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完了!完了!又惹她恼火了,果然「轻薄良家妇女」的事是不能干的,可扪心自问,若是重来一回,他——还是会吻下去的。

呜……这就是男人本「色」吗?

他竟然轻薄了她……竟然轻薄了她……

这算什么?他喜欢的是他的芙妹,为何又来招惹她?莫非真把她当成可以随意胡来的女子?

独自一人恼怒不已的行走在山林间,易无晴向来淡定的心情涌起了狂风巨浪,想到他有了心上人,却还对她轻薄胡来,除了恼怒悲愤外,一股淡淡的凄切悲哀不由得染上心头,让她不禁微微红了眼眸……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我孤身一人也可以活得很好,你还来招惹什么?心知你有心仪的姑娘,所以我主动疏远了不行吗?你又寻来做什么……寻来做什么啊……」悲伤的喃语轻轻荡开,她倚着树干无声泪流。

天空日渐昏暗,夜色悄悄来袭,屋内,冉枫亭点起了油灯,让昏暗的室内增添了几许光亮,可视线却不停朝外寻去,整个人焦急到坐立不安,来来回回踱步着。

唉……无晴究竟上哪儿去,怎么还不见回来?天都黑了,这深山野地多的是猛兽出没,她独身一人,若是遇上了大虫可怎么办?还是……还是她恼得不回来,永远离开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等候许久的冉枫亭霍地跳了起来,紧张兮兮的就要往外冲去寻人之际,那抹让他心心念念、担忧不已的纤细身影却在暮色中缓缓接近,连瞧也不瞧他一眼的迳自步进屋内。

「无晴,你可终于回来了!」欢欣喜叫,冉枫亭终于松了口气,放下心中那块忧虑的大石。

没有应声,也不瞧他,易无晴冷着脸做着自个儿的事,仿佛他根本不存在般。

见状,冉枫亭暗自心惊,亦步亦趋的紧随在她身后,惶然不安的小心翼翼试探,「无晴,你还在恼我吗?」

依然没有回应,易无晴掉头又往窗口边走去,自顾自的整理种植在盆栽上的花草。

糟!看来她真的气得不轻。

诚惶诚恐的继续追在她身后当个跟屁虫,冉枫亭就怕她不理自己,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可大头却忍不住又自动自发的往她肩膀上赖去,试图借由这种撒娇动作无声求和。

察觉到他又蹭了上来,易无晴二话不说,手指头快狠准的迅速朝大头戳了过去。

霎时,就听「哇」地一声惨叫,冉枫亭夸张的捂着被戳红的额头,悲凉万分地瞪着她。

「你又戳我?」呜……她真的不再让他赖在肩膀上蹭了吗?这怎么可以?那是他补充精力、抚慰心灵的来源呢!不给蹭就太不人道了!

依旧吭也不吭一声,易无晴冷冷瞥了那张毛茸茸的悲愤脸庞一眼后,冷漠的迳自回自己房里去了。

呃……好冷淡的很神啊!愣愣瞅着纤细身影消失在房间内,冉枫亭的眼皮又开始跳了。糟!难道又是什么不祥之兆?不要啊!拜托别再跳了啦……

【第八章】

翌日

一大清早,当易无晴步出房间时,却见冉枫亭已经守在外头,也不知是起得比她早,抑或是整夜没睡地候着?

「无晴!」一见她身影,冉枫亭振起精神,像只讨主人欢心的小狗般连忙挨了上去。

「嗯。」轻应一声,经过一夜,易无晴似乎消了气,终于不再对他视而不见。

见她终于肯理睬自己了,冉枫亭大喜,登时咧开大大的笑脸,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那没有上下起伏的平板嗓音自她口中骤然响起——

「你回去吧!」平板直述,不带丝毫感情,经过一整夜的思考,她认为他不能再留下。

「嗄?」笑脸瞬间冻结,似乎有些愣住。

「回去找你的芙妹,别再来了!」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她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我不要!」总算反应过来,冉枫亭猛地跳脚大叫,激烈抗议,「为何又要赶我走?我不要!我不要!」呜……可恶!昨晚眼皮又跳,果然是凶兆。

「你心仪的芙妹在等你回去讨她欢心,别净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脸色一冷,口气隐隐有丝不耐与微酸,只盼他快快离去,还自己一个清静。

冉枫亭直觉脱口喊道:「我不要回去讨芙妹欢心,如今在我心中,你比芙妹重要啊!」

他、他说什么?什么叫作在他心中,她比颜香芙重要?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易无晴瞠大眼睛怔怔地瞅着他,微颤着嗓音轻问:「你、你什么意思?」他是什么心思?什么心思啊?

「呃……我……我……」想到以前老是对她倾诉苦恋芙妹不果的沮丧心情,如今却突然要承认自己其实喜欢的是她,好像有点尴尬和奇怪,冉枫亭窘得胡子底下的脸皮都涨红了,支支吾吾的无法说出自己「移情别恋」的事实。

他……果然是心急之下随口胡诲的,而她竟为了他没有丝毫意义的言语而心神动摇,险些信以为真。

思及此,易无晴黯然涩笑,对他也对自己恼怒至极,就在他还在「我」个不停之际,她冷颜含煞的忿忿推人。「走!你给我走!」

「咦?无晴,你又恼什么……」诧异惊叫,冉枫亭不敢抗拒地被推出屋,甚至还一路给赶到谷口外。

「你走!不要再来了,走!」瞪着谷口外那张慌张失措的胡子脸,她声如寒冰般警告,「不许再踏进谷内半步,快给我走!」话落,迳自转身回屋。

「哇——无晴,不要赶我走啊……」眼睁睁的见她真的丢下自己,迳自走了,冉枫亭既无辜又悲愤地哀号不绝。「我又做错了什么,你倒是说明白,我会改的啊!到底我是做错了什么啊……」

呜……本以为已经进占屋内,谁知又退回到谷口原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他……竟在谷口野营起来了!

入夜,透过窗口瞧见谷口处闪烁耀动的火光,想也知道有人不死心的打算死赖在那儿露宿野营,易无晴不由得暗恼,冷着脸放下帘席离开窗口。

哼!天候已逐渐转冷,尤其山里夜晚寒气重,那个大胡子喜欢露宿受冻,就随他去吧!她不会心软去理睬他的。

带丝赌气意味地暗忖着,她微恼地回房歇息去了。

就这样,冉枫亭露宿了好些天,没得到准许前,一步也不敢踏入。白天,就在谷口处打转着,只要一见她出了屋外活动,便展开大大的灿烂笑容,热情挥手打招呼;夜晚,便跃至树上饱眠,想来是打定主意要长期抗战了。

这日,天色阴霾,镇日不见阳光,已有几丝凉意,入了夜,突然不起滂沱大雨,更是寒气逼人。

屋内,易无晴明知外头下着大雨,不可能野地生火,却还是忍不住悄悄的掀起帘席往窗外瞧去,果然就见谷口处幽幽深深不见一丝火光,当下她又放下帘席,轻咬着粉唇不安踱步着。

怎么办?雨下这么大,他能躲到哪儿去?天这么寒,他手臂又有伤,若再因淋雨而受了风寒,那可不好。

思及此,她暗自担心不已,几度走到门口处欲出去找人,可想到这样一来,前些日故意冷漠相待便全功尽废,又要与他纠缠不清,当下又打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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