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谁是幕后黑手?

第19章 谁是幕后黑手?

上一世哥哥就是因为这件事,与父皇离心,与二皇兄三皇兄也更为疏远,连一向勤勉中正的形象也崩塌了。

虽然父皇当时并未废储,可这以后的几年,那桩桩件件,哪一项不是在离间哥哥与身边所有人的关系。

后来哥哥愈来愈阴鸷,不上朝也不去学府,而是整日的窝在东宫里荒淫度日,演变到最后甚至还豢养娈*,彻底断送他身为国储登顶至尊的最后一线可能。

最后,就连她,不也是背弃了哥哥选择了拥护那个人登上皇座么。

冷宫十年幽禁,她总算也明白过来。

凤延宁,文妃到文桢,都是那个人的棋子,而御史台,监察百官清廉明洁的御史台,都是那个人的伏笔。

他下了太大一盘棋,从四个臣国,南齐、北覚、西夏、东荆,再到凤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凤朝倾覆,天下一统,也就在他一念之间。

这次刺杀只是一盘棋局的开场,那么之后,她很期待,与他下这么一盘棋,隔着这无尽天地,来对弈。

“爱?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这一字,痴顽嫉恶,天真可怜,你若想要,给你便是!”

“你那个废物哥哥,就在午时,刑以五马分尸,那个热闹场面,你不能亲眼看着,真是遗憾……”

那个人的话语兀的响在耳畔,凤还朝一瞬脸色苍白,心如刀绞,身体都颤抖起来。

“如如怎么了,是冷么?”

凤帝担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凤还朝还没来得及说话,凤当归就开口了,宽大袖口掩不住笑,“父皇,她哪里是冷,是困了,你看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凤后摇摇头,拿帕子揉着凤当归方才磕在地上泛红的额头,“还说你妹妹呢,自己不也是一样,傻里傻气的。”

她上前来接过凤还朝,对凤帝温婉一笑道,“你进去看看罢,安来明来还是孩子,要是齐妃哭的止不住,你在的话,她也会好些。”

凤帝点头,知晓她是希望自己进去安抚齐妃,不让齐妃胡思乱想。

帐门外,安在来已经送完凤延姝回来了,见诸位王公朝臣还在等候,就上前去,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

众人纷纷松口气。

“无碍就好,陛下无碍就好。国舅爷此次实在立了大功!”

“方才修统领出来,端着那方托盘是何物?可是罪证?”

“此事定要彻查,胆敢谋害君王者当诛九族,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不彻查,如何教我等信服,又如何教天下信服!”

“文大夫,你怎么看?”

有人看向一紫服老者,老人满身正气,眉眼里都是睿智之色,闻言一甩袖愤慨道,“这青天白日的竟让刺客进了猎场,我说左相大人,此次青郊祭典,可是你门下的九卿常奉所部署,怎么进的刺客,左相不知道么?”

他矛头一转,冷冷注视着同样一袭紫袍的穆知卿,一副心忧圣体的忠臣直臣模样。

穆知卿也不惧,拱手一笑,却是寸步不让道,“文大夫此言差矣,祭典虽归属我九卿门下,可具体事宜都是率先请示过陛下,再由你御史台审核才能执行,且每完成一步部署,御史台都会派人前来监看查验,御史台的大才不知几何,既然都看看不出问题,如今出事了就想全权推给本相么。”

群臣间隐隐骚动起来。

“穆相!”文桢朝皇帐一拱手,愈加冷笑连连道,“天子在前,穆相说话可需注意些,这刺客难道还能是我御史台放进去的不成!如今陛下圣体无恙,只待三日后回京将此案交由法刑司会理,自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穆知卿回望他一眼,也不再辩驳,依旧笑容满面,看不出丝毫的喜怒来。

本来,这次遇袭在场看到亲历的就只有步晏林、凤延姝和凤帝以及其亲卫。

那些贵族子弟与凤当归三兄弟一起在外围打猎,只看见一身是血中箭的步晏林被凤帝亲卫带出来,并不知晓事情经过。

而方才营帐里那一幕,没有凤帝准许,谁也不会乱说,安在来身为内侍总管,一向体察圣意,自然更是守口如瓶。

是以,在场诸公只知刺客,知国舅爷挡箭,剩下的,就得等到三日后回宫,法刑司介入调查,才可得知全部真相了。

就是不知道,这场注定惊涛骇浪的风波过后,能留下给世人看的究竟会是怎样一种真相了。

不一会儿后,凤帝带着凤后等人走出来,面色沉着,比之穆知卿还要难看出来真实情绪。

众人纷纷跪拜,喊万岁尊安,殿下尊安。

凤帝扬手让起身,深长目光扫视一周,最后落在其中一个人身上道,“此次风波大家都受惊不小,诸卿先带自家夫人孩子回营帐。剑鬼,你随朕进来。”

众人互相看望,都躬身告退,就是凤后也是盈盈一拜,带着抹眼泪的齐妃,以及凤当归三兄弟还有凤还朝离开了。

然后,一个脸色没有丝毫血气的白面中年男人从渐渐散去的人群里站出来,一身黑袍,胸口缵着一枚铜质扣章。

扣章呈利剑竖着破穿书册状,整个人都是阴沉沉的,身上那股子煞气比守卫宫城的禁卫军统领修一还要重。

是真正从死人堆里淌过来的可怕人物。

不过他这个死人堆指的是中央法刑司,掌凤朝法度、刑律,专门处理凤陵国都刑案,以及地方刑司处理不了的重大案件。

法刑司分法堂和刑堂,直属凤帝管辖,是凤朝唯一一个不受御史台监管的中央部门。

同是,它也是青凤大陆最可怕的地方之一,甚至与南齐国的“鬼窟”并驾齐驱,为世人所忌,常年鬼气森森,里面的刑堂更有“阎罗殿”之誉。

而此刻走出来的这个男人则是可止小儿夜啼的阎罗王——剑鬼。

只有这么一个称谓,真名不得而知,来历不得而知,可以说,除了凤帝,没有任何一人知晓剑鬼的来处。

不过这也是凤朝沿袭千年的规矩,大臣们虽有微词,觉得法刑司不受管束或许危害社稷,上表请求把法刑司加入御史台监察之下的折子月月都有,但历代凤帝都是不予理会,天长日久大臣们也只能听之任之,平日里就当没有这个人,避着走,更是告诫门下子侄别去招惹就是了。

此时,剑鬼走出,众人背脊生寒,下意识都避开他一丈远,让开一条道来。

可他本人却像是毫无察觉般,胜似死人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接走到了凤帝面前,拱手。

“遵。”

-

申时才到。

凤陵城街头。

一身藕紫色绫罗的凤还朝捏着糯米糕,一口一口的吃着,慢慢悠悠的走在街面上,无比悠闲自在。

白大宝没与她同行,而是潜伏跟随在暗中,不然以他那副紫瞳雪身的鲜明样子出现在人前,别人一看就知道她身份了,还怎么游趣尽得意?

她后头同样换了装的青桐则是左顾右盼,惨白着脸,一副随时准备跟扑上来的恶徒搏命的样子。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重点是她还不住的碎碎念,“万一有刺客怎么办,万一凤挡不住怎么办,万一没有刺客有人贩子怎么办……”

不说凤还朝,就是后侧跟着的绾衣都忍不住诧异,似是对这传闻中最为规矩严苛冷漠无比的清华殿首席女官又有了些不一样的看法。

他也是换了一套衣衫,白丝为底,玄衣宽袖,这是时下盛行的贵族子弟装束,绾衣虽年纪小,好在有一股淡然气质能镇得住。

看起来不但不别扭,反而觉得好似本该如此。

这套衣服是凤还朝挑的,绾衣换好走出来之际,青桐不住惊艳,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直感叹自家小殿下的好眼力。

绾衣从善如流,恭敬谢过,也就没去问凤还朝怎么给他挑了这么套不符合他此时身份的衣衫。

一行人往前走着,才进了城门口不远,没走几步路青桐就蹲了下来,可怜兮兮的抓住凤还朝的袖子,小声道,“殿下,我们还是回去吧,街上这么多人,猎场那么守卫森严都给混进了刺客,这街上……”

“青桐桐,别怕。”

凤还朝小大人般的怕怕自家女官的手背,摇摇头,糯声道,“就算有人贩子,抓了孤,倒霉的也只会,是他们,你要对孤自信,乖。”

青桐委屈道,“这青郊虽说靠近城西,来去也就个把时辰,可此次殿下偷偷出营,要是事后陛下娘娘知道了……”

“他们知道。”

“啊?”青桐委屈的脸色一怔。

凤还朝叹口气,脸上忍不住笑,语气却是很有些无可奈何的语重心长,“青桐桐,你回头看看。”

青桐傻愣愣转头,果然看见就在不远处,隔着些距离,有一队黑甲覆面的禁卫跟随着,只是走路无声,气息却是生人勿近的冷峻。

街边百姓注目纷纷,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刻意跟着他们的。

更别说她方才过于紧张,根本就没回头望,此时见自家小殿下就这么笑嘻嘻的瞅着自己,不由得面色一红,站起身来跺了跺脚,声音更委屈了,“那殿下怎不告知婢子,还让婢子在绾衣面前出丑。”

凤还朝笑道,“哪里丑了,孤的青桐桐,这么好看。”

她的语气很不正经,近乎调笑。

“殿下~”青桐面色愈红。

“孤可是磨了,母后很久才能,出来的,还只给了一个,半时辰,时辰到了没回去,就一个月不能,吃糖呢。”

凤还朝摆出一副比她更委屈的可怜样子,偏头却是朝身侧的绾衣伸出手,扬起下巴笑的一脸得意道,“拿来吧,孤的赌注。”

“什么赌注?”

青桐一脸懵怔。

就见绾衣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破旧的荷包,绣着蓝色回纹,荷包一端缀着一块灰扑扑的蓝石头。

他从中取出了十个铜板,放在了凤还朝手里,笑道,“是小人输了,方才小人仔细算过,从进了城门开始,青桐姐姐共走了三十四步。”

青桐更懵了。

绾衣拱手道,“还请青桐姐姐莫怪,方才姐姐在帐内换衣裳时,殿下与小人作了个赌,看姐姐在不知黑甲卫跟随的情况下,能坚持几步,才劝殿下回营。”

凤还朝点头,笑道,“孤说,不超过五十步。”

绾衣也笑,“小人说的是百步左右。”

青桐看看笑得欢喜的凤还朝,又看看输了钱一脸不心痛只有无奈的绾衣,捂着脸转身就要跑开。

才抬起脚就听见身后凤还朝愈演愈烈的笑声。

“这回你猜,几步回来?”

“十步罢。”绾衣见凤还朝笑得开心,观望着,不着痕迹靠近了她些。

凤还朝似是毫无察觉,摇摇头道,“不到五步。”

“赌注呢?”

“和方才一样,十个铜板。”

“好。”

青桐才迈出去的脚一顿,再顿,身子都有些发抖了,她落脚转身,满脸怨念的看着两人。

“一步,只有一步,孤又胜你了!”

凤还朝拍拍手,乐不可支。

绾衣只好又从荷包里取出十枚铜板给她,“殿下,下回再赌什么,就一个铜板好了,不然小人的月例怕是不够还赌资的。”

青桐都哆嗦了,凤还朝瞅了眼绾衣,把二十个铜板纷纷交到青桐手里,拉着自家女官豪气云天道,“走了,吃大餐去!”

前面传来青桐充满怨念的小声念叨,“殿下,二十铜币是吃不了大餐的,凤陵最大的酒楼凤来楼光一只烧鹅就十几两银子,是普通人家一年的所得,殿下还是带婢子去吃一些能吃得起的罢。”

“怎么了青桐桐,你还怕孤,吃霸王餐呐?”

“不是,婢子是怕殿下吃了霸王餐不算,最后把婢子押在那里抵债了。”

凤还朝身形一滞,语气幽幽的,“……青桐桐,孤看起来有,这么不靠谱么?”

青桐想说是,可一看自家小殿下一副期待的就等着她开口似的笑嘻嘻模样,赶紧收住要出口的音节,委委屈屈的闭了嘴。

凤还朝满意了。

“等吃了东西,咱们就去穆府,看看,那院子里的花,开得好不好,看完了就回营,不然,等三日后回宫,想再出来就,难了。”

她正说着,四下望了望,只见不远处有一戴着斗笠的女子领着丫鬟正从工坊店铺里出来。

再看铺面牌匾,是铁匠铺。

她眼睛一亮,走了过去,扑闪着眼睛,甜甜的笑着道,“这位仙女姐姐,等一下。”

女子先是一愣,随即低头来看。

小人儿一身软紫贵女装扮,直发覆额眉上,面颊两侧垂发短簇,箍着银环,其余头发简简单单用一根紫带束好垂在身后,没有佩戴耳玦项链,也无粉黛眉饰,清清爽爽,显出十二分的乖巧。

女子笑着俯身,探手来摸了摸她脑袋,莹白手腕上是一只样式简洁的白玉镯子。

“你是哪家的囡囡啊?”

她声音清脆好听,听着年纪也不甚大,像是十八岁左右。

凤还朝仰起头天真道,“我叫如如,是凤——”

身后青桐咳嗽两声。

“风家的。”

“风?”

凤还朝点头,“嗯嗯,风吹的风。”

女子微微一怔,思索一番,并未在凤朝大姓里找到这个姓氏。

但最近祭天大典,四国来朝,各方使节、僧人、商队、还有一些从地方被举荐入朝为官的新贵都云集凤陵城,这小姑娘许是出自其中的哪家新贵也未可知。

再一看凤还朝身后婢女装扮的青桐,愈加肯定这个想法,于是笑道,“小姑娘有什么要问的,问完了赶紧回家去,外面很危险的哦。”

凤还朝乖巧点点头,“我知道的,谢谢仙女姐姐。”

青桐赶紧捂脸不忍再看,绾衣则是饶有兴致的看她变脸自如。

“仙女姐姐,你知道哪条街,有卖豆泥蟹黄糕,的店铺么?就是东荆特产,姐姐知道么?”

“这个蟹黄糕,并未听说过。不过,凡是四国以及从外域、海外运来的物产,大都聚集在城西。”女子隔着斗笠面纱笑得温婉,又问,“你是东荆来的小郡主?”

凤还朝摇摇头,一指身后在她方才那句话后眸色有些变化的绾衣,“我家小哥哥,是东荆来的,想感受一下,家乡风味。”

女子看过去,一眼就看出了娃娃脸少年的不凡,半点没怀疑绾衣的贵族身份,遂笑道,“城西椿象街,离这里不远。”

迟疑了一下,她又道,“要是不急,可以等下回让你们家大人来买了带回去,你们三个都太小,去那里不大安全。”

一听女子话里的“不安全”三个字,青桐立即浑身紧绷,张大了眼睛四处张望。

凤还朝却是没什么反应,还一脸兴致盎然的样子,她微微躬身,朝女子行了个凤朝贵族仕女之间的蹲谢礼。

“我知道的,谢谢姐姐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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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主过于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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