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长姐,黑化吧
“凤君大人多虑了,我与母亲之间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
只见着那位身穿白衣织金礼服的大长公主正面带微笑,双手揣在腹部,礼貌而不失尊重的对着面前的男人婉言相谢。
“公主殿下,本王说的话,您还不信吗?女帝她这么做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而且毋庸置疑。今日借着家宴召来了如此多的青年才俊,而且目标皆朝着你来,目的显而易见。不是为你挑选夫婿,还是为了谁?难不成洛云婴那个丫…不…小帝姬吗?”
邬淙在一边煽风点火,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与奸诈,言语中尽是挑拨之意。
方才他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跟在洛云婴与休佳罖两人的前后脚偷偷溜出了宴厅。邬淙躲在暗处里悄悄的听着镇国司休佳罖与小帝姬洛云婴的对话,直到岐赢的出现,他才罢休。
原来休佳罖早已经盯上了洛云婴,并且今日有意无意的通过对她发起了威胁警告。正如邬淙所想,洛云婴的出现如同一道解开的封印,将所有人的贪婪欲望展现的一览无余。
帝都要变天了,休佳氏的天下要易主了。
而这对他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复仇的机会,他就是要趟这淌混水,让修羽蓁亲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一切支离破碎,土崩瓦解。让她看着百姓生灵涂炭,看着儿女手足反目,看着王朝颠覆,尸横遍野。
修羽蓁,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便让你加倍还回来!
看着修云锦没有说话,邬淙已然知道她的内心开始动摇。不论她装的再好,人都是有阴暗面的,只不过是需要引导才能真正的显露出来,而他就是要将修云锦拉入自己的阵营,让修羽蓁尝尝母女反目的感受。
“你就没有想过吗?女帝之所以这么急着为你挑选夫婿为的什么?如今小帝姬洛云婴回来,她先是急着向外界宣布小帝姬的到来,继而又变相的借着家宴为你挑选夫婿,她的意图可是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邬淙听了听,继而又说了一句让修云锦觉得晴天霹雳的话,虽然她早有感觉,但却不希望被别人说出来。
“女帝她这是要把帝位留给洛云婴啊。”
邬淙凑近了修云锦的耳朵,一字一句的、慢慢的说出来,目的就为了用最后那句话来刺激她。
‘王位不是你的,是你母亲留给妹妹的!’想必,这样的话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晴天霹雳吧。
修云锦握紧了手心,心脏猛然间停止跳动,继而扑通扑通跳的更快,血压直线上升,心脏仿佛下一刻便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的猜想果然没错,母亲她就是偏爱妹妹洛云婴,连一个旁人都能看得出来,自己的直觉又怎么能错。
更何况,今日这家宴的目的之一,确实是为了给自己挑选夫婿来的。虽然修羽蓁嘴上不说,但修云锦心思缜密,经过一会儿的观察,也就猜了出来。
她不说自有人说,这几日消息在宫中上下早就传开了。说是女帝为了给大长公主修云锦挑选夫婿特地举办的家宴,受邀人员皆是当今名门之后,青年才俊。
参加家宴应付场合还可以,但如果真让她择婿嫁人,她是不愿意的。洛云婴有什么资格继承帝位?
修云锦心里是不服气的,尽管她是姐姐。但将爱分享出去已经很难了,难道还要将自己的理想、前途拱手让给其他人吗?
“只要是母亲说的话,我都接受!”
修云锦抬起来,脸色十分难看,但言语却是如此笃定,态度诚恳,让人信以为真。事实上,她的话并非真心,只不过是不想被人看穿自己的野心。所以只能通过否定邬淙,来表达自己的忠诚立场。
邬淙笑了笑,漆黑幽深的眼睛里藏着星光,微微闪烁。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气质出尘,清丽典雅,仿若一朵水上芙蓉,湖上莲花。
对于修云锦的回答,邬淙心中有些讶异。这个女子真就没有一点野心吗?呵呵,不过是逢场作戏,骗人而已,她的眼里藏着的可不是半点野心。
如邬淙所想,如果当初修云锦没有溺水重病的话,相信后续的发展应该不会如此。或许今日的女帝,便是另有他人了。
“小瑶瑶,你很聪明,我们是一条阵线上的人。你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来凤仪殿找我,随时恭候。”
邬淙伸手拍了拍修云锦的肩膀,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继而转身步入黑暗。修云锦没有应答,也没有回头,只听着那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
可就在邬淙走到不远处时,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背对着邬淙的修云锦便听着他说。
“对了,本王说过了,适合你的不只是你头上的凤冠,有时候正视自己的内心是很重要的。”
邬淙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毫无逻辑可言,像是平常醉汉说出的话,但修云锦却是听的明白。
等她再转过身的时候,那身穿黑色织金礼服的男人便消失在了黑暗中。于高楼上往下看去,才见着灯笼的烛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见他慢慢走入石子小道,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邬淙回去了,只留下了一句让人云里雾里,搞不清楚的话。而她心里明镜似的,一语惊醒梦中人,像是大梦初醒,豁然开朗。
适合她的,不只是一件凤冠那样简单!
修云锦长舒了一口气,刚准备进入宴厅,前路却被挡住了。她抬眼一看,面前是位长相白净儒雅又有些腼腆的男子,眉毛乌黑整齐,杏眼灵动含情,鼻梁高翘挺拔,嘴唇上薄下厚,肤如白雪,风度翩翩,两颊带着一抹红晕,眼中带着羞涩。
男子意识到修云锦的目光,慌乱的躲避开来,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后背发紧,心脏仿佛地震。
“公子为何挡我去路?”
“呃,公主殿下恕罪。臣乃是信王之子,君初。呃…”
名叫君初的男子刚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抬眼看了修云锦一眼,双眼一怔,精神恍惚,所有想说的话在那一瞬间如烟消散。
“君初公子,家宴即将结束,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修云锦见着那人没再说话,她倒是大大方方的,但看着眼前的男子表现的却十分不自然。她不认识这个人,也对这位名叫君初的男人不感兴趣,等了几秒,不见其说话,便借口着要回去。
“可是…”
君初想要再说话,可修云锦早已不给他机会,步子已经落了他好远。男子叹了口气,恨自己不争气,继而紧随脚步跟了上去。
宴厅之内,修羽蓁与青木婆婆、还有一众公子哥儿看着修云锦与君初一前一后进入宴厅,接着回到各自的位置。群臣各就各位,宴厅内鸦雀无声,婉转的音乐再次响起。
修羽蓁头不动,身子微微向青木婆婆倾倒,微微启唇问道。
“刚刚瑶瑶就是同他在外面说话的?”
“见着长公主与君初公子一同进来,大概就是。”
青木婆婆掩面贴耳回答,修羽蓁一边听一边点头,眼神放在修云锦身上,又放在儒雅之相的君初身上看去。
青木婆婆直起身子,双眼停留在桌案上的两本花名册上,一位是男性花名册,一位是女性花名册。如今长公主有了半个着落,女帝也应该为世子殿下找一位合适的世子妃。
宴厅外的一处角落,不起眼的地方建造了一座小亭子,其中摆放了一个石桌,四张石凳。
洛云婴坐在石凳上,手里拿这一颗果子,盘核桃似的把玩着。而岐赢坐在正对着洛云婴的另外一个石凳上,眼神停留在洛云婴的身上,不曾离过半分。
“你说我与以前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岐赢因为她的话,心中有了危机感。她竟然说自己变了,何曾变过?
“我不是说了嘛,随口说说而已,你怎么较上真了。你这人真是,半分玩笑开不得。”
洛云婴眼神飘忽不定,随意的敷衍着他。她心中后悔,刚刚自己拽什么拽,非得在他面前出出风头,挑衅挑衅他才行。这下好了,老虎头上动土,惹怒了他,跑也跑不了了。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骗我。”
岐赢双臂放在石桌上,将头伸向洛云婴,睁大了眼睛看着,威胁着。两人的距离又近一步,强大的气压,让洛云婴感觉十分不舒服。
“我…我没有,我真的只是随口说说。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行不行。我怎么敢骗您呢。”
“小帝姬,别人我不清楚,但你…我看的一清二楚,你在挑衅我。”
岐赢伸手比他的脸还要白的手,那只手修长而骨节分明,触摸上洛云婴的脸时,带着丝丝凉意,就像是被蛇攀缠上。
她被凉的打了一个激灵,强迫性的正脸对着他,眼睛与他对视。虽然岐赢没有使力,但洛云婴还是不能挪开自己的脸,脱离她的束缚。
四眼相对,洛云婴的脸愣是被岐赢那双魅惑深邃的眼神看红了。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岐赢那张俊脸。于是,洛云婴的脸更红了,心脏也不受控制的跳跃。
“我受不了啦!”
洛云婴猛然冲破束缚,应激性的站立起身子,将后背抵在支撑亭子的木柱子上。
爹爹曾经告诉过她,不要把后背留给敌人!
“本公主敬您是大祭司,所以言语忍让,但并不代表我怕你,烦请大祭司把握尺寸,不要得寸进尺。不然…”
“不然怎样?”
洛云婴外强中干,用尽了全身的底气对着对面那位无论是体型上,还是气势上都高出自己不少的男人劝告着。
不过,事与愿违,她的话好像并没有起什么可观的作用,反而更激起了那人的挑逗之心。
岐赢起身越走越近,反客为主的威胁、挑衅着洛云婴。本以为她今日彻底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不料下一刻,一柄没有脱鞘的利剑横在自己面前。
他淡定的扭过头看着执剑的人,只听着那人说。
“还请大祭司自重。”
“呵呵…槐安,你怎么在这里?”
岐赢不屑地看了一眼槐安,继而将横在自己面前的利剑推了出去,扭头看着闯入的男人。
槐安千不该万不该现在来,他这是什么意思,公然与自己对着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