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
天儿冷。
早早的,我便申请睡觉了。
其实是想躲在屋子里不必再跟明明这个丫头扯皮。我觉得跟她相处吧,太累。
虽然她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深得我心,人长得也够看头,可惜,我真的怕自己有什么不小心的地方连累到别人。
说到这儿,我便想起了西儿。
从湖边回来后,他在明明的暗示下便退去了。
跟明明瞎扯了一会儿家常,如此,天便灰蒙蒙的了。
唉,也不知那个西儿,看起来那般清秀可人的少年,在这里天天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他忧愁百般,让人担心。
咦?不如,我就借这次他暖床之名,顺势将他带出这云教,以后自生自灭,也比呆在这里要清白,还活得担惊受怕。
只是,又想起他刚出现时,那望着明明的目光,仿佛有某些依恋情份在里边。
这可,真让我犯了难。
一阵簌簌声渐近。
我抬眸。
便看到西儿微垂着头身着白色薄衣缓缓走了进来。
我细细看着他。
想是刚沐浴干净,他的发丝还有些湿湿的水光,脸颊泛着被水气熏泡过后的红晕,一双眼帘垂敛,齐齐的睫毛下是冰冰冷冷的目光。
我不觉有点烦恼。
干吗跟我摆一副清高的脸,我又不是真的要你献身,是你的主子在逼你,别说你这般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就算你倒贴,即使长得的确也是花容月貌,我也不要你。
西儿已踱到我面前,就这般没有改变任何表情的静静的站立着,似乎在等着我发令。
我冷笑了一声,“来了就坐下吧。”
他倒也听话,听得我这样说,安安静静的坐到了我身边。
我歪着头瞧着他的脸,精巧绝美的面容,果然容易让人心动,可惜我的心儿……不然今天也许会兽性大发一回。
反正是人家送的,不要白不要。
——呸呸呸,想什么呢?
我又不是兽……
“咳咳!”我轻咳了声,正了正色,道:“你们教主让你来,是做什么?”
西儿眼皮颤了颤,清雅出声:“侍寝。”
“嗯,那么,是叫你这样跟个木头人一样的侍寝吗?”
西儿蓦地抬眸看我一眼,神色复杂,脸转向一边。
似乎极不愿面对我这张饥渴的脸。
可恶!
“嗯?”我沉闷的嗯了一声,眯起眼危险地盯住他。
他顿了顿,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眼睛始终不敢往我脸上看,双手轻轻抬起,伸向我的腰身,摸到了我身上系的腰带。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
他身体微微一颤。
“西儿的手,真柔滑。”我说着温柔调戏的话,语气却是冷漠的。
他有点惊慌的抬首看向我。
水灵灵的眼睛,就像寒潭一样。
突然有些不忍再吓他,于是拉开他的手,我坐正了身。
他的眼神里终于出现了另一种神色:疑惑。
对他一笑,我轻声问:“你可知道,你们教主为何是要你来侍寝?”
西儿面色一怔,眉心微微颦起,困难的答:“不知。”
“当真不知?”我斜着眼看他,看得他呼吸开始急促,我才冷哼了声,身子斜靠到一边的床头上,细细思索。
叫西儿来,绝非只为了讨我欢心,那么,就是她想知道些什么,透过西儿。
可是她为什么要知道关于我的什么?或者,是想再从我身上看到昙华什么,只是,用得着拐这么大的弯吗?昙华那么纯白,她想有什么企图,还不是手到摛……等一下,昙华?也未必啊。
昙华,岂是那么容易搞到手的?一头听不懂琴声的牛。
眼波幽幽的转向在床边正襟危坐的西儿,我牵动嘴角,淡淡地道:“明明真是教法严格,你们向来都是这样听话,不管叫你们做什么,你都会接受,是吧。”
西儿紧抿着唇,眼睫毛却不受控制的轻轻颤动,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想起明明在湖中对赤儿的一个巴掌,冷酷丝毫不留情。心中不免对西儿的听话有些怜悯,轻叹了口气问:“平日里,教主对你们好吗?”
西儿低垂的目向我这方侧了侧,脸色有些不自然,缓缓的,他点了点头。
平日里对他们好,但也就像养了个宠物吧,有用时开心时就逗一逗哄一哄。
“你们……”总觉得他对明明并非仅是畏惧,我迟疑了下,继续问:“你是心里,当真喜欢着教主的吧?”
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滞了滞,脸色变了几变,眼神恍了几恍,才微颦着眉尖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小小的为他悲哀了下,忽然间觉得心口有点憋闷,不由的站起身,站立不安的扭了扭腰,甩了句:“我出去透透气,你先歇着。”话没说完,我的人已飘到了门口。
窗外,明月皎洁。
一般来讲,我认为,像西儿这种死心塌地的男人,比昙华那种纯白无暇的男人更难搞。对昙华可以无语,对西儿就彻底绝望了。
哦我在说什么,我不是要搞西儿,我是说,我对西儿这种死心眼而且闷头闷脑的男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一点救他的办法都没有。
可是,我是为什么就觉得他一定是死心塌地的啊?
拍了拍头,想不透。
眼前闪过赤儿那不服气的呆滞的面容,心里突然觉得这云教里面,越来越深奥。
再拍拍头,不想了不想了,我又不是聪明的人。
唉,不如,这会儿,去瞧瞧我们家的乖宝宝龙陌吧。
一想起龙陌,我这心里头呯的一声亮起来。
脚步轻快,直奔龙陌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