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凶吗?
在这四处白雪皑皑的寒冬腊月里,位处南部的热带雨林,却古木参天,枝叶繁盛得遮天蔽日。林间光线昏暗,气温闷热,枯枝败叶散发出腐朽的气味。
一双双军靴小心翼翼地踩在腐烂的枝叶上,密林里一大群身着迷彩服、头戴枝叶伪装的士兵谨慎地从四面八方围上来,逐渐缩圈地围住中间那弹尽粮绝、穷途末路的三人。
为首那军服明显高士兵一等、长得鹰眼勾鼻泡面头的高瘦男人狠狠地用手中的木仓指着那中间的三人,却忌惮着其中有个人手里拿着手榴弹不敢靠前,隔着远远的,用别扭的中文气愤地怒吼,“打啊!怎么不打了?!玛德!你们不是挺能吗?!”
一身军官制服的赵学兵从士兵群后面傲慢地走出来,也远远地用木仓指指拖着一条被打瘸腿的狼狈苏望舒,轻蔑地道,“一个蠢货,”
然后木仓口挪向旁边一手拎着木仓、一手捂着被打伤胳膊的纪深,“一个废物。就凭你们两个人,还想弄死我?!”
“我们废物蠢货?”纪深冷笑,扯动伤口闷哼一声,嘴角就涌出一大股血,他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愤恨地死盯着他,“要不是没想到你这人会贱到毫无廉耻地卖国求荣,跟敌军勾结,我们会上当?!你对得起因你通敌叛国而死去的那么多战士同胞吗?!”
“通敌叛国?”赵学兵毫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你们死了谁知道?等你们死了、我把你们的尸体运回国,就是你们这一群蠢货刚愎自用才导致失利,是我最后力挽狂澜、救回你们最后的全尸,你父母还得对我感激涕零呢!”
纪深简直气笑了,“做梦!你跟敌国勾结的证据我已经藏好了,等我死了我手下的人知道去哪找。到时,你还以为你会有好果子吃?!你就等着会遗臭万年吧!你九族十八代都会是卖国贼!永世不得翻身!你还想建功立业、升官发财?!下辈子吧!不!你这种人死后必下十八层地狱,你没有下辈子!”
赵学兵脸色一沉,“所以,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让你们死无全尸!”
纪深好笑,“死都死了还管他玛德是不是全尸?只有你这种虚荣小人才在意这种事情。”
说着,无所畏惧地拍拍胸膛,“打啊!开木仓啊!朝这里开!老子怂一下是你孙子!”
赵学兵脸色阴沉地盯着纪深嚣张无比的模样默了半晌,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讹诈他。可是,之前他们确实逮到了他和人的交易,也确实录了音,那录音笔也不知道去了哪?
虽然说,那录音笔被人找到送回国的可能性有多大还未定,可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赌不起。
所以,赵学兵把目光落在那沉寂不语的苏望亭身上,声音温和了些,“望亭。”
正警惕防备着四周士兵的苏望亭猛地撩起眼皮,目光凌厉地射向他,无比恶心厌恶地道,“别叫我!你这种脏臭到让人恶心作呕的人,别把我名字叫脏叫臭了!”
赵学兵脸色一僵,随即憎恨地忍了忍怒气,缓了缓情绪,温和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现在全家都死绝了你还拼个什么劲?不如把东西给我,我送你去国外保你荣华富贵一生不好吗?”
被戳到心头痛的苏望亭,顿时心里恨得眼神跟淬了毒一般,发狠地盯着他,“我全家死绝了还不是拜你所赐?!”
“这怎么能怪我呢?”戳到了他的痛处,这让赵学兵愉悦了些,“我又没让你家去违法犯罪,咱们作为军人,就该打击违法犯罪不是吗?至于你妹妹……”
赵学兵说着,目光看向脸上好几道血痕,胳膊和大腿上都有血洞却面不改色、毫无感觉一般地握紧手中手榴弹和木仓防备着的孟西洲,“你该怪他的女人。”
“要不是她跟你妹妹有矛盾,你妹妹怎么会追到梦庄大队去?不追到梦庄大队去,又怎么会招惹上彭大娘那个恶毒的老虔婆?不招惹她,又怎么会被火烧得断腿毁容?不断腿毁容,她又怎么会性情大变地去咬死你媳妇、牵扯出你们家那么多……违法犯罪的事?”
纪深在一旁听得简直气笑了,“我他玛德……敢情人家不乖乖给你们欺负给你们陷害,还是人家的错了?!你他玛德怎么这么贱、这么无耻、这么不要脸呢?!这种歪理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得出口?!你脸皮可真他玛德、神奇的厚!这难道就是你骨子里那种低贱的无赖耍泼,像乡下那些不讲理的泼妇……”
“闭嘴!”赵学兵被他说得气愤地欲朝他开木仓,可孟西洲手中的木仓“倏”地一下对准了他,手中的手榴弹欲要扔出去,吓得所有人包括赵学兵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纪深仗着这个有恃无恐地嚣张笑道,“打啊!有本事你开木仓啊!看谁手快!不过你这种从粪坑臭水沟里爬出来的蛆,追求的荣华富贵还没求到手呢,你舍得死吗?”
赵学兵最讨厌别人说他出身低贱、乡下来的,气得脸色铁青,“死到临头还嘴硬!要不是你们两会投胎,仗着祖荫庇护,你们两连到我面前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会投胎也是种本事啊!”纪深笑嘻嘻地专戳他的痛处,“你还没这个本事呢!你看看你,多可怜,汲汲营营各处卖乖讨好、低三下四地钻营,却不如我家一条狗有身份地位,让人高看一眼呢!最起码,我家的狗不会咬主人!你连狗都不如!”
赵学兵被他这话气得脸色青青紫紫,简直要爆炸!
“别耍嘴皮子了!”一旁的泡面头男人不耐烦地朝赵学兵道,“赶快弄死他们!”
“不行!”赵学兵脸色阴沉地拦住,若录音笔真被送回国,那他就完蛋了,“他们手里还有炸/弹,我们不能死十几甚至几十人去给他们陪葬,划不来!”
“那你说怎么办?!”泡面头男人有些暴躁,“这次你让你们那边的人去挡炸/弹,我把他们扫成马蜂窝!”
“你别着急,弄死他们哪有活捉他们的价值大?你要知道,”赵学兵指指纪深,“他在我们那,可是一个高官儿子,他祖父还是一位老将军,抓住了他,我们那肯定不惜一切代价来救回他。还有,”
说着又指指孟西洲,“他虽然是个靠女人爬上来的软饭小白脸,但他女人,可是我们国家的重要科研人员!那个可以肉白骨的生长剂你听说过了吗?”
见对方神色一怔后严肃点头,赵学兵压低声音,“她就是其中的研究成员之一。”
虽然他没有证据,但他感觉是。不然,她明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为何能爬上那么高的位置?即便现在被楚家给连累得打回了原形,但他觉得,风知意一定有什么功绩才能在大院里有立足之地。而她唯一的本事,不就是会点医术?
泡面头男神色肃穆认真了,“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做什么?不信你可以回头让人查,保证查得到。”赵学兵低声怂恿道,“而这个小白脸是她男人,只要扣住她男人,不信她不送上门。抓住一个科研人员,可比打一场胜仗有价值多了。到时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不就来了?”
泡面头男人沉吟了一下,随即一脸愤恨凶狠地指指孟西洲,“可他奶奶的弄死老子这边一百多个好手!老子的副官都被他给弄死了!你确定他只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赵学兵神色扭曲了一瞬,立马恢复道,“他在我们那是地主崽子的身份,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要不是因为他女人的关系,他哪有资格接触部队的事?”
泡面头才懒得管这些乱七八糟的,“那你说怎么活捉他们?!他们手里还有木仓有炸/弹,靠近都没法,怎么活捉他们?!”
“耗!”赵学兵估计,“他们手里顶多就只有几发子弹和一枚手榴弹了,佯攻耗掉他们手里的武器,那他们就成了瓮中鳖,随便怎么活捉。”
“那你让你那边的人去佯攻!”泡面头很暴躁,“老子这边的人死得已经够多了!”
赵学兵脸色不太好看,“我这边的人不方便出面你又不是知道!他们怎么可能对自己人下手?!”
别人可不知道他跟人合谋的事,要不是被他们三人给亲眼撞见了,他也不会在这三个人面前暴露,并且亲自追出来灭口。
对的,就是灭口!
他可没打算让这三人活下来,他只想拿到录音后灭口。
“那你去!”泡面头对他很不客气,嘲讽地道,“你对自己人下得了手啊!”
赵学兵神色难看扭曲了一瞬,压下怒气威胁,“你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有事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泡面头噎了噎,沉吟了一下,自己后退,却抬手吩咐人围上去,“给我扫烂他们的腿!捉活的!”
四周包围三人的士兵立马端起木仓来,欲向他们扫射——
纪深登时急眼了,“姓孟的!给我扔那个瘪犊子!老子死都要他陪……”
话还没说完,脚腕猛地被一刺痛,随即眼前一黑,就立马失去了意识!
孟西洲刚察觉到身边的两人倒下去,腰间就一紧,随即整个人被飞快地给拽进了草木丛里!
下一秒,无数“砰砰砰”扫射过来的子弹纷纷打了个空!
与此同时,遥远的古木森天尽头,一个渺小的身影拽着枝叶迅速地荡过来,一手还拿着木仓非常精准地“砰砰砰”点杀人头,速度非常快,每木仓间隔都不足0.1秒,所以木仓声几乎连成一片!
几乎就在眨眼间,士兵就“扑通、扑通”地倒了一大片!
泡面头倒吸口气,简直目眦欲裂,迅速地躲到大树后面嘶吼,“射!给我射!全体给我射击!”
顿时,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枪口对着来人疯狂地扫射!
可那身影跳跃、翻转、后仰、侧身,轻盈地穿梭在枝叶间轻松地闪躲着攻击,没有被打中一下。那灵活的姿态,甚至称得上是优美,轻而易举地穿越着木仓林弹雨,荡着枝叶疾飞过来,一边还扫倒了一片片的士兵!
且没一会,就攻到眼前!
躲在大树后面赵学兵渐渐看清来人是风知意时,整个人都呆滞住了,没由来的恐惧让他浑身颤抖,猛地捡起旁边一尸体上的手榴弹,疯狂地朝她接连不断地扔去!
风知意跳跃在高高树上的枝叶间,轻松躲过那些爆炸,抬手“砰砰砰砰”地接连四下,精准无比地废掉了他的四肢关节!让他整个人肝胆欲裂地惨叫倒地。
泡面头受到了赵学兵的启发,且战且退地朝剩下的人大喊,“手榴弹都给我扔!把她给我炸下来!”
瞬间,又有无数颗手榴弹纷纷朝风知意疾速飞去!
可还没飞多高,就被无数枝叶给抽得就近爆炸,反而把他们自己人给炸得所剩无几!
风知意甚至称得上是闲适地把剩下的十几个人给随手解决掉,最后抬手把泡面头的四肢也给废了。
然后,一身迷彩作战服的风知意拽着枝叶轻盈落地,黑色的作战靴踩在枯枝败叶上几乎落地无声。
瘫在地上的泡面头看清来人居然是个身量芊芊、容颜美丽的少女,眼珠子几乎不敢置信地快瞪出来了,惊恐的声音都破得劈叉了,“你是谁?!”
上千个士兵,不到五分钟全部被她击毙。
且这个人简直像能飞天遁地一般,那么轻松地荡在高高大树的枝叶间,正常人能有这么好的身手?猴子都没那么灵活吧?!
风知意没搭理他,转头看向窸窸窣窣的灌木丛里。
孟西洲在被蔓藤拽走的一刹那,不是惊恐、不是慌乱,而是莫名的、隐隐约约的安心。
果然,他被拽进草丛里的下一秒,天尽头传来的木仓声,他透过枝叶循声看去,看到那个小小的纤弱的身影,心就狂跳起来!
哪怕太远还看不清,但他立马就笃定那是他媳妇儿!
他一边拼命地挣脱掉捆绑住自己的蔓藤,一边看着他媳妇儿从遥远的枝叶间疾速地掠过来,一路还从容不迫地点杀掉一个个士兵。
那闲适的姿态,他作为枕边人最清楚不过,他媳妇儿一定是漠然平静的。
果然,待她靠近让他看清,看到她眉目清冷平静甚至温和,收割人命,竟跟平时在家里修剪花枝时的神情无异。
不知为何,他不觉得她冷血无情或者变/态,反而让心无比狂热地加速跳起来!
以往心里种种异样的感觉这才猛地对了,这个样子才是他真正的媳妇儿!
看到他媳妇儿落地下来,那死命捆绑住他的蔓藤居然自动松了,孟西洲赶紧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看到他媳妇儿转头过来对他一如既然地浅笑温柔,声音一颤,“宝、宝贝儿。”
风知意微微一笑,温柔地朝他伸手,“过来。”
孟西洲脚下一踉跄,跌撞地跑过来。
风知意赶紧迎上去扶住他,“怎么了?”
孟西洲莫名有些委屈地瘪瘪嘴,捂住大腿外侧,“疼~”
风知意拨开他那脏兮兮、已经看不出原样的迷彩裤,发现是他大腿上中了一弹,就脱掉一只黑色的半截手套,抬手把手掌覆盖上去。
四肢被废而瘫在地上的泡面头几乎快被惊掉了下巴:玛德之前杀他上百人眼都不眨一下,中弹也眉都不皱一下的凶戾狼人,居然瞬间化成软软萌萌的小奶狗,抱着少女撒娇说疼!
疼你麻痹啊疼!
之前他明明打中他胳膊了,他下一秒居然还面不改色地把他副官给一刀割喉了,那手起刀落的干脆利落,中弹连停滞一下都没有!
草。
玛德,他感觉自己脑子有点秀逗了!一时间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这会是不是在做一个荒诞的梦!
怎么那么玄幻呢?!
可四肢被废得巨疼,提醒他这不是在做梦。
到这时,他这才有点相信赵学兵之前那小白脸的言论!
更让他差点惊掉眼珠的是:风知意那莹白如玉的手掌覆在那伤口处没多久,居然从里面徒手吸出了一颗子弹!更震惊的是,孟西洲那木仓伤口,在她手拿开时,那血洞居然恢复如初、平坦一片了!
泡面头简直吓傻了,愣愣地看着风知意脑子都不会动了,脑中只有一个斗大的问号:这他玛德是人?!
相对于泡面头被震惊到脑子当机,孟西洲对瞬间好起来的伤口,只微微怔愣了一下,就抬手拦住风知意要为他取胳膊里的子弹,“我这伤暂时不能好,得拿回去领功劳。”
“领什么功劳?!”风知意一点都不赞同,拨开他的手继续给他取出子弹,“我不是跟你说过,再大的功劳也抵不上我大宝贝的一根汗毛!”
说着,把他胳膊里的子弹取出来,“这玩意儿嵌在里面那么久不疼啊你?咱们又不少吃少喝,有什么值得你拿重伤去换?!”
“再说,你不是说跑完这一趟,还完老首长的人情,以后就不接触这些事了吗?”好不容易来到和平盛世里,风知意一点都不想打打杀杀,也不想参与这个世界的战争或争斗。
况且,孟西洲这本来走的就是暗部的路子,能有什么光明正大的功劳?是能升官啊还是能发财?
“要那劳什子的功劳做什么?你又不参军,论功行赏的话估计也是奖励你几百块钱,咱们又不缺那点钱,你掺和进这些事情里做什么?小心脱不了身。”
这种好像他比全世界任何事物都重要的感觉,让孟西洲心里像是被灌满了蜜一样,甜得不行,抱着她蹭在她颈边,“好好好,都听你的。”
风知意把他胳膊上的伤口也治疗好,抬手抚上他脸,“你脸上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划痕?”
孟西洲抬手覆盖上她的手,眉目温软地蹭了蹭她手心,“在这密林里跑来跑去,难免被枝叶划伤,不碍事的。”
“那也小心点,万一感染发炎了不好。”风知意在他脸上摸了摸,就把那些划痕给抹没了。
好不容易震惊回神的泡面头看着他们恩恩爱爱的模样,忍不住嘴角微抽地出声提醒,“喂!你们国家的叛徒要逃跑了!”
反正他死定了,就算对方放过他,他带出来的那么多兵全死了,他回去也是一个死,那坑他下水的赵学兵就别想好过。
用异能给孟西洲全身检查了一下、确定再没有其他伤的风知意回头,果然看见赵学兵拖着残废的四肢,正试图往旁边的草丛里蹭过去!
风知意抬脚,朝他走去。
赵学兵一脸惊恐惨白地看着她不停往后挪,“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风知意走近他跟前,抬脚轻轻地踩住他脚踝,然后压下去——
“啊——!”赵学兵疼得一声惨叫,整个脚踝被踩碎了。
风知意就着踩着他的姿势半屈膝弯腰,手中的木仓口不轻不重地拍在他脸上,“你说你,好好地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来招惹我?”
赵学兵疼得冷汗泠泠,脸上毫无血色,痛哭流涕地连连摇头,眼神都有些涣散了,“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突然,一股腥臭的尿骚味传来。
风知意低头一看,看到他裤裆湿了一片,惊得一蹦三尺远,捂着鼻子忍着恶心,“我去!居然被吓尿了?!要不要这么孬!”
孟西洲赶紧随手扯了一具尸体扔过去,砸在赵学兵身上遮盖住,还挡住风知意,“别看!小心脏眼睛!”
泡面头看得也无语地嘴角微抽,大男人居然被吓尿了?!那小姑娘其实也没咋样吧,有什么好怕的?最多不过一死。所以非常痛快地朝风知意道,“喂!给我个痛快吧!”
反正逃也逃不掉,对方也不会放过他不是?
风知意挑眉,从兜里摸出一支录音笔走过去,“你干脆点我也干脆点,把你跟他的合作都说了。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行!”泡面头很干脆,非常爽快地把知道的都说了。
不过,其中录音笔红光尖锐地闪烁了两下,惊得泡面头一愣,“怎么了?”
风知意一脚踩碎了他的手指骨,“说明你说谎了,蠢货!”
十指连心啊!泡面头瞬间疼得眼前发黑,恨不得咬舌自尽,再也不敢耍滑头,飞快地把剩下的统统都说了,然后求个痛快!
“行!”风知意也信守承诺地轻轻握住他的脖子,微微笑道,“合作愉快。”
然后手腕微微一转,“擦咔”一声,那人的脖子断了!
赵学兵见她扭断人的脖子,居然像折一枝花一般,温和浅笑得不见半点凶狠、也不见丝毫戾气,就跟以往在梦庄大队跟人说话时的温和客气一样,顿时毛骨悚然地想以前她是不是想过抬手扭断他的脖子?尤其是他不知死活老往她面前凑的时候。
他这么脑补着,待风知意扭头朝他看去时,居然惊骇得两眼一翻、两腿一蹬,就这么活生生地被吓晕过去了!
风知意:“……”
扭头有些莫名地问孟西洲,“我不凶吧?”
有这么吓人吗?居然把人吓尿还吓晕过去了?
孟西洲抿唇轻笑,“嗯,不凶。我宝贝儿最温柔可人了!”
风知意起身拍拍手,“去把那两个晕掉的人给拖出来吧,我送你们回国境。”
孟西洲怔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她说的是突然莫名晕倒的纪深和苏望亭,点头,“好。”
然后跑去他之前钻出来的灌木丛里,把两个毫无知觉的人一个个给拖出来,回头居然看见他媳妇儿身边有辆越野车,且打开车门招呼他,“把他们俩还有赵学兵给丢到车后面。”
“好。”孟西洲对凭空出现的车只愣了一下,也没多问,迅速把人一个个提起来塞车里面,但提到赵学兵的时候顿了一下,“他就不用留着了吧?”
风知意给纪深和苏望亭两人加深了一下“睡眠”,回头挑眉,“咋了?”
孟西洲看了眼跟死了一样毫无知觉的纪深和苏望亭,他媳妇儿出现之前,把纪深和苏望亭弄晕掉,不就是不想暴露吗?他也认同这做法,“你来这里的事儿,不宜被人知道。那这个赵学兵,就留不得了。不然送他回国审判,到时候,他肯定会攀咬出你。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放心吧。”风知意倒是丝毫不在意地去彻底拍晕厥赵学兵,“一会你把事情跟我说一下,我会改写他的记忆。他这种人,最好遗臭万年,可不能死在战场上,玷污了战场。”
“改写记忆?”孟西洲疑惑地把死猪一样的赵学兵扔进车里,然后坐上副驾座,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他媳妇儿往车窗外丢了一朵红色的小花,“吃干净点。”
然后一踩油门,车子如履平地般地迅速飞驰出去。
孟西洲趴在窗口往后看,看到那朵小花落地瞬间长成了参天巨花,伸出无数条枝叶抓住散落四处的尸体往花朵里扔,跟吃糖豆似的,一口一个,还吐“壳”,吐出衣服毛发和森森白骨。
孟西洲惊得睁大眼,然后愣愣地回头看风知意,有点像吓到了一般,“媳妇儿~”
风知意一手开车一手去握住他的手,“怎么了?吓到了?”
孟西洲微微摇头,双手轻轻揉捏着她的手,“那是你研究出来的新品种吗?但不要被人发现这种杀伤力武器,也不要上交,会引起麻烦的。”
如果上面知道他媳妇儿会制造杀伤力这么强大的武器,一定会把他媳妇儿给监控甚至控制起来。
风知意反手捏捏他的手,微微浅笑,“嗯,好!”
说着有点疑惑他居然什么都不问,“你怎么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突然来找你?”
孟西洲笑笑,抬抬手腕上的手表,“这个是不是?”
风知意挑眉,笑,“什么时候发现的?”
“很早就有点感觉。”孟西洲抬起她的手,亲了亲她手背,“但确定是你上次一定要我随身携带,洗澡也不要拿下来的时候。”
“不错!还算聪明。”风知意赞赏地摸摸他的脸,“那你介意吗?会有一直被监控的感觉吗?反感吗?”
其实她也没有随时监控他,只是需要的时候才看看他在哪。毕竟他跑这个活儿,她有点不放心。
孟西洲微笑地摇头,“怎么会?我巴不得媳妇儿随时想关注我。”
这就是此之蜜糖、彼之砒/霜了。有人感觉被冒犯、会反感,但孟西洲却甘之如饴,看了看她手腕上几乎跟他一样的手表,“这个是不是可以随时联系到对方?我也可以随时关注你吗?”
风知意点头,“可以的,咱们这两块手表的作用是一样的,回头我教你怎么用。你随时关注我,我也不介意。”
孟西洲顿时就笑甜了,“好。”
随即想起什么猛地往后看,“那个花,你不要了吗?”
因为这个车开得好快,跟飞一样,这么一小会,就开出原来的那一片密林了。而那个杀伤性武器,落在敌国手里可不妙。
“没事儿,”风知意倒是丝毫不担心,车速一下都没减,“一会它自己会赶回来的。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西洲往后看了看,“他们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大概至少三小时后,你放心说。”风知意道,“他们意识恢复了,我这边会知道。”
孟西洲这才放心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是跑完任务准备回去的半路上被他们拉进来的。但我隐约察觉这事儿,应该是赵学兵被苏望亭给设计得想通敌抢战功。”
“赵学兵野心太大,太贪心,只要利益足够大,设计他铤而走险并不是件难事。更何况,他一直想对苏望亭斩草除根,也嫉恨纪深那样的天之骄子看不起他,他心胸狭隘,就想抢他们俩的战功顺便弄死他们俩。”
“而我,是跑军需经过这边无意中撞上来,就被苏望亭抓了“壮丁”。也就是说他拉我下水,增大赵学兵叛国的罪证,更想利用我脱身吧。”
风知意听得眉目微冷地朝后面人事不省的苏望亭看了一眼,曾经那个阳光明朗的人也终于被仇恨给熏黑了。
“嗯,不关你的事就好。”风知意见这事跟孟西洲的关系不大,就没兴趣多过问,“那这事儿你把知道的都上报上去,别多管。让上面调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苏望亭想坑孟西洲的事,也别想逃脱。
“好。”孟西洲跑完这一趟,本来也准备从这些事中脱身,当然不想多管,更不想他媳妇儿多操心,就也没多说下去。
车子在说话间开到了国境内,到了安全的地方,风知意把赵学兵的记忆给处理好,让孟西洲带着几个人下车,“这事儿你看着处理,我先赶回去给孩子们做早饭。你记得早点回来,少掺和。”
她天亮时赶到这里,这里天亮得早,这会快点赶回去,说不定孩子还刚刚起床。
“好。”孟西洲依依不舍地头伸进车窗里,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告别,“我会尽量赶回去过年,带年夜饭的食材回去,你别操这个心,等我。”
风知意微微点头,让他早点回家,然后一踩油门,车子瞬间窜进了林子里消失不见。
孟西洲微笑目送她走远,然后脸色冷了下来,嫌弃地踢了踢地上几个人,毫不客气地转身去找人,懒得管他们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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