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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我正式去家教。在规定的时间内,我提前了10分钟左右到达她家楼下。这天天气异常寒冷,而且还下雨,我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衣,整个脖子都缩在了里面。我一进屋,那朵花蕾就冲我喊:“乌龟来了,乌龟来了。”
我脸一阵绿一阵白,不知如何是好。幸亏那女人挽救的及时,把花蕾训斥了一顿。花蕾乖乖的跑进了她的书房。我朝女主人笑了笑,表示不介意,然后也跟着进了花蕾的书房。
说起书房,我很羡慕花蕾。我曾经十分渴望,即使现在也渴望拥有一间自己的书房,里面摆满我喜欢的书。可惜这个梦我做了将近二十年,至今还没有实现。我现在家里藏书的地方是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书柜上一半是我的书一半是婴儿用品。平时我都不敢带朋友进这间屋子,因为曾有朋友看到我书柜上的婴儿用品怀疑我有恋童癖或者什么精神病。
花蕾的书房很干净,有一个木制的书架,上面除了一套中国的四大名著和一些大大小小的玩具之外,什么也没有。这样的布置马上让我想到这是中国家庭中一间千篇一律更是徒有虚名的书房。全中国拥有这四本书的书房无数,但是真正完整读过这四本书的人肯定没有书房多。
我忽然又想出了一个疑问:中国除了这四本书难道就没有其它书了?
假如是我,我宁愿在书架上放婴儿尿布也不愿放这四本书。干净的尿布还可以用来擦擦灰尘,这四本厚厚的书除了占用空间以应付书架上由于书的不足而导致书房的美感缺失以外,便无一用处了。况且我还很讨厌这四本书用劣质纸板做的厚厚的纸板封面,因为我看到的这四本书总是用厚纸板做封面。我向来不买这种厚纸板做封面的书。
看到花蕾的书架上放了如此厚的四大名著后仍是空空的,我便有把自己那些沾满灰尘的藏书搬过来放上去的冲动。为了暂时应付这个书架上冷冷清清的局面。
我坐在花蕾的旁边一边看着她做题目,一边跟她讲解。小妮子人很聪明,基本上我一讲她就会,就是有点骄傲,而且心不在焉,常常走神。
有时,我不得不说:“喂,你用心点行不?你妈可为你的前途担忧着呢。”
花蕾冷静地说:“担心什么啊,我不是在用功吗?”
我说:“你用功也得花心思上去啊,你看,这道题我讲的时候你不认真听,现在又做错了。”
花蕾说:“我懂了,我会做了。”
我问:“你真的懂了?真的会做了?”
花蕾说:“真的。”
我说:“那好,我下次再问你。”
花蕾撅起嘴巴,低声说:“哼,问就问,怕什么。”
我说:“你生气了啊?”
花蕾说:“没有。”
我问:“那你前面一句说什么?”
她说:“没说什么。”
我说:“我都听到了,你还说没说什么。”
小妮子突然烦躁起来,说:“你真烦!”
我说:“我是有点烦的,我要把你教好,要对你负责,还要对你妈负责,所以我就要烦你。”
花蕾说:“对我妈负什么责,干脆不要教我去教我妈算了。”
我说:“这话被你妈听到,肯定要把她气死。”
花蕾又说:“你真烦,比我妈还烦。”
我说:“我不是你妈,但是我要对你负责。你把这道题目做一遍。”
小妮子看我忽然转变了话题,叫她做题目,不高兴起来,直接说:“我不会做。”
我说:“你看都没看怎么知道不会做,先试试。”
小妮子无奈的拿起笔做题目,我在一旁看着她。
突然,花蕾哭了出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客厅里她妈妈听到。听到哭声后,她妈妈很快跑了进来,问:“怎么啦?怎么啦?”
我连忙说:“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我叫她做题目她就哭了。”
女人转头问花蕾:“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
花蕾继续哭,一个字也不讲。
她妈妈着急了,又问:“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这时花蕾开口了,她说:“我忘记做题目了。”
她妈妈问:“你忘记做什么题目了?”
花蕾断断续续的说:“今天数学考试有一道题和这道题一模一样,我当时不会做,就哭了,哭了以后还是不会做,我就想等后面的题目做完了再回来做这道题目。可是做到后来我把前面的题目给忘了。”
小妮子说完,又呜呜地哭起来。她妈妈和我在一旁笑。女人安慰女儿说:“没关系,没关系,忘了就忘了。下次不忘记就行了。不要哭了。”
花蕾稍微安静了下来,我乘机接上去对花蕾说:“考试忘记做题目是常有的事,叔叔小时候也忘记过做题目,还被老师打屁股,打得叔叔两天都只能站着上课呢。”
我刚一说完,花蕾又更加大声的哭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连忙和她妈妈一起安慰,问她怎么又哭了。花蕾哭哭啼啼地说:“老师会不会打我屁股啊?”
女人愣了一下,又转为笑。我赶紧补充说:“不会的,不会的,现在的老师都不打学生。叔叔那时的老师是坏老师,坏老师都被红军叔叔抓走啦。”
这样说完后,花蕾才停止了哭泣。我如释重负。花蕾的妈妈朝我笑了笑,开玩笑的说:“你挺会编故事啊。”
我有点紧张的说:“我一时心急,没有考虑前因后果就说出来了啊。瞎扯的,你不要介意。”
女人说:“没关系,编得挺像的。我女儿就喜欢听故事,尤其是红军叔叔的故事,你有空多给她讲讲。”
我脑子一愣,发现无缘无故给自己添了麻烦,而且已经来不及挽回。我就说:“我也知道的很少,恐怕我讲的你女儿不爱听。”
这时花蕾在旁边叫道:“爱听,爱听,叔叔讲故事,叔叔讲故事。”她已经破涕为笑。
我说:“我真不大会讲。”
花蕾的妈妈在旁凑和着说:“没关系,你就给她随便讲点,让她开心就好了。我先出去啦。”
我无可奈何地向花蕾讲起了红军叔叔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