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包部长束手就擒 吞苦果后悔莫及
刘队长、陈皓和二李在得到李云帆的“指示”之后,冲出门外,直奔包家大院。李子荣和李卫国的手上分别握着一只手枪,对付包副部长,可不能大意。
时间是七点二十五分,刘队长已经熟悉了包二贵的活动规律,他一般在八点钟左右出门,派出所距离包家大院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包家大门紧闭,四个人守候在院门外面,耐心地等待着。
包家门前的码头上停着很多条船,见不到一个人影,船在河面上不急不慢地摇摆着,船上的人恐怕还在睡梦之中吧!
大概在七点五十的时候,院子里面有动静了,是自行车链条转动的声音,还有咳嗽声和脚步声。
接下来就听到停自行车的声音,然后是移动门闩的声音——是那种粗木杠的声音。
就在门被拉开的那一霎那间,包二贵如同一尊雕塑似的矗立在院门口,面对着四个身穿公安制服的人,他大惊失色,呆如木鸡,灵魂出窍。
“包副部长,你被捕了。”刘队长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逮捕证,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铐上。”
包二贵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李子荣把手铐很顺利地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包家的院门口一下子汇集了很多人,就像刚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船上的人都醒了,他们跳下船,围了过来。
包二贵不紧不慢地跨出门槛,慢条斯理地带上院门,在关院门的同时朝院子里面望了一眼。
包副部长应该能够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四个人押着包二贵走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李子荣用手碰了碰陈皓的肩膀,朝北街口瞟了一眼。
陈皓朝北街口看去,北街口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马德魁。
“李子荣,另一个人是谁?”
“是马静斋,他是送马德魁上船的。”
渡口已经聚集了七八个人,他们跑上河堤,一边跑,一边朝派出所这边张望。鲁老五站在渡口,肩膀上靠着一根一丈多长的船篙。码头上的工人都停下了自己的活计,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四个人把包二贵押进会议室的时候,郑峰、李云帆、毕老和王萍已经恭候多时。
对包二贵的审讯比较顺利,他所供述的内容和包大贵大同小异,‘大同’的是作案的过程,‘小异’的是作案的缘由,包大贵说包二贵是被他拉进来的,实施杀人行动的是他,包二贵则说祸端由他而起,自己才是主谋。
包大贵所谓的“祸端由他而起”,指的是,最早发现马明斋假死的人是他,是他在舒心堂里面泡澡的时候听到了四老爹和伍师傅的对话。对话的内容是关于马明斋后背上的那个胎记,“如果我不说,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他听到心里面去了。”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呢?”
“也想过后果,但人在山腰上和在山脚下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有一次,下班的路上,我在桃源渡口碰到了大姑,我就带了她一段路,在路上,她跟我说了一件事:有一天下午,她和小飞在两个地方同时见到了马先生,一个地方在普觉寺,一个地方在风阳县城。我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回家后,跟大哥一说,他就盯上了马家后院。有一天,他终于在普觉寺寻觅到了马明斋。”
“于是,你们俩就准备下手了。”
“刚开始,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讲,他不想让我掺和这件事。后来……”
“后来,你就掺和进去了?”
“夜探马家大院的主意也是我出的。我们两人一起爬进了马家大院,一个人根本就进不去,马家的围墙比较高。”
“你把详情说说。”
“后院院门外有一棵古榕树,我就在树上守候,看到东厢房里面有灯光。不一会,有一个人从屋里面走出来,手里面摇着扇子,嘴里面叼着香烟,走进了凉亭——在距离院门十几步的地方有一个凉亭。”
“他就是马明斋吗?”
“当时,我还不敢确定,正准备离开,马明斋突然朝院门走过来,我终于看见了……”
“你认出他了吗?”
“我看见了他腰上的铜头腰带。”
“包大贵当时在什么地方?”
“大哥在前院,他在窗户外面看到了马先生——就是马清斋,还有他的婆姨和马明斋的婆姨。”
“为什么要把马明斋的尸体埋在马家桥下?”
“这也是我的注意,小妹水仙就是在那里遇害的。那里比较偏僻和隐蔽,河坡很陡,夜里面是不会有人到桥下去的。我们埋的很深,上面压了很多石头。原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
“那只大黄狗呢?这些日子怎么没见你带着?”
“关在家里了。”
“以前,你们可是形影不离啊!”
“自从马明斋死后,我怕马家人报仇,出门就带着它;阿才失踪以后,我带着它找遍了马家集和附近几个村寨的角角落落。”
“七里湾的喇叭塘和老槐树附近没有找过吗?”
“没有。”
“七月十一号的夜里面,这只狗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为什么要带着它?”
“你们不是知道了吗?”包二贵以为大贵已经和盘托出了。
“我们现在问你。”
郑峰和李云帆互相对视了一下:这只狗不应该只充当过道具的角色。
“这也是我的主意,带上阿黄是为了对付马明斋……”
“不要停下来,接着说。”
“马明斋倒地之后——阿黄就扑了上去。”
很显然,阿黄在这起谋杀案中成了泄愤复仇的帮凶,可以想象,马明斋死的有多惨。
“马明斋没有喊吗?”
“在阿黄扑上去之前,我脱下衬衫把他的嘴堵了起来。”
“马明斋没有挣扎吗?”
“他没法挣扎。”
“为什么?”
“我解下鞋带把他的手绑了起来。”
“狗没有叫吗?”
“阿黄只是哼了几声,即使叫几声,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普觉寺附近几个山寨里面时常有狗叫声。”
“狗咬了多长时间?”
“大概有一支香烟的功夫,马明斋的衣服都被撕烂了。最后,马明斋跪在了我们面前。”
“马大贵的树棍就是这时候砸下去吗?”
“是,但不是他砸下去的,是我砸下去的。”
“你是不是想说,马明斋的头也是你砍下来的呢?
“马明斋的头确实是我砍下来的。”
“埋尸一共有几个人?”
“就我们两个人,石头太大太重,一个人很吃力。”
“你在马家集小学前面的三岔路口遇到了谁?”
“遇到了水老师,我怕他认出我来,所以就加快了脚步,没有想到阿黄从草丛里面窜出来,把水老师吓了一跳。事后一想起这件事情,心里就后怕。”
是微风,就掀不起大浪,是野兔,就吓不了苍鹰。“8。18”无头案的凶犯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至此,“8。18”无头案终于尘埃落定。至于谁是主凶,这已经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