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观棋不语
呲牙在心里叫苦连天,自己身为万兽王一百零八心将之一,天坎境七关的修为,竟然还要听一个小娘们的指示,而且这个娘们的修为也就天坎境两关,这要是在南州,连给自己提鞋的资格都没有,那还轮得上她在这里使唤自己,可是一想到对方是那飞羽州的精灵出身,心里就跟不对劲了,怎么,飞羽州就注定要高人一等,对面那两人也是飞羽州的,虽说不是飞羽族,但是三星族的地位也不比飞羽族低到哪去,自己跟他们打交道就不需要这么战战兢兢的,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身边的这位姑奶奶,就要乖乖的滚回到南州,被万兽王一巴掌拍到禹都去,面壁个百十年的,都不需要别人动手,自己都可以憋死自己。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在斩落面前,呲牙还是尽量以客气对客气,可对方要真是蛮横不讲理,那自己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斩落已经转过身,看呲牙一个人在那眉头不展,亲切问道,“怎么了?”
呲牙扭过头,挤出一个笑脸,说道,“没什么,我们现在作何打算?”
斩落又回头看了一眼对她而言,距离并不远的褶子城,说道,“那两人并没有在褶子城歇脚,而是一直去往了东面,应该是冲着那座广寒枝渡点的,可我们必须要在褶子城待几天,所以就不把他们拉下水了,不过虽然我们是这样想的,可对面那四人不一定会这么做,毕竟找那件东西,多两个天境,完全就是注定会成功的,因此我们还需要在这里跟他们多耗上一会,尽量让那两个人跑远一些。”
呲牙眉头舒展,笑道,“这个我在行。”
呲牙干脆盘腿坐在山巅上,目不斜视的盯着对面两人,旁边那两人,一个天坎境五关,一个甚至连地藏境都没有的货色,实在是入不得他的法眼。
兴许是注意到了呲牙这边的轻视,栾阿只还之以礼,点头致意。
呲牙可不管这些,看到栾阿只的善意,直接一口唾沫吐在旁边,龇牙咧嘴的笑着。
零有些看不过去,说道,“栾哥哥,我们现在就走,我看谁敢对我们动手。”
虽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可栾阿只被这样轻视,心里也是有些不痛快,虽说死灵族因为万年前的那场大战,口碑直到现在都不尽如人意,但并不代表他们就一定要受到别人的屈辱,尤其是窟兽一族这种只用脑子行事的家伙。
话虽如此,可栾阿只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谨慎,压力只要来源于北面大山上的那两人。
零拉着栾阿只的胳膊,问道,“栾哥哥,我们走不走?”
她的心里也是没有多少底气。
栾阿只笑笑,“反正都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们还怕什么?”
抬脚就要走。
又有一道剑气从侧面而来,依旧是从两人面前飞驰而过,从脚前划过,那道裂痕变得更加深刻。
栾阿只瞬间攥紧握着剑柄的那只手,怒目而视还没来得及收剑,或者说是故意没有立即收剑的消瘦男子,开口道,“当真以为我会怕你。”
原本即要全部收入剑鞘的剑刃,再次拔出,剑尖直指栾阿只,那人笑道,“不然呢?”
栾阿只就要拔剑出鞘,好好的教训教训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还没等他完全拔出长剑,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栾阿只扭头看去,旁边站着一个全身隐藏在黑袍中的神秘人。
感受到神秘人身上的气息,栾阿只大惊,急忙松开零的手,拱手道,“栾阿只见过前辈。”
神秘人点点头,默不作声。
栾阿只问道,“前辈怎么会来这里?”
神秘人仍然没有开口说话,指了指左右方向的两座大山,山巅上也各自多出一个人。
呲牙所在的山巅上多出了一个身穿彩衣的女子,女子莞尔一笑,手指上缠绕着长发,面对神秘人,点头致意,斩落在此人出现后,瞬间警惕,站在一旁,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呲牙不是精灵一族,所以并没有斩落心中的忌讳和尊重,站起身,多看了两眼身前的貌美女子,说道,“阁下是飞羽族的羽飞燕?来赴故人之约的?”
斩落瞪眼相向,刚要训斥呲牙的无礼,怎敢直呼这位的全名,就将女人摆摆手,笑道,“当家的不在,就只能我这个妇人来了。”
女子一笑,更添风采。
呲牙却没有多看。
身为万兽王的心将,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
羽飞燕向身后的斩落说道,“你们先离开这里,至于是直接回飞羽州,还是想要游历大陆都随便,虽然人族和死灵族的关系不好,可那也不关我们的事,至于那艘龙舟,就交给我吧。”
斩落领命道,“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斩落直接御风,离开了这里。
呲牙咧嘴笑笑,“既然我们家的那位在那边,我就不打招呼了,届时前辈可要替晚辈解释几句,不是我这个当晚辈的目中无人,实在是无奈之举啊!”
羽飞燕轻笑,“放心,我自会向那人明说。”
呲牙告谢一声,也离开了这座在他真身眼里,不过就是一座小土坡的山头,他所去的方向正好和斩落相反,他本就和那个小娘们不多头,能够早早的离开,又何必自己去找不自在。
羽飞燕对面的那座山头上突然出现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的男人。
男人名叫孟堂,真身是万兽王手下的一百零八心将前五的某一位,此时的他缓步来到两人面前,说道,“七圩,八股,你们两个也速速离开,先回飞羽州的家,给你们三星族的族长报备一声,然后就去南州的万兽城窟,找一个叫李璇的年轻人,他是你们的大师兄,表明你们的身份,他会安排你们在城里坐下,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孟堂的弟子了。”
两人拱手喊道,“弟子拜见师父。”
孟堂点头,两人速速离去。
又是两道身影,离开了山头。
距离盏柘城周边四座大山的某一座山上。
四人两两对峙。
栾阿只单手握住剑柄,面冲两人,问道,“打一场?”
七圩是一个消瘦的青年,留着一头短发,额头上有一条横向的伤疤,不屑道,“还是再等两天吧,等你身边那位什么时候进阶到了地境再说。”
零刚想辩论,就被栾阿只拉到身后。
栾阿只说道,“我们三人之间的事,与她无关。”
七圩与八股相视一笑,扔下一句,“你哪来的自信打得过我们两个。”
来自飞羽州三星族的两人离开了这里,遵循黑衣男子的吩咐,去到自己的家,给家中老人说一声。
毕竟也是看着两人长大的。
栾阿只收起长剑,揉了揉零的脑袋,笑道,“不用在意他们说的话,谁还不是从地境进阶到的天境。”
零点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栾阿只叹气一声,拉着零,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神秘人向前一步,沉闷的声音从兜帽底下传来,“你们谁先来?”
羽飞燕说道,“急什么,还有人没来呢。”
孟堂看向东面大山山巅处,埋怨道,“每次都是这个家伙最慢,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动手,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羽飞燕掩嘴笑道,“等他到了,你亲自问问他。”
孟堂笑道,“我可不敢。”
两人并没有刻意放大声音,可还是清晰的落在了对方的耳中。
没过多久,唯一空荡的东面大山上凭空出现了一位儒衫青年。
青年落下,只说了一句话,“还是老规矩,观棋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