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孩子
李而立东瞅西瞅,不见靳毓芊,便向刘子业打听。
“你还敢说?那个女人恩将仇报,我拼尽全部魂力替她挡下磐郢一击,带她逃离战场。她呢?才恢复人形,就一把推开我这个舍命救她的救命恩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你们大人真复杂!我这颗一尘不染的纯洁内心都快被你们玷污了!呼呼呼。”
刘子业的气息变得紊乱,李而立上前查看,刘子业魂海已空,大限将至,连连摇头。
“李哥,动手吧,我撑不住了!谢谢你。”
“谢我?我只是个无限压榨员工的黑心老板而已,你给我打工,我给你相应的报酬。有什么好谢?”
李而立反问刘子业,刘子业忍不住摇头。
“行了,李哥,我知道像我这种历史上背负恶名之人,通常只有被练成‘黑魂’,永远被封印的结局,你带着我本身就是犯了大忌。魂海破碎前,我别无所念,仅剩一份不甘。”
刘子业说他还有不甘,李而立一个激灵警觉起来。
刘子业是“黑魂”的绝好苗子,只要内心有裂隙,随时都会被“黑魂师”趁虚而入,“黑魂”一旦成型,破坏一切便是它唯一的生存方式。
那时,李而立不得不亲自动手,解决刘子业,亲手撕裂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自从李而立成为敲钟人,四处流浪执行非常人任务的同时,始终背负着不得不担的重负,废、愎、怒、悔四魂是他仅有的朋友,之前常人所拥有的一切都与他渐行渐远,直到彻底绝缘。
刘子业察觉到李而立周身散发的杀机,得意一笑。
“安了,安了。李哥,我的遗憾是再也不能和你一起领略四季变换,穿越拥挤人潮。我不想和你说再见!虽然你黑心无比,总是压榨我,加班不给加班费,没有五险一金,对我呼来喝去,但是一想到其他弟兄们的遭遇,我就知道你对我已经手下留情。”
“滚!我不是你的眼,我只是个没人性的黑心老板。”
李而立反应过来,随即嗤然一笑,卯足力气拍拍刘子业胡思乱想的小脑门。
“我这里岂是你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合同期未满,你得继续受我压榨。我有法救你。”
“真的?”
刘子业表示不信,李而立却重重地点头。
“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
世人俗见皆以为“敲钟人”乃送葬之人,愚昧而不知其亦有救养之手段。
钟,是随葬冥器,更是鸣奏大雅之音的簨(音同笋,悬挂用的横梁)下之乐器!
“李哥啊李哥,对你,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四脚朝天。我跟你那么久,扪心自问,对你算是很了解,我被磐郢剑打空魂海,你都能救!我突然变得不认识你。厉害了,我的李哥,我只有一问,还有什么你不会的?”
“有啊,怎么没有?起码生孩子我就不会。好了,闲话少续,闭目凝神,九十日之后见。”
李而立深信,侧鼓八十一日,正鼓九日,镈钟鸣响九旬,死人都能吵醒。紧接着他祭出废魂幡,绕着刘子业打圈,将其魂海无限压缩,压成一个玻璃丸。
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在即将成功时,一个陌生人突然闯进小巷,搅乱了一切。
变故突发,李而立手一哆嗦,被陌生人连推带挤,被动地钻入了小巷深处一堆垃圾山中。
“该死!又让这小子跑了。”
“到手的票子不能飞喽!小赖总说了,抓到人,现金五千万。”
小巷渐渐归于寂静,垃圾山中两个人探出头来,李而立气得浑身发抖。
“你是谁啊?他们追你,干我什么事?你看现在···”
李而立指着浑身的烂瓜菜叶,废纸破布头,幽怨地盯着对面那个和他一般无二的陌生人。
“大哥,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情势所迫,您大人大量,海涵海涵。苦了您和宝宝了!”
陌生人一边不停弯腰道歉,一边不时回头翻找什么,可是李而立越听越不对,什么宝宝?他一直觉的右手很重,低头一看,他怀中正抱着个被污秽浸染的白胖娃娃,带把的。
李而立的脸,彻地黑了,被扇黑的,言犹在耳,他当着刘子业面说,自己不会生孩子。结果一刻钟没到,他怀中便多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这脸打的,啪啪啪。
思之再三,李而立终于明白,陌生人突然闯入,束魂幡压缩魂海没有成功,刘子业与一个被遗弃的死胎融合成了一个几个月大的白胖白胖大小子。
意外?怎么会有这么狗血的意外?
魂海纵使没有压缩成功,也断然不会与常人死体发生融合,形成死而复生的假象!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而立一时也懵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哪个无脑作者编的?李而立很想问一句,作者啊,能再狗血点不?)
(恭喜你,喜当爹!钻垃圾堆,送大胖小子,再来一个不?孩子,不要再问从哪里来,问就是从垃圾堆捡的!)
“大哥,万分抱歉,我们先找个地方梳洗梳洗,我再带您儿子去医院检查检查,再怎么说,也不能拿孩子的身体开玩笑。”
李而立,喜当爹了。
脏兮兮的陌生人领着流浪汉一般的李而立“父子”,回到了他住处,一间还算过得去的单身公寓。
“大哥,您不要嫌弃,我刚来天都,没怎么安置下来,条件简陋,您不要介意。”
吃芹了吗?口气这么大!
这套复式公寓少说一百平,在寸土寸金的天都,一个月没有五万块根本拿不下来。
就这条件,你还说简陋?
李而立不跟他客气,一口答应下来,不过他倒是很好奇年轻人的身份,看相貌,不过二十岁上下,怎么口气那么大?
简单梳洗后,李而立发现对方还是一个彬彬有礼人。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被人追得如此狼狈呢?
没时间多聊,二人给宝宝擦身后,裹上几层厚衣服,去医院简单检查后,儿科医生没有发现宝宝有任何异常情况,李而立放下心来。
不论是什么原因,“废”字束魂幡中刘子业变成这副模样,李而立都必须接受。
登记挂号信息时,李而立被护士和陌生人看毛了,只好硬着头皮在关系人一栏添上了父亲,李而立,在患者姓名栏填写上李子业三个大字。
儿科护士带着宝宝去检查,二人才有闲空说几句话。
“李而立大哥,是吧?我叫杨轭,你放心,一切费用全都由我承担,是我连累了你们父子。”
李而立模棱两可地简述了缘由,宝宝和靳毓芊先到小巷中,他随后赶到,发现只有宝宝一人,靳毓芊已经不见踪影。
李而立说得是实话,可是在杨轭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子业太可怜了,他妈妈真是个狠心的女人,怎么能舍得丢下宝宝?”
杨轭按照自己的脑补理解了李而立的话,同时看向李而立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在他想来,李而立一定是被虚荣妻子抛弃,还将孩子丢掉的可怜人。
杨轭想到自己为什么而来后,更加坚定了帮助这对可怜父子的意志。
“李而立大哥,你有找到住的地方吗?”
“还没有。”
李而立不知杨轭心中所想,随口一答。
最终在杨轭的请求下,李而立父子暂时借助杨轭的公寓,直到找到新的住处。
全身检查结果是,宝宝很健康,就是有点营养不良,要补充营养。
就这样,李而立和李子业住进了杨轭公寓,一连好几天,杨轭都是早出晚归,风尘仆仆,晚上不停逗弄宝宝,也不觉得累。
李而立看得出,杨轭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抱着弱小生命时那种怜惜宠溺的柔和眼神是无比的真挚。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大男人照顾小宝宝竟然得心应手,不慌不忙,这非常不合常理。
李而立确信,杨轭是个有故事的人。
赵菡萏回到苍天部所在,位于天都闹市区的“处处家”分公司。
苍天部,统管东大区内所有非常人,非常事,六天之一,最高负责人称“房”。房宿乃是东方苍龙七宿之第四宿,居腹脏中心地位,因此成为苍天部最高负责人的专属代号。
专管非常人、事的苍天部对外自然也有一重掩护。
在一个城市化非常高的后工业社会,能够将触角延伸至每一条街道上,并且具有较强组织架构的现代经济组织,除了快递公司,还有房产经纪公司。
鉴于“哪都通”已经曝光,在上面的默许和支持下,经过苍天,颢天,炎天,玄天,变天,钧天一致决定,成立处处家房产经纪有限公司,作为外在掩护,同时也为了方便工作。
赵菡萏很快见到了分公司负责人“房”。
“菡萏啊,什么结果?”
一个白须白眉白发的老头,淡淡开口。
“回荼爷爷话,罪魁祸首已经解决。”
老头就是“房”,亲近之人称呼他为“荼爷爷”,下属一般称他“荼董”。
“不不不,我问的是那个小子有没有对你动手?”
“他不会。”
赵菡萏回答得漫不经心。
房老头不关心任务完没完成,反而关注李而立有没有对她动手,真是个无聊而奇怪的老头,得到回答的房老头突然无征兆地拍桌跳起,对着门外大喊。
“你输了,小钱,小钱,你输了!你得让我喝三两酒,哈···”
兴高采烈的笑容磨平他苍朽面上纵横捭阖的皱纹,李而立没对赵菡萏动手,他就有酒喝,话音刚落,从隔壁走进一个西装革履地男子。
“钱特助,荼爷爷不是滴酒不能沾吗?”
西装男子叫钱构,担任房老头的助理,生活和工作两手都抓,说得夸张点,房老头得受他管。
“赵小姐,荼董跟我打赌,结果,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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