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清查历史
一九五二年四月,上级发出号召,在全军开展文化大进军运动,一个师要办一所速成小学,一个军要办1——2所速成中学。
一个兵团要办二所大学,这需要多少教员哟?学院不少学员都调去办学校、当教员了,我也心痒痒——想去当教员,但不好提出个人要求。
我想,“当一名教员多好,站在讲台上给学员讲课,传授自己学到的文化知识,展示自己的风采,实现人生价值。”
四月中旬的一天,乔科长突然叫我到他办公室去,我吓了一跳,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我心里狂跳不止。他看了我一眼,把一张纸递给我,我一看:哦,是调我去当教员的调令。
我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但他还是绷着脸说:“我不太愿意让你去,舍不得你。在我身边几个月,没出一点差错,纪律性强,工作吃苦踏实,是个好同志。”
我说:“谢谢你的关照。”他看了我一眼说:“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我喃喃地说:“服从组织分配吧。”乔科长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那好吧,到新的工作岗位要努力干。”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高级金笔送给我,说:“留做纪念吧。”我接过笔说:“谢谢乔科长。”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出去了。那支金笔我一直不舍得用,1958年转送给预校的一位复员战友了。
有一个叫李子孺的干部,很早以前,改名换姓混入我南诏省边区纵队,入了党、当上了队长,后来又到学院工作,在镇压反运动中被他的老乡认出来,现了原形。
这个李子孺,原名李宗柯,十三岁就跟着他叔叔干坏事,干了起了杀人越货、逼良为娼的勾当,残杀我老百姓群众。他看到反动派大势已去,改名换姓跑到春城参军,混入革命队伍。这次“镇反”运动,他逃不了人民群众雪亮的眼睛,经查属实,他的确二过许多坏事,立即押送原籍公审。这件事在学院产生了很大的震动。
我们内部开展“三查”运动,配合农村土地改革、镇压反革命等运动,查出了一些坏分子,极大地纯洁了我军的队伍,提高了部队的战斗力。
我常常告戒自己,要踏踏实实干事,老老实实做人,谦虚谨慎,不骄不躁,时刻用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永远保持革命军人的本色,砥砺前行,做一个合格的革命军人。
在学院学习一年多,给我的政治思想教育特别大,感触颇多,深深地认识到,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不断改造自己的世界观,永远跟党走。
1952年4月,我离开了学院,踏上了新的征途。
四月中旬,我和熊鳌等五人去炮兵第四师第九速成小学任教。从春城坐火车到曲进,下车不远就是炮兵第四师。
炮四师驻在一座低矮的小山丘上,那里原是敌人的兵营,诺大的兵营呈四边形,泥土筑的围墙,简易的房子(也有二层的楼房),都非常破旧了。学校就设在师部东北角一片平房的地方。学员是从师里三个炮团中挑选出来的优秀营连干部和个别优秀班长,学习时间二年。
在第一次校务会议上,我认识了学校领导。校长姓贾,他是原军大政治部的副主任,副校长兼党支部书记叫周,他年轻得很,学生出生,但参加革命早;教导主任叫杜庚。会上大家自我作了介绍,并分配了工作任务。同来的五人中熊鳌负责教学工作,王西堤负责语文组,吴木生(女)负责数学组,我负责课程安排和后勤联络,其他人各有专责。会上安排了教师吃住等生活问题和开学有关事宜。我和熊鳌等六人住二楼,楼下就是办公室,有四个女同志住另一幢楼。
按照学校安排,开学前先准备一个“文化大进军”的图片展览,以提高学员对学习文化重要性的认识。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行动起来,找资料、图片、实物,制作展板等,由于白手起家,什么资料都没有,只得分头到师部、曲进军分区、曲进地委等处去找。
有了资料,连忙审查、编辑、剪贴、定稿。经过几次推敲、审核才定下来,共分五部分:前言、我军各类学校(特别突出延安的办学)、文化知识的重要性、办学方针、组织实施等。所有展览内容安排在一个大房间里,师、团首长看了后指示,再增加图片资料,使内容更加丰富、生动、形象。
五月中旬,学员到齐后正式开学。学校组织学员参观、座谈、讨论,中心议题是:军队与文化的关系。目地是让学员对学习文化知识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从而下定决心把文化学到手。军分区的干部学员也来参观、座谈,大家谈感想、谈认识。
1952年6月1日,炮兵第四师第九速成小学举行了隆重的开学典礼,从此我当上了一名光荣的文化教员,当上了大兵们的先生。我除了负责本职工作外,还自告奋勇担任自然课教学,每周二小时。当时学校在课程设置上以语文、数学为主,加上自然、音乐共四门课程。
记得第一次去给学员们上课,一走进教室,值日员喊:“起立!”学员们“哗”地一声站起,齐声道:“教员好”,我的心紧张地跳动起来,我几乎不敢正视这些身经百战、可敬的英雄们,生怕讲不好课,有愧于领导、学员们的信任,后来时间长了,也就习惯成自然。
自然课主要是讲自然科学知识,通过科学知识的传授,引导学员树立唯物主义的科学观。当然,对这些长期在革命战争中磨炼出来的学员,不可能通过上几节课就可除去旧时对某些自然现象的片面认识,但他们是现实主义者,重视实践体验,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么,这就要求教员要用实物、标本、模型来加强直观性教学,否则,不会相信教师说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