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真的不去找江归吗
第577章祁夫人还是魏将军
三天后广乐楼设宴,为了彰显大宁的包容和诚信,汤宥亲自主持,几乎所有大臣都参宴了。
傅迟和祁柏都带上了家眷,一起去了。
细算起来,这应当是林挽和魏昭迎成婚之后,第一次跟着各自的丈夫进宫参加宫宴。
魏昭迎倒也还好,毕竟之前跟着魏胤也没少进宫。
倒是林挽,一听说傅迟要带她参加宫宴,就紧张得睡不着。
宴席当天,林挽拿出了她几乎从未穿过的诰命夫人服,盘了个命妇头,又化了个淡妆,反复确认无误之后,方才同傅迟一起出门。
“你不用害怕,进去之后,你跟着我就行了。”
傅迟知晓林挽有些担心,在马车上的时候就不停地宽慰她,“万一我们分开了,你就去找县主。”
马车进宫之后,傅迟便先下了车,又扶着林挽下车,而后两人一前一后,往广乐楼走去。
毕竟在宫里不比在自己家里,一举一动,那都是被人盯着的。
更何况傅迟如今的地位,但凡林挽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来,傅迟不会在意,可路过的那些无关之人,却会替他在意。
到广乐楼之后,宴席还没开始,傅迟就被一些大臣拉着要去议事。
他刚要想着怎么推脱,就见林挽已经被一些大臣家里的女眷拉走了。
没辙,他只能寄希望于越吟和魏昭迎,甚至是何思乐。
汤宥回京都之后不久,就给越吟赐了诰封,封号为“新月”。
按说以越吟的出身,太子妃身边的一个陪嫁丫鬟,是不可以诰封的。
但汤宥感念越吟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加上如今私下里,汤宥还是习惯性唤越吟“母亲”,诰封一个头衔,也尚在情理之中。
而何思乐,洛阳城打下来不久之后,唐家便上门提亲,何仲拗不过她,最终同意了她和唐湛的婚事。
之后何仲虽然未曾继续出仕,但嫁给唐湛之后,何思乐也成了朝廷的命妇。
有这两个人在,再加上一个魏昭迎,林挽应当不会吃亏。
林挽如今是一品诰命,祖父和父亲又追封了爵位,她身为女子,虽然没能承袭下来,但地位毕竟摆在那里,女眷之中,还真没几个敢明目张胆挑衅她的。
但背地里说她闲话的,倒是一抓一大把。
毕竟女人,都是善妒的。
加上她年纪轻,比傅迟小了将近八岁,前几年又闹出过那样的事情来,自然有不少人背地里说闲话。
林挽倦了,都不用刻意去打听,就能猜到这些人暗地里都在说些什么。
这些年,她心境也开阔成熟了许多,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计较。
她也不去招惹人,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平静地喝茶吃点心,等待宴席的开始。
有人过来打招呼,她就同人说些场面话应付一下,寒暄个一两句,别人觉得没趣,就自己走开了。
御史台有个曹姓的御史,曾经在傅迟请婚假的时候参过他。
今日他的夫人一见着林挽,寒暄了几句,眼睛便放在林挽小腹上,阴阳怪气地说了句:“傅大人婚假都请了好几个月了,怎么傅夫人现在……还没有动静吗?”
林挽听了这话,嘴角抽了抽,真的很想反问一句关她什么事?
但如今是在宫中,如今她面对的是一群命妇,说错了话,丢的是傅迟的颜面。
于是她克制着不悦,皮笑肉不笑地说:“大约是快了。”
“你们成亲都快一年了吧?”
曹夫人有些惋惜地摇了摇手里的团扇,“啧”了一声,“加把劲啊。毕竟傅大人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日后免不了要迎几个小妾,若是没有孩子傍身,以后可怎么办啊?”
林挽无语地听着曹夫人说了一堆生孩子对女人的重要性,从夫妻关系到宅院地位,从外界名声到养儿防老,她听得头都大了。
除了曹夫人,还有几个女眷围上来帮腔,明里暗里讽刺林挽生不了孩子,又讥笑林挽如今唯一的资本就是年轻,若是不趁着如今多生几个儿子,等将来年纪大了,失了丈夫的宠爱,便什么也不是了。
杜阮在一旁听了,都暗暗捏紧了拳头。
林挽平静地听这一帮人说完,轻吐出一口气,露出一个她自以为十分真诚无害的笑,“诸位姐姐放心,妹妹受教了,有这么多姐姐好心提醒,妹妹不会再重蹈覆辙的。”
她咬重了“重蹈覆辙”四个字,在场的人听了去,神色各不一样,各自的眼神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可偏偏林挽长了一张天然无公害的脸,加上她无辜的表情和语气,不像是有意说这样的话。
一时间,众人也只是尴尬地附和了几句,便觉没趣,没一会儿就散开了。
林挽总算松了一口气,见何思乐和魏昭迎来了之后,便去同她们说话去了。
何思乐嫁了唐湛之后,没多久就怀上了,如今也大着个肚子。
魏昭迎调侃了她一句,“你动作挺快啊。”
“那是,你也加把劲啊。”
何思乐颇有些骄傲,她和魏昭迎前后相差不到一个月成亲,如今她已经怀了三个月了。
林挽听她们说了几句话后,瞬间觉得,好像所有的女眷都在讨论生孩子的问题,显得她和魏昭迎两个人格格不入。
宴席开始之后,广乐楼内歌舞升平,在一阵弦乐声中,林挽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生气。
她瞧见坐在底下坐席中的室轸和其他使臣,想了想,凑过去傅迟身边小声问:“东阳这次派人过来,除了想联手出兵之外,应当还想要把他们的战俘要回去吧?”
“室轸还没有明说。”
傅迟看了室轸一眼,“不过这只老狐狸,心里肯定盘算着怎么开口。”
当初室轸在大宁吃过的亏、受过的辱,傅迟从不认为他会这样轻易咽下去这口气。
毕竟当时室轸会输,是输在耶律奇的身上。
傅迟正这样想着,就见室轸不知何时已经起了身,端着酒杯和酒壶,走到大殿中央来,向汤宥行了一个礼。
“大宁的陛下,请宽恕我们这些不懂大宁礼仪规矩的外乡人。我们的女王陛下在临行前特地嘱托我,有两杯酒,在下非喝不可。”
汤宥看了底下傅迟等人一眼,见他们纷纷点头,方才笑问:“不知是哪两杯酒呢?”
室轸笑起来,面向傅迟将酒斟满,做了一个敬酒的姿势,“第一杯,自然是敬大宁无双国士怀安君了。”
傅迟轻吐出一口气,小声说了句:“讨债的来了。”
便端着酒杯起身,向室轸行礼,而后仰头将杯中酒饮下,又将空酒杯往前递了递,示意自己已经喝完。
“怀安君果然爽快!”
室轸高兴地将自己杯里的酒喝完,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而后转身面向祁柏,又斟满了一杯酒。
当所有人都以为室轸这第二杯酒是要同祁柏喝的时候,祁柏却皱眉,下意识侧脸看了眼坐在他侧后方的魏昭迎。
果不其然,室轸举起酒杯,“魏将军!”
这话一出,在场的不少人脸色都变了变,秦烨适时出来打圆场,笑问:“室师爷是说魏县主,也就是祁夫人吧?”
“不。”
室轸目光毫不避讳地看向魏昭迎,重复道:“是魏将军。”
他咬重了“将军”二字,像是有意要让人难堪似的,宴席的气氛一下便降到了冰点。
祁柏和魏昭迎对看了一眼,起身向室轸拱手行礼,冷冷一笑,“室师爷恐怕不懂大宁的规矩。”
傅迟暗暗皱眉。
他看了祁柏一眼,起身向室轸解释道:“室师爷,在大宁,外男是不能劝已婚女子的酒的。这杯酒你若想敬祁夫人,不如让祁将军替她来喝。”
室轸恍然大悟般,却还是略微困惑地看向汤宥,问:“大宁的陛下,难道魏将军做了祁夫人,就不再是魏将军了吗?”
众人脸色一变。
汤宥没说话,只把目光扫向了当初极力反对诰封受衔的几位大人身上。
谢之寅和秦烨尴尬了一阵,纷纷起立,硬着头皮解释:“大宁女子嫁人之后便要随夫,自然不再有别的身份。”
“哦……”
室轸是个识趣的,见好就收,遗憾地说了句:“那真是可惜了。”
他完全无视了祁柏,直接端着酒杯和酒壶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继续同其他人有说有笑起来。
然,经他这么一闹,原本热闹欢快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宴席结束之后,祁柏和魏昭迎回到了家中。
祁柏今日喝了些酒,比起平日,就变得愈加沉默了起来。
魏昭迎默默跟在他后面,回到卧房后,房门刚关上,她就被祁柏抵在了墙上。
若放在平常,魏昭迎一定会不甘示弱,然而今日被室轸弄了那么一出,她莫名有几分心虚,在这个时候,也就服了软。
“祁夫人和魏将军,”祁柏手臂打横撑在她头上,另一只手挑起她下巴,“你更喜欢哪一个?嗯?”
魏昭迎对这个问题敏感得很,知晓是祁柏挖给她的坑,便绕开来,风情万种地勾住祁柏的脖子,说:“更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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