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主跑路了
第1章女主跑路了
随着天边第一抹晨曦洒落人间,九州大地上那声最后的哀嚎因为没有及时蹿入最后的庇护所,瞬间灰飞烟灭。
那些得以幸存的狰狞面目躲在风雪台的那块白花花的碑后面,张着血淋淋的大嘴,或愤恨、或贪婪地看着人间,看着风雪台面前立着的那个红衣的少年。
红衣少年单手执一柄枯枝一样细长的剑,新鲜的血从他的手臂一直渗到剑鞘上,一滴滴落在白石板地上,如朵朵梅花在雪中绽放。
他敛起不属于人间的美艳的妖色,在看见眼前飘落的白衣女子时扬起一抹阳光灿烂的笑脸,几步路的距离却用劲了全身力气向前走,直至到她面前,无比虔诚又苟延残喘地道了一声:
“师尊!你终于肯见我了。”
久经大战,他已经遍体鳞伤,谈溯曦望着他这张绝世而独立的脸,心尖上仿佛有一朵花在悄悄盛开。她将手抚上少年的眉梢,笑道:“师徒一场,总是要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这场战争,终于要结束了。
红衣少年的四周,已经围满了重甲士兵,外围又是万箭穿心,四周是幻术师结的法阵,注定他今天要葬身这里,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还会走到今天这步,他明明已经站在了她这边,替她除去所有的障碍,他问: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你是妖,人间本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谈溯曦依旧是那抹温煦又美丽的笑,掌心运气,瞬间,手中利刃穿过了少年的心脏。
少年的身体不知疼痛,只是忽然发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冷,而他想要牵的那双手,也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不……不是的……”他虽然是妖族的孩子,可是他是谈溯曦收留长大的,他的家在人间,那个家的院子里有一棵很高很高的梨树,一到春天,那棵梨树开满了白色的花,花瓣落了一地都是,那是他一直眷恋的人间,他心头的利刃却是一根倒刺,只要他稍动一寸,那把利刃就勾得心口直疼,却也还是忍着剧痛,要去拉谈溯曦的手,恳求道:“师尊,带我回家……”
“你的家……在风雪台。”在梨幽的手快要拉住她的时候,谈溯曦反手一掌,将他推入了风雪台。他虽是妖尊之子,却因为背叛妖族致使妖族退守风雪台,如今他再想出来,却被风雪台下面那些妖物活生生拽了回去,势要与他同葬,他拼劲最后一口气抓着那快墓碑,活生生抓出几个血色的手印,咬牙切齿说:
“谈溯曦!我恨你!”
谈溯曦笑得风轻云淡。
本以为,他会死心,可他的肩膀都要被身后的妖物咬烂了,鲜血将他身上那块红袍染得更加绚烂,却还是不肯放手,放手了,从此就是万劫不复了!他不甘心!
妖啊,总是少一根筋,执着于斯,毁于斯。
阵法一开始,这里就会被封起来,从此人妖两族以风雪台为碑,永世都不可相见了。风雪台上的阵法灼烧着梨幽的手,他望着谈溯曦慢慢走近,总是奢望着她能在最后一瞬间对他伸出手将他拉回来。
但奢望终归是奢望。
最后只瞧见她冷冷一笑,道:“人间再也不会有妖,包括你在内!反正你永生永世都见不到我了,仇也报不了,不如现在就怀着恨死去吧!”
她用剑鞘,一根一根撬起梨幽的手指头,就快要被群妖拖进去的时候,他抓住了剑鞘,道:“谈溯曦,你没有心吗?”
谈溯曦看着他被剑鞘划开的手已经露出了白骨却还是不肯放手,面露讥讽。
最终,她放开了手中剑,那是他在人间最后的稻草,现在随着他一起被拖入了风雪台后面那道无尽黑暗的深渊里。
阵法毕,结界被封,风雪台就剩一块白花花的碑,天也清了,云也淡了,风中似乎有梨花的香味。
最后一个字落在键盘上,我的眼前一黑。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我在一片仙境里,有两个人看了我很久了。一个是仙气飘飘的仙童,一个是穿着朝服的女官。
仙童道:“你总算醒了!”
我在做梦吗?这梦境可太真实了。
仙童说:“吾乃书灵问莲,最近接到你写的这本书里女主在抗议你写的垃圾剧情,让我来处理下。”
噢,所以旁边这个穿着朝服的女官就是我写的《女相》里的女主角,没想到我也有见到自己角色的那一天啊!但是她好像并不是很高兴啊!
我问:“处理什么?”
“女主反映,你的剧情太扯了,已经纯粹是虐文了,文中人物已经失去了灵魂!”叫问莲的书灵边说着边给我回放我的剧情线,说:“男二独孤潋博学多金,对女主是一等一的好,可是在你的剧情里,你不仅把他写死了,你还要灭了他的国,杀了他的家人。”
我说:“女相在成功的道路上必须心狠手辣。”
女主看着我不知悔改的样子有些气恼,就要揍我了,还好被问莲摁了回去,待她情绪稳定,问莲又指着另一条剧情线,说:“男一梨幽,妖族遗孤自小受尽欺辱,你设定女主将他带回相府抚养,在仅有的怜悯中长大成人,他知恩图报,知道女主痛恨妖族,已经背弃妖族替女主扫清了障碍,最后女主为何还要一把将他推入风雪台?诛他的心?”
虐文男主可不都是这样吗?人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为了男主后面归来二人矛盾激发,读者才有看书的热情!
我解释到这里,女主角忽然摔碗,骂道:“老娘不当你的女主角了!谁爱当谁当!”
就这样,我的女主角离书出走了。
还可以这样的吗?
问莲两手一摊,说了句风凉话:“这下好了,你这部剧没有女主咯。”
我说:“没有女主会怎样?”
问莲说:“补一个进去咯。”
“还能这样?”
“当然可以!”他话说完,嘴角一抽,又将我一推,我又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