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池波武直男行为
宫野业绪直接被池波武丢了出去,在斜坡的草坪上滚了好几圈,脸朝下方躺着不动了。
池波武把用手帕包着的石子丢在轮椅的必经之路上,轮胎在跨越过石子的时候颠簸震动,保持着橡胶完整的状态放缓了速度,轮椅堪堪在距离医院墙壁五厘米的距离停下,池波武毫发无伤。
池波武操控轮椅倒退部分距离,然后弯下腰,把手帕和石子捡了回来。
等他把东西重新揣回兜里,他注意到宫野业绪仍旧没有爬起来,便是不冷不热提醒对方别装了。
宫野业绪一动不动。
“我特意选择平缓的落脚点,你最多眩晕,不会晕厥。”池波武面无表情戳破事实,“我看见你的手无意识在抓草了,起来。”
宫野业绪:“……”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啊……”宫野业绪捂着脸坐了起来,正如池波武所说,她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她觉得她的精神受到了重创,“美人在怀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把人扔出去?”
“控制不住自己随时随地发情凤是野兽。”池波武看着近在咫尺的墙壁,身体前倾将手按了上去,“如果我不做行动,或者没有行动,就那么冲下来,我们两个之中总有一个会断胳膊断腿。”
宫野业绪委屈地抽噎:“骗人,你明明可以抱着我让轮椅停下来,但是你把我丢出去了!”
“不,我算好了,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那石子才能达到最佳效果,加上你,轮椅太重,来不及刹车停下。”
“这是你把我丢出去的理由吗?”
“不是。”
“你看小武你自己都说……”
“谁让你砸我头。”
“……”宫野业绪挤出微笑来,“原来小武的报复心那么强啊,那为什么不干脆在最后把我丢出去让我撞上墙直接死掉呀?”
“死不了,最多让你疼得爬不起来。”池波武淡淡道,“那样就没人推我回病房了。”
宫野业绪:“……”
她真的佩服池波武的脑回路。
宫野业绪撇撇嘴,拍拍身上尘土又站在池波武后面,推着池波武往前走:“不想和你说话。”
“那最好。”池波武那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于是两人都沉默下去。
湿润的泥土地过渡到爬满青苔的坚硬,原本不时颤动的轮行驶得平缓稳定,略带凉意的风被阻隔,光线渐渐黯淡了下去。
医院楼房地样式很老,看得出来至少有几十年的历史,但它内部的装修很特殊,看上去就像是近几年刚翻新过,里面打扫得很干净,没有电影里那种恐怖医院的氛围。
只是周围一切都静悄悄的,安静到可以令人窒息。
这里没有灯亮着,没有任何设备,没有求医者和医护人员的来来往往,显得非常空旷,来到这里,就好像是步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池波武只听得见轮椅移动的声音和宫野业绪的脚步声。
然后那脚步声在慢慢地放缓,轮椅地速度也慢下来,最终两人移动的速度变得很慢很慢,慢到蜗牛前进的程度,慢到池波武渐渐察觉不到自己在移动。
最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池波武没有向后看,他知道宫野业绪已经悄无声息离开,如今这空旷的地带只剩下他一人存在。
池波武看了看就在不远处的楼梯,他推动轮椅转身,暂时准备就在一楼逛一逛。
这医院并不是什么精神病院,而是普通的民办医院。
池波武找到了挂号的位置,伸手去拿散落在桌上的一些文件,那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废稿,上面写着一些潦草到像是乱涂乱画的字迹。
池波武又逛了一会儿,等再次回到进来的地方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条脏污的手帕,而这条手帕包裹着一些女人的头发。
别多想,手帕是池波武自己的,他只是用手帕擦拭了一些地方,识别出那些脏污是干涸的血迹;至于长发,也是他从那些地方捡的,并不是到处都是。
不过也有可能原本这些东西是到处都是,只是被好心人打扫了,所以粗略看看的时候看不出来。
旧医院,新装修,空空如也,血迹和长发——
看上去好像是发展良好的医院由于某个事件逐渐落魄并且倒闭了,而罪魁祸首说不准还时不时在医院里出没,仿佛要继续维持着这恐怖传说。
她自然不是宫野业绪所扮演的角色。
生存在这里的是一个女人,而结合宫野业绪之前说过的话,她暗恋者的性别为男,两者相互矛盾。
若是说联系,也有。
恐怕宫野业绪所说的暗恋者就死在这医院之中,而凶手就是那个女人。但是宫野业绪并不恨这个女人,甚至护着这位杀人凶手——以宫野业绪的聪明才智,精神病院是困不住她的,困住她的只可能是她自己,而她自己困自己的理由,很可能就是与暗恋者以及医院所住着的这个女人一同相关的某个案件。
池波武在医院能看到很多东西,但不能看到所有的东西。
在既第一次有了惊喜感觉之后,池波武又有了主动去收集情报的欲望。
“哼哼,有没有害怕,有没有想念我的怀抱?”宫野业绪的声音响了起来,池波武将轮椅向右拐去,视线和从楼道对面的宫野业绪对上。
池波武:“没有。”
“就知道你这个木头会这么说。”宫野业绪哼了一声,向前迈步,“我不是跟你说让你在原地等我我去上个厕所吗,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害得我找了你半天。”
“首先,我没有听到你的话,你不需要故意说这些东西吓我;其次,这里很空旷,我穿着病服坐着轮椅很好找。”
宫野业绪:“实话实说的人可真讨厌。”
“这是一种美德。”
宫野业绪没有否认这一点,她绕到池波武的身后:“我接下来带小武去楼上看看。”
宫野业绪把池波武带到楼梯口,轮椅背对楼梯,她抓着推把站在台阶上拉轮椅,池波武单手抓住楼梯的扶手,另一只手向后划轮。
其实凭池波武的臂力,他一个人也能上去,甚至不用听宫野业绪在旁边絮絮叨叨——她又在假设两人滚下去能不能死的问题了。
但是池波武知道她不会。
她死在哪里,都不会死在这个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