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 上林春色二
凝泽膝下几个皇子公主都到了适婚年龄,因为凝泽觉得自己当年成婚实在太早了,所以把他的儿女都留了几年。
汤令敏作为皇后自然要为这些皇子公主上心,到了上林苑后就开始着手办了一场赏花宴。
各家淑女斗花赏花,男子可吟诗作赋,长辈们把酒言欢,说不定谁家就做亲了。
顾氏也被佑鹤提得要求弄得烦了,干脆让他在赏花会上自己去找一个绝色的。要是找到了又门当户对就给他提亲,若是不匹配,想着做个贵妾兴许行得通。
结果那天赏花会结束后,佑鹤愣是说一个也没看上,气得燕凝潮差点动手打了他。
平心而论,佑鹤觉得自小到大见过那么多人,男的中只有京墨可以和自己相提并论。
而女的呢,当属京墨的母亲孟鸢清。
尽管孟鸢清如今也年过四十了,可是保养得当而且容光焕发,站在那些十几二十来岁的美人旁边看着像是她们的姐姐,绝不会想到是母亲辈的人物了。
更加上孟鸢清历经风雨,见多识广,身上更有一般女子没有的气度风韵。
都说美人迟暮,可是孟鸢清却在岁月下变得更加有韵味。
佑鹤从小认识孟鸢清,见过她更加年轻美貌的样子,于是对京墨感慨:“怪不得你这么挑剔,有这样的母亲,的确很难看上别人家的姑娘。”
京墨纠正道:“我不是挑,只是没遇上一个动心的。”
京墨也很难说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没遇到个可以让他怦然心动的,但是看到那么多美貌千金,没谁让他有一种想攀谈的想法。
京墨还补充道:“挑剔得那个明明是你。”
佑鹤一笑:“我跟你不一样。你挑剔是因为有一个极其好的母亲。我挑,是因为我太好了,不能将就自己。”
京墨脸一黑,默默拿出自己的佩剑问他是不是欠收拾了。
可是佑鹤看不上没用,最后还是燕凝潮亲自出面,最后和顾氏精挑细选,选出了四户最是心仪的人家,分别是姑苏徐家、会稽陈家、庐江何家、还有豫章郡的刘家。
燕凝潮心里最属意姑苏徐家,家世最好,女儿也生得漂亮的,顾氏因为有亲戚关系在则偏爱陈家一些。
但是何家刘家也不错,而且刘家投靠燕凝潮多年,心意很诚。但是佑鹤几次三番要求绝色佳人,刘家的女儿容貌上逊色了点。
心里有了大概主意,燕凝潮就授意佑鹤多接触姑苏徐家会稽陈家的女儿,看看有没有哪个中意。
可能是因为江南出美人,徐家陈家的女儿也确实相比之下更漂亮一些,佑鹤勉为其难地和她们寒暄了两句。
相比之下,孟鸢清曲长靖那叫一个真的开明,为了防止华光院的小门槛也被踩破,他们早早地放出声去:
京墨的婚事,他自己定。只要是他与之两情相悦的、人品又好的,哪怕是短褐穿结的女儿他们也愿意。
众人都道大将军府这是“避嫌”,事实上孟鸢清曲长靖就是这么想的。
曲长靖想法很简单,他自己本就是出身寒微,但和孟鸢清两情相悦所以看得开。孟鸢清更加明白婚姻大事,人生几十年的伴侣,一定要有感情才行。
但是孟鸢清也很清楚,爱情这种东西跟人品没什么关系。
所以虽然她跟京墨强调要是人品好的,但是也告诉了京墨:“人性是复杂的,不能简单用一个好字或一个坏字概括。有些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你能够想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爱她,看清楚她是不是真的爱你,就好了。”
京墨为自己父母开明而感动,孟鸢清又笑道:“将来你有了子女,记着也要这么教导他们。”
京墨一边答应,一边问孟鸢清心里可有什么合适人选。
“我相信爹娘的眼光。想问问你们的意见。”京墨知道孟鸢清他们心里一定是有想法的,但是不愿意勉强他。
“没有什么意见,你还没满十八呢,也不急着几年。”孟鸢清道。
京墨一笑,一边感动地离开。
看到京墨如此,孟鸢清心里也是感伤无限,这么眨眼的功夫孩子都要成家了。
她又问曲长靖对京墨的婚事真就一点想法也没有吗?
“我还能有什么想法。”曲长靖笑道,“圣上之前还问我,愿不愿意再留墨儿几年,让他做驸马。”
“再留几年,圣上是要把临安还是福安许给墨儿?”
同安大公主的婚事很早留定下了,今年守完孝直接成婚了,驸马是抚养她的老太妃的族人。
凝泽虽然厌恶犯大错的李充仪,可是过了几年便软下心来好好照顾了一番她的儿女。横竖皇家不缺这个嫁妆钱,老太妃一族高兴地欢天喜地,凝泽顺水推舟送了个人情。
临安福安还没婚配。
“当然是福安了。”曲长靖一笑,“我们跟汤家早八百年前就是对头了。就是汤家有这个想法,圣上肯定不会同意的。”
孟鸢清应了一声:“其实明慧也挺好的,我们和善烈关系也好。”
因为汤嘉懿的事沈善烈对于曲长靖一直避而不见。不论曲长靖怎么劝,还帮忙上奏让沈善烈调回京,善烈都推辞了。他们一直觉得是沈善烈心里愧疚不好意思见他们。
直到前年沈轻风去世,临终前拜托二人帮助看着点善烈,他们才知道虽然这些年沈善烈另外娶妻了,可是他和汤嘉懿一直都在一起,汤嘉懿还为了不拖累善烈喝了绝育的药,大病了一场。
沈善烈怕他们知道了生气才不见他们。
可孟鸢清曲长靖并没有生气乃至不可思议,还理解了沈善烈。
曲长靖道:“感情这种事,很难说得清楚,但是我们理解你,你不必为了这种事而躲着不见我。”
而孟鸢清更加豁达地表明:“你们既然是真心相爱就该好好在一起的,我不仅不怪你,还要祝福你们。”
听了他们的话沈善烈感动得稀里哗啦,说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被理解过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