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草包嫡女
县令也正如大家想的那样,挥袖说道:“贡品已定,剩下的都散了吧!”
不是每个选品官都兢兢业业把所有参会选品都看个遍,更何况每年选品大会都有滥竽充数之辈,选品官自然要挑合眼缘的来,早早回京城复命。
然而邵家虽然在逐渐崛起,如今却还不是苏塘第一绣庄,自然有那不服气的:“大人还未看其他的绣品,就这么定了,未免太过草率吧?”
听到这般质疑,选品官气得胡子飘飘:“难不成有谁家的绣品比邵氏绣庄更别致好看?”
这下倒是没人说话了,毕竟邵氏的双面绣华美非常用独树一帜,没人敢说自家的绣品比他家的好。
邵晗凤眼扫过众人,见无人应声,眼中露出了笑意。
县令正想再次宣布结果,却听一道清越声音响起:“付某不才,家中绣娘也琢磨出这双面绣的技巧,还望大人看上一看。”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最角落里一名女子面容艳丽姿态优雅,眉眼间从容不迫,一看就绝非常人。
“你姓付?”选品官沉吟道:“苏塘何时出了个付家绣庄?”
付疏淡淡道:“在下并非苏塘人,乃金陵付氏。”
“金陵?”选品官正有些纳闷,却见那县令目露诧异,连忙与她耳语一番,而后神色复杂道:“原来是金陵付家!”
这付家是金陵首富,县令早有耳闻,可尽管他们也经营绣庄布庄,却仍不及苏塘那些绣艺世家技术精湛,他不明白付疏此举到底是初出牛犊还是自信使然?
然而碍于付家的身份,他们也不好拒绝,只得走到付疏的绣品前查看一二。
金陵和苏塘紧挨着,大部分听过付家名号的也跟着他们走过来,包括邵晗,都想看看到底有什么名堂。
付疏刚到这里,绣品还没展示出来,等选品官都到眼前了才往出拿。
先是秋月白和映金霞,柔软亲肤的材料,像附着薄如蝉翼的纱一样,白的皎洁,红的耀眼,却又朦胧低调。
选品官和县令一人接过一块,仔细摸索后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惋惜。
若非今年有邵家参会,这等秀美高雅的绣品,只怕就是今年的贡品了,只可惜……
正想说些什么安慰付疏,却见她又从包袱里取出一块被丝帛包裹的绣品,只有一块手帕大小,却被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付疏缓缓揭开丝帛,展开里面的绣品,一位栩栩如生的美少年呈现在大家面前。
那少年身着月白长袍,眉目含情发丝如墨,葱白的手指搭在面纱上,面纱将落未落,引人一探究竟。
被这惊人的美貌震撼,在场之人呼吸声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跌落凡间的仙人。
“如此绣技,真是,真是……”选品官真是了半天都没真是出来,可见其震撼。
“亲娘诶,我还以为是真人呢!”
“你看!美人在看我!”
“放屁,那是在看我呢!”
“你才放屁!小郎君看的明明是我!”
说是在看自己的声音从各个方向传来,大家这才惊奇地发现,无论从哪个方向看,每人的目光总是在对着看绣品之人。
“真是鬼斧神工!”县令终于替选品官把话说完了。
这还未完,付疏将绣品翻面,只见少年仍是那个少年,却换上了一身红衣,眼神邪魅眉目妖艳,仿佛勾魂摄魄的妖精。
没带面纱的他容貌佚丽,极具攻击性,让人恨不得心甘情愿地被他引诱。
这时有人惊呼道:“瞧,他身上穿的是刚才的绣品!”
“诶?还真是,一模一样的!”
“这可是两种全新的针法,竟然能绣到一张上面去?还毫无违和?”
付疏朗声道:“不错,我们已经能将双面绣法和其他绣法融合,绣面平整针法和谐,大人可以摸摸看。”
她目力极佳,早在看到邵氏的双面绣时就发现了问题。
邵氏的双面绣只用了一种针法,由于这种绣法复杂,导致其绣品边缘绣面不够平整,粗看没什么,可摸起来却不够柔顺。
而锦荣的双面绣却能配合多种针法,绣面平整柔软,更适合制作成衣。
选品官经她这么说也发现了这一点,她是为皇家选贡品的,所选之物当然也是进贡给皇室使用,要是她选的绣品划伤了哪位贵人娇嫩的皮肤,那她岂不是人头不保?
这想法吓得她一哆嗦,连忙又将锦荣的绣品仔细查探,见确实再无不妥才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那贡品就定为锦荣绣庄的双面绣,诸位可还有异议?”选品官问。
见过此等精妙的手艺后,其他人哪还敢有异议?
唯有以为自己赢定了的邵晗沉着脸问:“付小姐的双面绣,可否借邵某一看?”
“当然。”付疏大方道。
只见对方沿着刺绣的纹理摸索,眼中闪过阴狠,而后义正言辞道:“双面绣法乃邵家家传绣法,古籍于半年前失窃,恰好付家的绣娘也研究出了此等绣法,这么凑巧,不知付小姐作何解释?”
这话一出,旁人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付家一直籍籍无名,现在却突然研究出了什么双面绣法,原来是干了这种龌龊事!
选品官眼眼神怪异,如若她选的贡品有偷盗剽窃之嫌,那罪名就更大了!
只有付疏依旧坦荡,眉目清明地问:“奇怪,邵家家传技艺丢失,难道不该怪邵家主你看管不力,我为何要解释?难不成母亲买下了邵家?这她倒是没和我说过。”
邵家没落了好几年,如今才渐渐有兴起的势头,自然不及风头正盛的付家,更何况金陵本就比苏塘富饶,要说买下邵家的财力,付家说不定还真就有。
邵晗脸色肉眼可见的更差了,她本就不是心胸宽阔之人,现被如此羞辱,更加坚定了她要让付疏伏法的念头。
一个付家而已,等她成了皇商,就算是付苑又能耐她何?
这样想着,她更加理直气壮:“双面绣法神乎其技,岂是你随便就能研究出来的,做了歹势还不承认,这就是你付家的家教?”
“付家的家教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付疏冷哼一声:“不过今日付某确实领教了邵家这凭空污蔑的本事,想来心日家道中落,也是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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