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异世界的大门偶尔会打开
伊斯特鲁魔法学院，魔法学特殊研究大楼。
这里是聚集了包含圣捷鲁曼派在内的魔法研究派系，索利斯提亚魔法王国的最高研究机构。
主要是成绩优秀的学生会被招揽进来，在这里进行各式各样的魔法及魔法药的研究。
这个设施和位于王都的索利斯提亚魔法王国军部特殊研究所有所往来，特别擅长药草类的成分分析方面的研究。
魔法的开发由于无法顺利解读魔法文字这点而停滞不前，不过最近由于圣捷鲁曼派发表的研究成果而开始上了轨道，总算可以解读魔法术式了，然而距离完全理解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不过在推进这个研究的人之中，有个大放异彩的人。
那就是库洛伊萨斯泛索利斯提亚。
入学考试时便考出了历届最高的成绩，拥有成绩彻底胜过他人的优秀头脑，总是立于学院顶点的天才。是个有一段时间被称为「魔导宠儿」的独特魔导士。
然而他不但是个最近开始被身边的人称为「唤来灾厄之人」的问题制造机，也是个让讲师们头痛不已的怪人。
而他现在正在给拉莫特这种类似老鼠的生物投药，确认药效。
只见在玻璃箱中的拉莫特夸张地大闹起来。玻璃箱简直快被弄坏了，同时拉莫特的身体也凄惨地开始崩坏。
「如何？库洛伊萨斯。你弄清楚什么了吗？」
「瑟琳娜……这是非常危险的魔法药。不是可以存在于这世上的东西。」
库洛伊萨斯难得的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他的眼中带著惊愕与轻视的神情。
「这么危险吗？总觉得拉莫特好像闹得很凶耶……唔噗！」
「这个魔法药在精神兴奋起来的同时也会强化肉体性能。如果只是这样，也有其他类似的魔法药，问题是这个药会强制性的将储存在身体里的营养给发挥出来，以惊人的再生能力治愈伤口。」
「怎么，听起来全是优点啊，哪里危险了啊。」
「这个药的依存性很强，只要用了一次就无法戒掉了。而且因为会把肉体强化到极限，只要施展攻击身体就会损坏，然后强大的再生能力又会修复身体……更会让人变得凶暴，甚至化为魔物。重度中毒者会立刻死亡。」
这是三天前，萨姆托尔使用并致死的魔法药。虽然是受了茨维特的请托，他才会来分析调查这个魔法药的成分及效果的，但这是一种效果危险到超乎他想像的毒品。
「……做出这个的人是恶魔吧。这个不应存在的魔法药，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做出来的呢。」
「欸……假设，只是假设喔？这个魔法药在市面上流通的话……」
「人类中将会出现大量的魔物……这实在太危险了。虽然也很让人在意就是了。」
「这、这不是一句危险就能了事的吧……这根本就是会唤来灾厄的魔药不是吗？到底是谁做出了这种东西……」
「谁知道？不过想像一下，要是把这个魔法药给死刑犯服用，送到战场前线的话会怎么样？」
「！这、这个……」
要是强化死刑犯的身体，把他们送到战场最前线的话，就可以给敌军带来莫大的打击。
而且再生能力也很强，只要放著不管，他们就会战斗到自我毁灭为止。对于敌国来说，没有比这更可怕的兵力了。
「可以防止精神抑制肉体强化的麻药成分……还有不知道是以什么做成的神秘物质。一定是这个东西促使身体变化，以及带来强大的再生效果的。照这个性能来看，恐怕是为了军用而开发的吧。这要是流通在一般市面上……」
「……很可怕呢。不知道城里的人什么时候会失控。」
「萨普依波罗特尔想必是被拿来当作实验品了吧。然后死了。不，这种情况下该说他是自我毁灭了吧？」
「他叫萨姆托尔。人家好歹也是王族喔？同样是王族，你好歹记住人家的名字吧。」
「我没兴趣。反正我是次男，也不会继承家业。而且人都已经死了，我没必要记住吧。」
库洛伊萨斯不会记住任何他没兴趣的事情。
要是他可以记住名字的话，那一定是在特定领域十分优秀的人物，或是历史上的伟人。
朋友的名字他虽然努力记住了，还是经常会搞错。所以和他无关，更何况是死人的名字，他当然不可能会记住。
总之他就是非常的自我中心。
「虽然哥哥也说了，这应该是实验……但到底是打算摧毁哪个国家呢？」
「不是这个国家吗？现在萨姆托尔被盯上了喔？你不觉得这是针对王族而来的吗？之前你哥哥也被盯上了吧？」
「不……既然出现了牺牲者，国家就会对这个魔法药──为了方便起见，就称之为『恶魔的药锭』吧，国家就会对『恶魔的药锭』有所戒备。因为索利斯提亚是个小国。」
「是吗？可是既然有这么强大的药效，依据使用方法，或许能派上用场吧？」
「前提是不会变成魔物的话呢。因为依存性太强了，无法估计这个药锭的危险程度。也不知道使用者何时会变成魔物袭击同胞。这可是会演变成重大事件啊……」
「……光想就觉得那景象有如地狱啊……」
「总之我先整理到报告里吧。上头的人会负责做出后续的判断，我们就一如往常的……」
「一如往常？一如往常的引起爆炸、弄出有毒气体、出现大量的暂时性精神病患叫做一如往常？」
「……不，就解读和改良一下魔法术式……」
「那还好。要是再闹出什么骚动，所有教授都要胃穿孔了。」
「真过分……明明不失败就不会有进步，你们却要阻止我吗？」
「以库洛伊萨斯的情况来说，造成的损害太严重了。没闹出人命反而很不可思议呢。」
「我还是有……做好防范对策和事前检查啊。」
不管事前做了多少检查和防范对策，全都无法发挥效果才是问题所在。
不知道为什么，库洛伊萨斯的实验只要失败，就会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造成更大的损害。就算准备了魔法屏障，立刻让室内换气，以结果来说这些行为都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你不是故意想造成这些后果的吧……」
不过对库洛伊萨斯来说，失败也是一种成功，只要能够得到有意义的资料就好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研究家。或许被称为天才的人，都有某些地方欠缺一般人该有的常识吧。
「瑟琳娜，请你帮我把这个结果提交到教职员办公室。我要去把这件事告诉哥哥。」
「……然后事情就会从那里传到德鲁萨西斯公爵，接著传到王室耳中吧。以某方面来说这样情报的传达比告诉讲师们还要更快吧？」
「因为这里只有研究家啊。要是不告诉他们，他们说不定会擅自创造出这个『恶魔的药锭』，没处理好的话有可能会偷偷地瞒著外界研究。」
「唉，这栋研究大楼里的家伙都有些欠缺常识，不小心一点的话的确很危险。我知道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拜托你了。那么我收拾完这里后，就去告诉哥哥这件事。」
「好。」
瑟琳娜拿著板夹离开了研究室。
「好了……这个魔法药，下次会被用在哪里呢。不管怎样一定会出现牺牲者吧……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
库洛伊萨斯难得地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他每天都会确认有没有滥用魔法药的事件。而从过往的案例来看，这次的事件也让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看到库洛伊萨斯想著这种事情的侧脸，周围女孩们的脸全都红了，男生们则是全在心中燃起了嫉妒之火。
◇◇◇◇◇◇◇
收拾完之后，库洛伊萨斯便去了他认为茨维特应该会在，有许多惠斯勒派成员会去的战术研究大楼……但是很遗憾的，茨维特不在那里。
他又抱著猜测的念头走向了大图书馆，却也没在那里发现茨维特的身影。
「哥哥……到底在哪里……」
就算等级多少提升了，库洛伊萨斯还是相当欠缺体力（正确来说体力只上升了一点点）。
在宽广的学院里，而且还是来回和大图书馆位置正好相反的战术研究大楼，让他的腿和腰发出了悲鸣。他为了消除肌肉酸痛而喝下了「回复药水」。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边喝著能量饮料一边工作的上班族。库洛伊萨斯平常都过著足不出户的生活，体力比任何人都还要差。只让人觉得他是在浪费魔法药。
虽然他找茨维特找了好一阵子，但已经累到不想再移动了吧，库洛伊萨斯决定回宿舍去。然而他在宿舍看到的是……
「…………」
「真慢啊。你是上哪去了。」
「唷，好久不见。」
在宿舍前面等库洛伊萨斯回来的茨维特和好色村。
找错地方、擦身而过、预测错误，库洛伊萨斯的行动就这样全都白费了。
去做平常不会做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失败。库洛伊萨斯初次获得了这种体验。
「哥哥和……你是叫色情狂吗？为什么会在宿舍……」
「才不是咧！至少叫我榎村吧！」
「不，我想说偶尔也在你的房间里听你说吧，不过考虑到你宿舍的房间可能锁上了，所以才在这里等你。」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十分钟之前吧？在那之前我人在『书库』。」
「书库」是大图书馆的俗称。也就是说库洛伊萨斯一开始就前往大图书馆的话，就不用浪费这么多体力了。
因为双方都做了平常不会做的事情，才会擦身而过。
「既然都到宿舍来了，可以去我房间里啊……为什么要在这里等？」
「不是，一般来说会上锁吧？」
「我房间是不上锁的喔？毕竟锁坏了，而且搬运资料时怎么想都只会碍事，很没效率。所以我就让门锁维持那个样子了。」
「同志啊。你弟弟不是普通的随便耶？」
「你啊，要是有小偷进去怎么办……」
「没问题的。会进我房间的人不多……哦？」
库洛伊萨斯打算开门时，从里面传出了微弱的歌声。
『啦～啦啦啦啦～打扫、打扫，把房间扫得乾乾净净～～氢氰酸、硫酸，全都倒下去～～』
「「「……这什么歌啊？」」」
『库洛伊萨斯会不会很高兴呢～然后、然后……呵呵呵。』
「「…………」」
一阵寒风吹过。
「是伊琳啊，看来她又来帮我打扫了。虽然很感谢她……不过这会让我不知道东西放到哪里去了啊。真困扰。」
「「人家好意帮你打扫，你说这什么话！这个死现充！」」
「我很感谢她啊？只是先不管魔法药，我基于兴趣的搜集的东西都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光是要找出来房间就又乱了。」
「那你就自己整理啊！不要让人家做！」
「而且是女生吧！这种喜欢照顾人的女孩子可不多了。真令人羡慕啊，可恶！」
「唉，站在这里也没用，进房去吧。会挡到其他人的……咦？」
他说完后转动门把，门却不知为何打不开。
库洛伊萨斯虽然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仍不断试著转动门把。
「真奇怪，门打不开。」
「不是从里面锁上了吗？」
「等等，同志！你弟弟的确说过『门锁坏了』吧？」
「或许从内侧还是可以锁上？到底是怎样啊，库洛伊萨斯。」
「从内侧也一样喔。因为门锁完全坏了，所以应该不可能会锁上才对……嗯，真令人在意啊。」
──咕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呀啊────！』
「「「！」」」
里头突然传出了野兽的咆啸以及少女的尖叫声。
他们慌张地想打开门，门却像是钢铁制成的一样沉重，连一点点都打不开。
──滋嗡嗡嗡！沙沙……啪哒……
可以听见大小和重量听起来不像是可以进入房间里的生物的脚步声，以及大量液体从上方滴落，还有某种东西被拖行的声音。
不管怎么想那都不是该从室内传出的声音。
「……这就是传说中的奇异现象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呢……」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比起那个，那个**兽人妹不要紧吗？」
「兽人，而且还是**！到底要让人……羡慕到什么程度啊……真想烧死你！」
『救、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发生紧急状况了吗！」」」
──噗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
──叮铃、叮铃。
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机车引擎声，以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光的音效。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喔～呵呵呵呵～』
『…………』
还有高亢的笑声。
──锵啷啷啷啷！轰！（绕上了锁链一类的东西，点火的声音。）
──砰！噗滋！（用钝器殴打，被锐利的东西刺穿的声音。）
──唰！劈里！（用剑切开，结冻的声音。）
──吱嘎啊啊啊啊啊啊嗡！啪叽啪叽啪叽！（甩动什么重物之后打下去，像是撕裂了什么的声音。）
──啪──────锵啷！（某个东西碎裂四散的声音。）
『咕喔……啊……啊啊……』
接著回归寂静。
「「「……………………」」」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场维持著奇妙的沉默。
『一直以来真的很谢谢你们。骸骨四战士的各位。』
「「「骸骨四战士？一直以来？一直以来都是他们来救你的吗？」」」
门后发生了难以置信的事情。脑袋有好一阵子无法运转的三人，就这样在房间前茫然地看著门。
等到回过神来时已经日落西山，天空染上了一片红。
「吓！一下子失去意识了。现在……已经傍晚了？」
「怎么会……我们在这里已经待了超过三个小时吗！」
「比起那个，状况是不是不太妙啊？有很多感觉会出事的声音……」
眼前是一扇极为普通的门。可是只隔著这扇门的短短距离，却让他们三个觉得非常的遥远。三人都有点犹豫该不该踏进这发生了异常状况的房间。
虽然很担心伊琳，可是踏进去，前方或许是个没有生命保障的未知空间。这样一想，他们便不敢轻易的踏入房内。
这时在这三人的眼前，门静静的打开了。现身的是有著下垂犬耳的兽人族，伊琳。
「啊～是库洛伊萨斯～你这样不行喔？要好好整理房间才行啦～」
「伊琳……不好意思，但我想问一下，到刚刚为止这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嗯～？我在打扫房间啊？因为乱七八糟的，很辛苦呢～」
「不，比起那个，骸骨四战士是什么啊……」
「骸骨四战士？那是什么啊？新品种的怪物吗？」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不管怎么看，伊琳都不像是在装傻或是说谎的样子。可是根据他们在门外听到的，伊琳的确说了骸骨四战士。
「该不会只要走出门外后，记忆就……？」
「怎么可能……只有这个房间里面有别的法则在运作吗……？」
「比起那个，著作权……感觉有很多地方可以告啊，以别的意义上来说很不妙喔。」
他们三个一脸认真地讨论时，一旁的伊琳疑惑地歪著头。
「伊琳……我再确认一次。你在打扫房间的期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吗？」
「嗯～……这么说来，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但应该是我多心了吧～？」
「果然不记得啊……库洛伊萨斯，你的房间到底变成怎样了？」
「我不知道。我的确是很在意自己的房间变成什么样子了，可是就算揭穿了真相，会失去记忆的话就没有意义……不对，从之前听到的卡洛丝缇的案例来看，或许也不能一概而论……？」
「只有这个房间是奇妙的空间啊……」
「比起那个，难得我都打扫乾净了，这次可别再弄乱喽～？很辛苦的。」
「「以别种意义上来说。」」
总之他们决定先不管解谜这件事，三人战战兢兢的进了库洛伊萨斯的房间。
房间被整理得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道被打扫过了。
在三人紧张地调查房间时，伊琳说了句「我肚子饿了，先去吃饭喔」，便前往了食堂。看来她好像是没吃饭就来打扫了的样子。
两个反现充派的人以羡慕又嫉妒的眼神看著库洛伊萨斯。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
「找不到奇怪之处呢……」
「是啊……不过不能大意。」
「嗯，既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话，正好，我们来讨论一下关于那个魔法药的事情吧。」
「说得……也是。那毕竟是我们原本的目的……」
「真的不要紧吗？真令人担忧啊～……」
在那之后一个小时，库洛伊萨斯和茨维特根据魔法药的分析报告，以及由此推测的制作意图，预测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并将想得到的事情全记在纸上。
这也不脱推测的范畴。说不定最后也只是让他们获得一时心安而已，但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
只要把推测的事情告诉学院方的话，多少可以做些预防的对策吧。
然而这时他们三个都忘了。这个房间是会连结到异世界的危险房间……
接著好色村的担忧便彻底成真了。
『可恶！这个怪物是怎样啊！而且这个广大的世界到底是……』
『这玩意不是生物，是机械！是生物般的机械！』
『不妙……啊。这样下去的话魔力会……不仅每况愈下，还有像他们这样的……糟、糟了！』
──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库洛伊萨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似乎被卷进了奇怪的世界。
『库……库洛伊萨斯那家伙被吃掉了吗……』
『那什么啊，好像在哪里看过的样子……喔喔喔？』
『同志！』
──女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算变成了怪物，你还是这么喜欢女人吗！好色村──────！』
──那当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居然回答了！等等，啊──』
发生了各式各样不妙的状况。
从库洛伊萨斯的房间里传出了强烈的爆炸声，以及彷佛在和什么巨大生物格斗的声音。从走廊上经过的学生听到那声音后，都脸色苍白的跑走了。
透过门扉，有时也会听到『攻击，想办法让那家伙停下来！』，或是『我可不是随便玩玩的！』，还有『就靠这一招结束一切吧──！』等喊叫声。
真不知道到底是连接到哪里去了。
「喂，又来了喔。你去偷看一下啦。」
「我拒绝！我才不想被牵连进去，这么有兴趣的话你自己去看啊！」
「别开玩笑了。我才不想偷看那种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房间。」
没有任何人敢偷看里面，全都迅速离开了那里。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的知道那里是个不该踏入的地方，这件事也早就在学院中传了开来。
隔天，三个人感情很好的一起倒在房间中间。
虽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们宛如重获新生一般，迎接了一个清爽的早晨。而且等级好像也稍稍提升了一些。
这里是危险的房间。和异世界相连的次元房间。
结果到最后还是不知道这个房间到底是怎么诞生的。
因为就连当事人都忘了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
地点是地球的日本。位于某处的公寓一房。
狭窄的房间里放满了游戏机，杂乱地堆成小山的漫画和书柜遮住了阳光。
要洗的衣服也堆著，随意乱丢的零食空袋和宝特瓶，明显地诉说著这里是个家里蹲的房间。
在这个跟垃圾堆没两样的房间里，一个年纪像是高中生的少年正用携带型游戏机玩著连线游戏。
静悄悄的房间里只有操作按钮的声音。
「……哦，有客人吗？」
「嗨凯摩先生，好久不见。」
门明明没有被打开的迹象，一位年约二十来岁的女性却在不知不觉间出现在房里。
「──小姐啊……怎么了？」
「才不是怎么了咧。那个世界啊……次元的平衡开始崩解了喔？要是不赶快采取对策的话，会影响到这里的。」
「……次元平衡？他们又召唤勇者了吗？」
「不太一样呢。光是召唤就让次元空间的扭曲变得更严重了，现在还经常会出现特异点呢。而且每次都会连结到不同的世界……」
「掌握住原因了吗？要是只有这些情报我也很困扰啊……」
「特异点出现的位置是固定的。只是和异世界接触这件事情是随机发生的。该赶快决定『观测者』了，不然会很不妙啊。虽然现在还没事，但再过上百年，很有可能会引发次元融合喔。」
「是呢。不过现在的我们无法干涉。要是她复活那又另当别论就是了。」
「你已经送去了吧？还没再生吗？要是发生对消灭状况可就麻烦了。」
「就交给他了。我想近期内他就会让她复活了喔？我就是为此才会把个性有些难搞的玩家给送去的。」
他以不像少年的成熟语气说出的，是些听起来实在不像在诉说现实状况的话语。
从旁人的耳中听来感觉就像是中二病的人会说的话吧。
可是这两个人的表情都非常认真。
「结果还是得等她复活啊～……事情没办法随心所欲的进行呢。不能视为特例吗？」
「因为事情是发生在那个实验世界啊。产生的影响会逆流到这里来才是问题。唉，虽然圣约已经被撤销了。」
「那是当然的吧。要是这样还维持圣约的话，我们可是会真的动怒喔。」
「唉，我可是有给过忠告了喔。『不要太小看人类比较好』。」
「我不觉得那些笨蛋会老老实实的接受你的忠告喔？毕竟那些笨蛋觉得自己和我们是同等的。」
「也是。不过只要她复活了，那些家伙总会知道没办法一直这样下去的。」
「所以你才把他送去？那是你朋友吧？」
「啊哈哈哈唉，要是他真的生气了，我就给他揍一顿吧。他希望的话，我可以帮他实现任何愿望。」
「唉～那家伙也很不负责任呢～……所以才会留下这么麻烦的事。」
「也无所谓啦。正好能打发时间吧？就暂时拜托你监视了。」
「真拿你没辙……不过特异点的事情，你不能想点办法吗？」
「现在没办法。我们无法互相干涉吧？耐心等候吧。」
明明在讨论重要的事件，语气却忽然变得轻松起来。
话中已经没了刚刚的紧迫感。
「是说，你来只为了这件事吗？」
「剩下就是我个人的事情了。让我在这里玩几天吧。」
「又要去牛郎俱乐部了吗？」
「别管我！我今天一定要攻陷ATSUSHI！」
「……还真是不会教训呢。唉，适可而止啊。」
在少年的话说完之前，女性的身影转眼间便消失了。
简直像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样子……
「好了，一切都要靠你了喔。加油啊，杰罗斯……」
少年抬头看著空无一物之处低声说道，接著又再度玩起了携带型游戏机。
公寓的一房内又再度只剩下游戏机的按键不断被按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