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锥刺指

吃完饭后，周青去结账，服务员却告诉周青，他们这桌的账已经结过了。周青回来质问陆白：“你干嘛呀？说好我请你的。”陆白却道：“你帮我补习了那么久，耽误了你那么长时间，又让你那么辛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一顿饭算什么。”

周青知道，这顿饭钱恐怕是陆白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生活费，就从包里掏出钱来，一把拉过陆白的手，准备塞到他手中。但她忽然看到陆白的手上有很多伤痕，似乎像是被锥子扎出来的。

周青不由得一惊：“这是……怎么回事？”陆白把手缩了回去，说道：“没事。”“什么没事？这都是……你爸弄的？”周青心想，这是虐待，够得上报警了。陆白低着头道：“不是，这是我自己弄得。”“你自己？你有自虐的癖好？”

“没有。”陆白被周青逗笑了：“我晚上一学习就容易犯困。不说古人苦读是头悬梁锥刺股吗，所以我就拿了个锥子……”

周青愣在当地，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周青心里明白，陆白之所以这么努力，只是怕他若再考不好，周青会生气。周青沉默了半晌，终于说道：“学习再重要，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你以后别这样了。”

寒假时，校乐团去邻省巡演。演出结束后，秦老师组织乐团全体成员在音乐厅门前合了一张影。并在之后洗印出来，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照片。包括周青在内的其他同学收到照片后大多随手收了起来，过一阵照片便会不知所踪。唯有陆白将照片珍而重之地保存起来，许多年后，那张照片依旧保存完好，那也是陆白人生中最为重要的纪念。

开学后，每到临近考试，周青依然会给陆白突击补习。此事终于引起了周立民的注意。上个学期周青几乎每天都给陆白补习，每日晚归，周青的父母还以为学校在课后加了补习班，因此放学晚了。这学期周青晚归得没有那么规律，周青的父母终于觉出不对来。

一日，周青放学回家后，周立民问周青：“青青，你最近经常晚回来，是学校有什么事吗？”“没有，我……”周青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遮遮掩掩地反倒引人误会：“快考试了，我帮班里的同学补习来着。”“补习？”“对呀，我作为班里的学委，有义务帮助班里的同学共同进步吧？”

“哦，有、有。”周青的话无可辩驳，周立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道：“只是你这马上就该高三了，你也别为了帮别人耽误了自己的学习。”“我知道了，爸。”

临近高三，周青的紧张感也的确越来越强了，所以除却学习，她对周遭事物的观察力都欠缺了许多，自然也不会察觉到，楚小姗和许之锋眉来眼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当然，即便不帮陆白补习，周青也时常会和陆白一同放学回家。她越来越喜欢和陆白在一起的感觉，这种感觉也令她越来越无法割舍。周青每天白天的学习都很紧张，每天放学后能和陆白说笑一路，是她最好的放松。但她并不知道，在她和陆白谈笑风生的时候，有一双眼睛正在暗中盯着他们，那眼神充满了恨意与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