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争吵

第13章 争吵

第十三章争吵

“他们可有争执?”浦鋐又问。

王福答道:“他们争的可凶了!就差打起来了!”

张四狗把王福恨得牙痒痒,但又不敢说话,衙门里的水火棍可是不认得张四狗的。

浦鋐心中疑惑,这才对张四狗问道:“张四狗,本县问你,你们在吵什么事?”

张四狗这才急声应道:“没有吵架,就是聊一些茶道。他对禅法茶道十分了解,而我是心学茶道。各抒己见、求同存异而已。”

张四狗为获得浦鋐的信任,他又道:“礼记有云:乐者为同,礼者为异。同则相亲,异则相敬。我二人皆是读书人,如何会口角凶杀!”

浦鋐听得张四狗自称是读书人,心中却是暗笑:“就冲着张四狗这个名字在别人眼中哪里像是读书人。但能引经据典,说明他还是读过一些书的。”

浦鋐心疑着,说道:“你的舅舅是王崇古王举人?本县听说过他,那可是一位能文能武的大名士呀!看你儒服衣冠,除了名字不好听点倒还像是一个读书人的样子,还言家中皆是良善。但你手握凶器,此为何解呀?”

张四狗听得如此连忙激动得叫了起来说道:“县令大人!我要自辨!”

浦鋐轻笑一声说道:“你且说来。”

张四狗觉得只要别人愿意让他说话,他一定有办法摆平这件事,张四狗连忙说道:“刚刚说过我与林书吏只是论道,并无仇怨。所以并无杀人之动机!”

仆从王福应道:“他胡说,他们明明就是在雅间争吵!”

“这是他的一面之词!”张四狗连忙又道:“既是凶杀,必有打斗撕叫,他刚刚又担到了口角,即是如此为何雅间之外无人在打斗之时进入,而是等他大喊之后才有人而知!而且还指我为凶,此人必是此案知情之人呀!”

仆从王福连忙狡辩道:“我当时不在,茶水没了我去提开水去了。”

“胡说,酒楼自有跑堂,要你一个去拿什么开水。”张四狗说。

“林秀才自己带了茶叶,不喝酒楼里的山西茶。”

“这不就应证了我刚刚所言了么?我们是在论茶!”

浦鋐看了一眼仆从又看看张四狗,说道:“不许吵闹。你们各执一词,也均是一面之词,可有佐证?”

“有证据!”张四狗连忙道,“再熟的人在那种地方行凶,都不可能做到隐秘。血都流一地板了外面的人却还不知。可见死者被杀之前一定已经不能说话了!我当时脑袋迷糊失神,一定是被人在食物中下了蒙汉药一类的东西!想来林书吏当时也是如此!于是凶手趁机杀了林书吏,把凶器塞到我的手中陷害于我。我是在迷迷糊糊之中接下的匕首。”

张四狗越说越起劲:“当时一定是凶手下完了药,见我二人失魂,将死者拉到墙边,作成搏斗被刺之状。然后在胸口补上一匕首至人而死!但设计之人太蠢,他并不知道人在靠墙而无力软下之时必然是先做蹲状,如果还有一丝力气必然是两腿微张或是坐在一腿之上,决不会把两腿并拢在一起!只有一种情况才能做到,那就是死者是被人强拖过去的!”

“你这不是对当时的情况很清楚的么?刚刚还说吓傻了?不记得了?”浦鋐冷笑着问。

张四狗苦着脸说道:“是吓傻了,刚刚才回过神来才想起了睁眼以后之事!”

浦鋐转而对公堂上的衙役叫道:“当时死者是死状是否如此?”

“确是如此!”捕头赵吉通应了一声。

张四狗见得县令还算得上明理,他连忙又说道:“可见凶手并不是我,而是……”

没等张四狗说完,县令喝道:“证据!你当场被获,若要脱罪,自辩者当以证据而说,不当妄言!”

“我有证据!袖上血迹即是证据!”张四狗说着把双伸了出来,左手一用力,原本是想把袖子给抂下来,却发现古人衣服的做工实在不是现代工业产品可比,缝合的十分到位,一时间还没办法给扯下来。

张四狗正为难着,浦鋐指着张四狗对赵吉通说道:“帮他一把。”

那赵吉通走上前来,一手扶住张四狗的肩头一手拿住袖布用力得往下扯去。

张四狗只觉得肩头一痛,袖子便被赵吉通给扯了下来。

张四狗尴尬得说:“壮士神力。”

赵吉通有些不满得看了张四狗一眼。

从多年现场办案的经验,赵吉通已经被张四狗说服,觉得张四狗是无辜的。他更觉得自己到手的打点银子飞走了。

赵吉通怀着闷气把袖子承到了官案之上又回到自己的原位上来。

浦鋐拿着血袖左看右看好似没有发现问题,他问道:“这条袖子如何做证?”

张四狗说道:“如若人是我杀的,袖子上面的血必然是喷上去的,这衣服是双层罗麻,喷血必定透到里间!而且应该是有浅有深的星点!”

浦鋐再一次观察着那条断袖,耳中听得张四狗又说:“这定是贼人杀了人并拿我的袖子去擦地上的血而染上了,凶手怕血弄到他自己的手而不好走出雅间所以并没有用力,血液也只是浮在布面上!所以这条袖子的里层并未透血!”

浦鋐翻看着袖子点着头说道:“有理有据!几十年前朝中曾有一位刑部尚书讳名林聪,也善以推理论疑,以奇证辨理!”

张四狗没等浦鋐感慨完,又说道:“袖子血迹边沿还有一处不明显的右掌纹!就是用袖子擦血时的遗留,请县令大人明视!”

“哦?”县令仔细端详了一下袖子。皱着眉头说道:“的确隐约之中有三指印痕!”

张四狗又说道:“凶手杀人嫁祸,他怕踩到血液留下血脚印而不敢走近尸首,却不知不觉之中留下了掌印!凶手不必他处而寻,就在堂内!便是此人!”

张四狗说着拿手指指向了那个奴仆。

奴仆惊道:“他胡说!”

“就是他!”张四狗与仆从王福在公堂之上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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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青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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