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劫后余生

第2章 劫后余生

第2章劫后余生

直把薛允怀说得像是被母老虎追着跑的可怜虫,而她阮芝就是那只讨厌的母老虎。

阮家着人去查了流言的源头,阮芝偷偷从父亲那里听来,竟是薛允怀自己传出去的。

人言可畏,这下阮家不退婚就是在逼迫薛允怀成亲,而且阮芝的名声还因此坏了个彻底。

京城世家大族中无人再敢上门议亲,所有人都当阮芝是洪水猛兽,有一身好功夫就跟个莽夫一般,若不遂她心意就会被揍,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如何能宜室宜家?

阮父与阮母唉声叹气,一下苍老了许多,但流言甚嚣尘上,薛家又步步紧逼,二老无奈,终究还是退了婚。

梦中的阮芝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变得再难有笑颜,怀着对未婚夫婿那一点少女怀春的希冀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所有事的淡漠,了无生趣。

这场梦有些破碎,许多场景都模糊不清,她再一次清晰地看见梦中的自己是在一片嘈杂混乱当中。

带着刀的官差走进又走出,相府内已成狼藉,所有人都被赶出了屋子,一应物事摆件砸的砸,收的收,一样也不放过。

“阮清晏,这原本是满门抄斩的罪,圣上念在你是三朝元老,免了死罪,只是抄家充军,已是仁慈。”

阮芝不可置信地看着为首的那个男人,含笑的桃花眼露着狠毒之色,闲庭信步地在惶惶不安的相府众人面前走过,像是心情颇好,与他父亲说话时满是胜利者的得意洋洋。

“薛允怀,你做到这般田地,难道就不会于心有愧?”阮清晏临危仍不惧,仿佛还是位高权重的宰执,未有一丝狼狈。

阮芝周身血液都冻僵了一般,冷得瑟瑟发抖,她不敢相信带头来查抄阮家的竟然是薛允怀——她从前的未婚夫婿。

“我为何要有愧?相爷一心扶持幼帝,自以为坚守道义,到头来还不是连阮家都被你守没了。”薛允怀不屑地冷笑一声,“相爷早该认清时务,宁王才是天命所归,能承大统之人。”

梦里的阮芝脸上满是震惊与茫然,先皇生有六子,但早早立了太子,薛允怀口中的幼帝才是正统,而薛家与阮家皆是保皇党,薛允怀竟是已投靠了宁王?!

阮芝与女眷们待在一处,几个小丫头已在一旁小声啜泣,阮衡被母亲拉着却仍咒骂不止,把薛允怀骂了个狗血淋头。

相府门外聚集了许多百姓,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没想到竟是齐安侯世子来抄的家,啧啧啧,两家从前还有姻亲呢。”

“那姻亲不是早退了吗?我听说阮家男丁要充军,女眷都要罚没为奴,充入贱籍,这阮家小姐以后可就是伺候男人的玩意儿,看来也没法再缠着人家世子了。”

“她不是最喜欢胡搅蛮缠?谁知道以后是不是还脸皮厚着呢。”

众人被官差圈在院中,门外高声的鄙夷言语听得一清二楚,阮芝身边一时更是哭天抢地。

官差将阮家的一应物事装进一口口箱子中,贴上封条,整齐地摆放在院中。

薛允怀见查抄得差不多了,挥挥手示意官差开始拘人。

女眷们的尖叫声顿起,边哭边推拒着官差的拉扯,喊着“不要碰我”。

“世子,芝儿是真心喜欢您的,您与她从小一起长大,也曾对她爱护不已。”阮芝的母亲已哭得嗓子沙哑,踉跄着想走到薛允怀面前,声嘶力竭道,“您放过她吧,求求您放过她……”

“母亲!”阮芝脸上也都是泪痕,又悲又怒,“不要求他……”

薛允怀看着阮芝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只是瞟了一眼就嫌恶地转开了视线,对阮母的哭喊充耳不闻。

“薛允怀你个王八蛋!猪狗不如的禽兽!龟孙子!”阮衡跳起来就想扑过去,却被官差反剪了双手动弹不得,“薛允怀!你断子绝孙!你不得好死!你别得意得太早,你这样的小人,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被人大卸八块,碎尸万段!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

阮衡是个没混过市井的小少年,骂起人来并吐不出几个脏字,双眼却充着血,以最恶毒的口吻骂着他以为最难听的话。

薛允怀皱了下眉,阮芝和阮衡从前与他玩得好,都知道他自负得紧,一点说他不好的话都听不得,遑论指着鼻子咒他。

阮芝声音颤抖道:“阿衡!你闭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薛允怀眼中划过阴毒的笑意,抽出一把刀,大步流星走到阮衡身前,眼都没眨一下就把刀刺进了阮衡心口。

“阿衡!!!”

阮芝惊叫起来,双眼大睁,肝胆俱裂地看着阮衡心口的那把刀,想要冲过去却被官差拧住了双臂,而阮母已受不住惊吓悲痛晕了过去。

少年的白色衣袍上晕开大片血红,阮衡脸色灰白地倒在了地上,没了鼻息。

“薛允怀!”阮清晏双眼通红,嘶声道,“你当真是丧心病狂!”

薛允怀悠闲地把刀收入鞘中,似是方才杀人的不是他,也不欲与阮家人多说,只是冷淡地看了眼阮芝,命令道:“把她带走。”

阮芝不敢相信眼前人是那个总是笑着与她说话的竹马,她又惊又怕,疯狂地反抗着想押走她的人,却于事无补。

弟弟的尸体就在身旁,被洗劫一空的阮家有些破败,痛苦与绝望如潮水般淹没了她。

就在阮芝要放弃抵抗认命之时,大门外传来渐近的脚步声,阮芝眼前模糊不清,只能看见人影慢慢走近,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住手。”

“哐当——”

阮芝豁然惊醒,不慎打翻了软榻边小凳上放着的茶盏,碎瓷片四散飞溅,茶汤洒落一地。

方才……她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阮芝攥着身上盖的薄毯,像拽住了救命稻草,扫视了一圈四周,见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水榭,她正好端端地躺在软塌上。

背上冷汗涔涔,阮芝目光空洞地坐起身,明明是劫后余生,踩到了实处,可却仍是遍体生寒,一颗心也冰冷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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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我怀了你的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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