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请安
柔嫔正在对镜梳妆,殿外的几个小宫女匆匆忙忙的进殿通报,“娘娘,马常在来给娘娘请安了。”
“马常在?本宫不是说不用她过来请安了吗?”
柔嫔这边正拿着一支羊脂玉簪子往头上比划,一听小宫女的这声通报,柳眉顿时皱了一下。
其实一直以来不让舒婉向她请安是柔嫔故意安排的,为此她还特地把原先身边的宫女花乐放在了舒婉身边,此举的目的一是因为她实在不想见到舒婉那张脸,二是向皇上和后宫众人表现她的善解人意。
不过今日花乐怎么这么不中用,怎么就没劝住舒婉呢,难道是让舒婉发现了些什么?不、不能,这个念头仅存在了一秒便很快被柔嫔给否定了,她的这个姐姐就是个愚蠢的性子,她还能不知道吗?恐怕这次还是为着别的事儿。
其实此刻柔嫔心里也烦着呢,昨晚上的时候,她发现她的梦境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这让她心里慌得很。
要知道自打她小时候不小心掉进池塘之后醒来便得到了一个梦境,这梦境能够预见未来,里面出现的事情便是将来会发生的事情,从此她不仅凭着这梦境让自己和姨娘在府里过的顺风顺水,又凭着梦境中的指示,“不小心”撞见了出宫巡视的皇上,顺利的入了宫。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她成了柔嫔,舒婉也再无翻身的可能,可是现在梦境却出问题了,这让她柔嫔的心很慌,没了这梦境,她还怎么再往上进一步呢,她还能当贵妃、当皇后吗?
想到这,柔嫔把手里的玉簪子往首饰盒里一扔,发出“邦”的一声,偏偏这个时候舒婉还来添乱,真是不长眼。
虽说心里不痛快,但柔嫔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既然这样,那海棠快去请马常在在正殿喝茶等候,本宫这就出去。”
舒婉坐在钟粹宫正殿主座左下手的第一个位置上,端起茶抿了一口,茶不错,还是今年新上的六安瓜片呢。
这六安瓜片是茶中珍品,宫里除了皇上那里也只有几个嫔妃宫里才能喝到,如今柔嫔竟然那这么珍贵的茶叶来招待她,不知道是真的财大气粗呢还是炫宠呢。
恐怕原主看到这茶叶又会胡思乱想了,舒婉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可惜爱喝茶的是原主而不是她,如今她自然也不会为这苦兮兮的树叶子而伤怀。
来之前舒婉又仔细地想了一遍她的宫斗小说中看到的宫斗技能,可是不幸的是她发现有许多技能都必须建立在女主是个美人这一基础上。
以她现在这副苦瓜脸是完全行不通的,至于那种撒泼打滚的那种做法她也实在也学不来,忽然间舒婉灵光一闪,既然现在宫里人都觉得她是个傻瓜,那她索性就装傻好了。
“给柔嫔娘娘请安,柔嫔娘娘吉祥。”
看着柔嫔搭着大宫女腊梅的手缓缓地从后面走出来,舒婉忙起身行礼。
只见柔嫔穿了一身水蓝色的施针直袖挑花结本交领衣裙,把她玲珑有致的好身材衬托出来,加上她的个子娇小,整个人更加显得楚楚可怜,这么一看确实是个美人。
“姐姐怎么和我这么客气了,快快起来吧,花乐还不快扶你家小主起来”柔嫔将将等舒婉快行完了礼才开口说话,听语气却是十分的亲昵真诚。
“谢柔嫔娘娘体恤,只是这礼不可废,婢妾给娘娘行礼也是应该的。”
舒婉小心翼翼地样子似乎极大的取悦了一旁的柔嫔,柔嫔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姐姐如今怎么和我如此生分了,你我可是亲姐妹,还说什么礼不礼的。”
柔嫔拉起舒婉的手又将舒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只见舒婉还是画着极浓的妆穿着一身黑绿色的旗袍,整个人就跟一根儿蔫了的老黄瓜似的,心中不由得暗暗嗤笑,果然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蠢货,一点儿没变。
“我不是都说过不用姐姐来请安的吗?怎么姐姐今天这么早就来了,这身子可还受的住?”
舒婉怔怔地望向柔嫔,直把柔嫔看的心里发毛,“按照宫规婢妾就是应该来跟娘娘请安的,难道是婢妾做的不对吗?”
看着舒婉一脸傻乎乎的表情,柔嫔压下心里那股怒气,耐着性子说道:“姐姐是这样的,我知道姐姐早起幸苦,所以姐姐以后就不用起这么早给我请安了,只要不耽误给皇后娘娘请安就行。”
“可是、可是宫规中规定请安是宫中嫔妃必须的礼节,都说是无恙不可免,我又没真的生病,娘娘为什么能免了我的请安呢。”舒婉搅着手中的帕子,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这个,当然是因为我体谅姐姐幸苦啊。”
“但是宫里嫔妃都是要请安的啊,”舒婉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似的看向柔嫔,“难道说娘娘您可以越过宫规办事吗?”
柔嫔简直连想掐死舒婉的心都有了,什么她可以越过宫规,这宫规可是太皇太后定下的,她再大还能有太皇太后大吗,若这话传了出去,她还不得死一百次。
想到这儿,柔嫔狠狠的瞪了一眼舒婉旁边的花乐,吓得花乐赶紧跪下缩起了身子。
“姐姐说笑了,我自然是不能越过宫规去的,既然姐姐身子好了,那以后就来请安,咱们姐俩也好说说话”柔嫔将舒婉的手拉过来,两人显得亲密无间似的。
“婢妾知道了,以后婢妾一定会早早的来给娘娘请安,娘娘您说好吗?”说完还故意冲着柔嫔扬起了一个微笑。
只是以舒婉现在的模样实在不适合做太大的表情,脸上的那些小皱纹都挤在了一起,那些白的黄的红的脂粉都堆在那个沟沟里,真的是比鬼还可怕了。
柔嫔连忙不动声色的把舒婉往外推了推,“这当然是极好的,只是现在时候不早了,也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姐姐我们还是快走吧。”
“是。”
昨夜新下了一场雪,舒婉和钟粹宫其他低位妃嫔一起跟在柔嫔的肩辇之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不一会儿脚就冻麻了。
看着前面晃晃悠悠的肩辇,舒婉在心中暗暗发誓,先定下一个小目标,她以后一定也要坐上肩辇,再也不要在这种能冻死人的天气里徒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