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凌遗址
沐鸢花是一种奇怪的花,它生长于大垸国以西的青凌山中,通体乌黑,一到每年七月就会到处飘散黑色的花粉,一旦沾染到衣服上便极难洗去。
伏秋言现在正骑着马前往青凌的路上。
她衣服上有沐鸢花的花粉,而这花粉又不是在南风山庄蹭上的。伏秋言想了想,她穿那件衣服的时候正好是进城和斩无名相遇的那天。那么,也许衣服上的花粉就是那天在他身上沾上的。
一开始她以为斩无名的花粉是在南风山庄杀人的时候沾上的,可她忽然想起,沐鸢花是七月开花的,而现在是却快十月了。所以斩无名根本不可能在南风山庄沾花粉。
这样一来,就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斩无名的花粉,来自另一个地方,最有可能就是青凌遗址。
青凌遗址在关外,从关外到通都至少要两个月,两个多月前正是沐鸢花盛开,飘散花粉的时节。
想到这个可能,伏秋言就对斩无名无比地嫌弃,沐鸢花粉虽极难洗掉,但洗过之后却很难再沾到别人身上。两个月不洗衣服,什么人啊?
不过,话虽如此,等伏秋言自己前往青凌遗址之后,才发现自己真的误会他了。
出门在外本就不比家里,路上也似前世的古装剧一般到处都是客栈,能有棵树睡一觉就已经不错了,所以等伏秋言到青凌遗址的时候也已经快十天没洗澡没洗衣服了。
青凌遗址就在青凌山顶,是曾经的青凌部落居住的地方。二十年前,青凌部落一夜之间被人灭族。此后,天下最为神秘的青凌文化终于暴露在世人面前,引得无数文人雅士竟相追逐。
赵小柔不愿自己的故乡被人破坏,便求伏虎帮忙。伏虎将这件事上报给了令帝,令帝知道青凌公主与慕容瑶的关系,本不想得罪慕容瑶,没想到令后却主动请缨揽下了这件事。
而事实上,令后和慕容瑶的关系是真的好得穿一条裤子。所以青凌遗址名义上是令后在保护,实际上却由慕容瑶控制。
*****
正当伏秋言赶到青凌的时候,此时的大垸却发生了一件足以让七大世家胆战心惊的大事。
问天石被劫了。
屠家家主亲自护送问天石被劫了。
屠家少主——天下第一剑客屠渊死在求亲的路上。大垸至宝问天石在屠家家主手上被劫。
没有人同情屠家的遭遇,天下人只在怀疑这样的屠家还有资格作为七大世家之一吗?还有能力保护所辖百姓吗?
“去查查是谁把消息传出来的?”端木景蓉把手重重得拍在桌子上,手上戴着的介子国进贡的极品翡翠玉镯就这么碎成了三段。
“是,小姐!”
见下面的人走了,端木景云收起碎掉的镯子,说道:“你何必气成这样,就算天下人都质疑屠家的能力,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地位。”
“问天石被劫才几天啊,消息就已经传到通都来了。说背后没人,你信吗?”
“不信,可背后又是谁呢?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必然是有利可图,我实在想不出来背后的人能从中图得什么。”
端木景蓉越想越气,拍案而起,坚定得说道:“大哥,我必须得去一趟屠家,屠渊已经走了,我不能让屠家再这么被人欺负!”
端木景云点了点头,“去吧,我随你一起去,”
端木景蓉:“真的?”
“自然是真的,先去收拾行李吧。”
看着端木景蓉跑得飞快的背影,端木景云在背后无奈得叹了口气。
屠渊走了之后,自家妹妹对屠家的责任感未免太重了。别说现在还有屠渊父母在,哪怕连他们都不在了,屠家的处境都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
问天石是大垸至宝,在屠家手上被劫,屠家拿什么赔?对屠家来说,赔不起的东西就等于不用赔。
真正该被担心的是皇族,作为大垸名义上的统治者,皇族本就被其他世家分走了大部分权力。如今发表皇族权威的问天石被劫,连皇族对其他世家为数不多的威慑也没了。如果处理得不好,大垸恐怕会变成真正的七家共治。
而在此时,另一边的令浮生也正骑着马往青凌赶,斩无名在她身后默默得跟着。
照理说,爱情很容易就在两个本就彼此有好感,又曾经生死与共的人之中产生。事实上,爱情也确实在令浮生和斩无名之间产生了。
如果没有屠渊和端木家主的死,令浮生甚至愿意放弃一切随斩无名浪迹天涯,可惜……没有如果。
时间回到了几天前,当令浮生听到问天石被劫的消息后,便想也没想,套上马就往皇城赶。
是斩无名阻止了她。
“令浮生,不要回去,你相信我。问天石被劫,消息传得这么快,他们是想让你回去。只有不入局,你才能安全。”
令浮生讽刺一笑,他们?他们究竟是谁。不入局?身为令氏皇女,我又有得选吗?
“我信你又能如何,但发生了这么的事,我有我的责任,哪怕是局我也不得不入。”
“你去找伏秋言吧,如果必须入局,有人陪你,总比单打独斗来得好。”
“你的意思是让我明知我父母的处境有多难,也不要回去吗?”令浮生怒道。
“对!”斩无名看着令浮生的眼睛说道,“你得承认,哪怕你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希望你能平安。”
令浮生扯住斩无名的衣袖,求道:“斩无名,你告诉我背后的人是谁好不好?是不是伏素,他们又有什么阴谋。”
斩无名收了收眸子,欲言又止。过了许久才说道,“对不起,我也有不能背叛的人。何况,我确实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我只知道他们让我杀七大世家的人,抢七大神兵。”
“那你别杀人了,别抢神兵了,好不好?”
斩无名犹豫了许久,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哪怕他知道,现在停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他还是决定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