉儿,嗤笑一声,“那我求赐婚,关你什么事?”
“虞婧欢,你!”虞婉儿一噎,又气又恼地瞪着她,双手攥得死紧!
“看来是我平日里太温和、太纵容你们了?区区一个庶女,也敢跑来我这儿撒野!”虞婧欢眉梢微挑,红唇勾起一个讽刺的笑,“这么爱管闲事,是不是门口路过个取夜香的,你都得拿勺尝尝咸淡?!”
闻言,虞婉儿顿时觉得被雷劈了一般,一脸不可置信而羞愤地瞪着她,脸色又黑又红,跺脚怒道:“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这么不知羞耻的话!”
身为郡王府的嫡长女,虞婧欢素来表现得十分温和大方、有礼有矩,唯一出格的时候,便是此次折腾着求赐婚。
然而,现在的虞婧欢已经恢复了记忆,那深入骨髓的毒舌技能怎么可能让她输了嘴炮!
“哪儿不知羞耻了?难道你不拉吗!”虞婧欢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扫了她一眼,端起放凉了的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虞婉儿恼得险些喘不上气来,眼底满是妒火地瞪着她,咬牙道:“粗鲁无礼!难怪何大人看不上你!”
闻言,虞婧欢忍不住翻白眼的冲动,摔下碗,一脸“温柔似水”地看着她,“来,让我好生瞧瞧,妹妹是哪儿来的麻袋,咋这么能装呢?”
虞婉儿先是被摔碗声吓了一跳,又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虞婧欢这是在嘲讽她,面容顿时一阵扭曲!
只见虞婧欢一脸嘲弄,“你以为我是你?在那儿跟个瞎么杵子似的,真当我看不出你的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