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南岭 ——陈家
怨灵姓陈,名秀,字锦瑞。
陈家陈东平的二女儿。
陈东平,陈家家主,乃是南城最大的米行富商。
陈东平为人心热,乐于助人,乐善好施,不管收成如何,生意如何,从不压低收购价格,总是以最公道的价格收购下南城的大米。
下南城种植大米的百姓都是与陈家签订的契约。
这几乎就垄断了南城的米行。
陈秀说,从她出生时,他们家就已经是南城最大的米行了,她从小就生活在锦衣玉食的生活里。
除了大户人家每天要学的琴棋书画,女红,女德,等等这些。
她最喜欢的就是女扮男装的跟着父亲去下南城,那里有着上南城没有纯朴与纯真。
半年前,她在下南城一次射花大赛上认识了一位少年郎。
两人一见如故日久生情。
她本以为,他只是下南城普通人家的公子。
却没想到他乃是城主大人那个一直在京城当值的儿子。
南城人都知道,城主有个不得了的儿子,从小就以神童的名城被皇上选入宫中当作太子的陪读,如今是当今皇上眼前的红人。
谁能想到当今皇上跟前的红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回来了,上南城的家不住,却住在下南城的一户农民家里,一住就是半年。
一回家就跟他差不多十年没见的爹提亲,这位城主大人这才突然设宴宴请上南城的各路商户以及家属讨论经商之道。
这位陈二小姐,也这才知道自己相处半年之久的少年郎既然是城主的儿子岳格。
这门当户对的,又朗有请妾有意的,挺好的一件事。
婚事也很快就订了下来。
可就在,陈秀等着做一位美丽的新娘时,她的姐姐给她下了药,将她扔进了荷花池里,代替她出了嫁。
而她,活活的在淹死了。。
等家里人发现她时,她早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
“你跟姐姐长的很像吗?”谢千尘听到这里,不由出声问道。
陈秀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像。”
“那………”
“那岳格不可能会不知道,是不是?”
“嗯。”
陈秀望着渐渐升到高空的太阳,阳光穿透了云层,散落在这片红砖绿瓦的城池之上。
那天。
风也如今日这般和煦,阳光也如今日这般耀眼,陈家却在这天慌乱了,一位下人发现了池塘里的尸体。
打捞上来一看,才知道是失踪了两天的大小姐。
陈家红布还没撤就挂上了白绫。
原本七天回娘家的陈娟,一听说此事就回了家,顶着一张她的脸。
她就这样在死不瞑目的情况下又跟她姐姐莫名其妙换了身份。
“原来如此。”谢千尘道:“那你姐姐是如何在一夜之间换了脸的?就算是易容术,岳格也不可能一直发现不了。”
“刚开始我也很纳闷,便一直飘荡在岳家,后来才发现,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一只妖!!我的亲姐姐,早在十三年前,就死了!”陈秀说道这里,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黑气,那黑气在她身后愤怒的张的血盆大口,似乎恨不得那个顶替她的人给吞噬道。
谢千尘看了暼了一眼那黑气凝成的“猛兽”,给陈秀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冷静:“所以,你的愤怒,是因为你姐姐还害死了你,又顶替你嫁给了你喜欢的人?还是因为,你亲姐姐是那只妖害死的?”
“我不知道。但这些年,她对我,很照顾。”
陈秀仿佛是想起了什么,那黑气渐渐的又缩回了她的身体里,她看着茶杯中倒影的自己,缓缓道:“我看到他们在一起过的很幸福,父母也从失去女儿的悲伤之中走了出来,我想着,那就这样吧。”
谢千尘没出声打断,自饮自酌的倒了一杯茶,浅浅的尝了一口。
这味道,起初甜,而后苦。
“她很快就怀上了孩子,两家人都很高兴,可孩子却没能如愿的生下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胎死腹中。”
“后来她怀第二胎,生下来时,也是死胎,却又突然活了。我原以为她是用了法术,后来才知道,他是将我父母寿命转移到了她孩子身上。”
“那你爹娘……?”谢千尘大概能明白了。
陈秀死是才年芳十六,她父母就算年纪大点,顶多也就四十,两人加在一起,那起码还有七八十年的寿命。
“在她小孩出生不久后,我父母去启岭山为孩子祈福,不幸从山上摔落,尸骨无存。”陈秀渐渐哽咽了起来。
那黑气随着她悲伤又愤怒的情绪变得起伏不定。
谢千尘生怕她一个情绪不稳黑气四溢,又通过他,做出什么事来。
他不由出口安慰道:“你别太激动,听说你们启灵山的寺庙很灵,不知道哪里是不是真的有神仙,你这怨气这么大,可别把他们招来了,幽州我们遇到的那人,你没忘记吧?”
谢千尘也不知道是自己把她安慰到了,还是把她吓到了,她直愣愣的红着眼眶盯着他看了几秒,才吸了吸鼻子,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谢千尘暗暗呼了一口气。
他这口气还没呼完,就听到陈秀那端庄温柔的声音顿时冰冷彻骨:“要是真有神灵,我一个就去拆开了那寺庙。”
谢千尘:“…………”
谢千尘决心换一个话题,他缄默了一会,问道:“你跟云墨城主是做了什么交易吗?”
“你不知道?”陈秀似乎很吃惊的望着谢千尘。
“我该知道?”谢千尘扯着一张假笑脸。
“你,不是从,云墨出来的吗?”陈秀拧着两条柳叶眉,抿着一张小嘴,透着一脸的迷惑。
“是,啊。这跟你与城主做交易有什么关系?”谢千尘忽然感觉有些尴尬。
“进了云墨的人都知道啊。”陈秀糊涂了起来,食指扣了扣脑袋。
“……………”难不成是他昏睡了三天错过了什么?
谢千尘看陈秀看他眼神,像在怀疑他是不是云墨城的人了,他清了两嗓子,解释道:“我知道进云墨都要见城主,我的意思是,你跟城主做的是什么交易?”
他呵呵的干笑两声:“总不可能每个人都一样,是不是?”
“我不知道,但我听说………”
咚,咚,咚,。
永远都有那么恰不逢时的事情发生,将一切都给打断了。
“你说你的,别管。”谢千尘听着敲门,催着陈秀道。
“会不会,不太好?”陈秀食指反后指了指房门,又顺手指了指窗外:“毕竟,我们这一天都没出门又没叫吃的,会引人怀疑吧?”
谢千尘这时才发现,天色不知不觉的晚了。
黑色渐渐挤压这日落西方的太阳,将那一片粉红渐进的晚霞不断吞噬腹中。
他的心上人,怎么还没回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又响又重的重复。像是在【催鬼】似的让谢千尘恼火了起来。
他刷的一起身。
呼啦。
原本紧闭的怎么打都打不开的房门。
就被他这样…………打开了。
这门,什么时候能开的????
像是错过了无数“光阴”,谢千尘看着门沉默良久:鹿婉云,你给我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