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柏溪雾小传:遇杜一叹上

第442章 柏溪雾小传:遇杜一叹上

柏溪雾自山间听了故事之后,心中只觉得纳罕不已,这时下山,忽然听到水声极为剧烈,刚好看见一条大河呼啸而下。汇入了一个万里圆塘。圆塘里面的水不借风力,不停歇地沿着顺时针方向旋转着。

再见那山上奇石奇形怪状。形成一个宛若龙门的高悬形建筑,那上面又似天窗,流水劈石,忽的钻出,这厢喷泻而下,捣珠喷玉,看上去气势磅礴。

塘中更是奇怪,已分两水,两水色不同。一串串水泡涌冒嬉窜,各色花鱼于此涌潮跳波,另一部分寒冷彻骨,寒气滋生,倒是有点阴阳调和的味道。

只是怎么这么奇怪?这是某为仙家在凡间的洞天福地。这样看来倒是要来拜访这位仙友了。

她脑海里一想,便想着这不是龙宫门口的样子么?怎么这凡间却也出现了龙宫的入口?

柏溪雾挥手变出一艘小船。

果断乘船进去,只见里面景观粗旷,钟乳怪诞,如刀劈似斧削,潭深水幽,曲折神密,水幕电影光怪陆离。

她坐在船头,穿行于溶洞暗河之中,抬头看头顶斑斓的洞中奇景若绚丽的夜空,与平静水面的倒影交相辉映。

她就在这里缓缓地想起了往昔岁月。

黄粱一梦终得醒,始知因果有报时。

他从无穷无尽的梦里醒了过来。

梦里面的这世界,蔚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葱翠的树木,鸟鸣声不绝于耳,山涧小溪叮当作响,雨后山林之间一股幽香。

山间风雅之地,幽竹小筑二人共居。

原本夫诸与他,师徒关系甚是友好。

只是夫诸爱男人,爱世间美男子,却不爱杜一叹。

那些他长大的日子,都是杜一叹觉得既痛苦又幸福的时光。

杜一叹有记忆的时候,便和师父呆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待在这幽竹小筑,日日里只看着师父终日与人把酒言欢。闲暇时刻,师父教自己练功,叫自己看书,看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画本子,无非就是一些上古神魔大战,神兽养成日记之类的书,着实奇怪了些,不过自己武功练得不错,平日也能练上一番。

那时候他问师父。

“师父,我可能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一叹。”那时候师父就懒懒散散的躺在那棵梨花木上。“你就算有一万一千零一个问题,我都回答你。”

还记得那时师父拖长的尾音里,慵懒的诱惑仿佛是春日里的柳絮柔柔的拂过了杜一叹的心。

“为何我没有爹娘?”他拽住他的袖子,踮起脚尖看着他。

“我哪里知道,或许是天上有哪个神仙看你不顺眼,于是就打了个喷嚏,晴天霹雳,将你劈下了凡间,所以我正好不走运,如此捡到你。”

那时候听到夫诸如此说,杜逸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天上又打了几道雷。

电闪雷鸣。师父一把提起夫诸扛在肩上,飘进了屋子里。

“哇,师父,你的身法真是缥缈如神仙啊!”

杜一叹感慨道,谁知道夫诸敲了一下他的头。“你这小疯子,恐怕是为师泄露了天机,又差点被劈了。”

“师父你难道是神仙吗?”杜一叹呵呵笑。

“正是。”夫诸笑。

夫诸最后把杜一叹丢去了山下,负剑的少年游荡人间,却在回头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心中只有夫诸那白衣身影。

顾不上男男之爱的叛经离道,他只想爱他。

“夫诸,你以为你框我离开我就会--”

刚刚发觉得不对劲的杜一叹回来,只看见一地的残花,那棵陪伴他从小到大的梨花木也倒在了地上。

天雷劈毁了幽竹小筑,劈毁了他在凡间沦落的地方。

杜一叹跪倒在地。

“啊啊啊--究竟发生了什么?夫诸,你在哪?”

他在山中山下四处寻找,却没有找到一个地方有夫诸的身影,

就好像这个男人就这样凭空消失在眼前的。

杜一叹仰天长叹之余,几乎有些虚脱。

“哎,活着真没有意思。”

那是他找不到夫诸之后,万念俱灰,苍茫之间竟要去寻死。

“不如死了算了?”

也许这幽冥地狱,奈何桥上,能够与他再相会。

却忽然听见有神明的声音。他仰起头来一看,是那位四海八荒都闻名的上神杜逸。人称度一上神。

“为何要死?世人谓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于是乎才有了求神拜佛,四处烧香。”

“我找不到我师父,我呆在凡间也没意思了。我想死了。不如踏入九霄地狱,在奈何桥上以孟婆汤为酒喝杯交杯酒。”杜一叹闷闷说道。

“痴儿孽障。”

度一上神一句点拨,他似有彻悟,只是心中执念太深,他忍不住跪了下来。

“你为何要跪我?”

度一上神虽然穿着一身白麻外袍,可是神情风姿俊雅不同于凡人,面目更是冷如冰,但是他不怕。

他有执念,他有心魔,夫诸就是他的心魔。

“一叹求上神帮我拔除心魔。”

他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也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是他不行了,他的心真的好疼,怎么会这么疼的呢?疼的时候眼泪慢慢地都要掉落下来,他的心也好疼好烫。

夫诸,你为何丢下我?你为何欺骗我?你为何不爱我?

种种谜团都在心中翻来覆去的搅拌着,让他痛不欲生。

“我可以帮你,只是你愿意付出代价吗?”

度一上神当时眼神看向远方,他竟然窥探出了一分温柔。

“我愿意,无论是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他那时已经有了魔障,他发誓他北海大皇子,一定竭尽所能为度一上神效力。

度一上神说。

“借你的心三百年。”

竟然让他再度堕入梦中。

再次一梦,玉檀香袅袅娜娜的升了出来,紫玉雕成的香炉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紫檀木制成的书桌之上,有一个桐树之材的木鱼不经意之间似乎是无人击打而自动敲打起来。

“咚咚咚。”

一青衫男子伏于桌面,眉间紧蹙,似乎坠入梦间。

他做了一场十里桃源的香甜美梦,那梦做了七日七夜,接连七次。

一望无际的春水向远方流去,时不时十里桃花的花瓣落入水中,咚咚咚的声音不知从何处破空而来,不远处的竹林碧绿葱翠,煞是动人。

人人都说沈家是代代相传的书香门第,簪缨世家。沈姓源出嬴姓。沈姓的先祖叫实沈,是黄帝的后裔帝喾之子。实沈氏族后来因与少昊氏部落杂居而东夷化,故为嬴姓。后来,他们建立了沈国。周昭王南征时,嬴姓沈国被灭,其子孙就以国为姓。

唐朝时,唐人建立了姒姓沈国。至周初,蒋国灭了姒姓沈国,沈人南迁到楚地的沈鹿,其子孙也改姓沈。

他是那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沈自晋,依靠着祖祖辈辈的福荫。三十年寒窗苦读,却还是没能中状元。

一次江南之行,他终于梦醒江南。

那木鱼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一如千百年来巍然不动。

叶落时分,他原来是北海龙宫的大皇子杜一叹,他是水荒的夫诸上仙。

“我们下一局可好?”

青衫男子摆出棋子,以地为棋盘坐了一局。沈自晋捻了黑子先落下,棋子随风而动自动的移动,很是玄妙。

一局无解,竟是相思局。雨打屋檐敲石栏,离别言未尽,已是山岳两茫茫。朦胧间谁的呢喃在耳畔轻响。细说着年少相知君莫忘。宣纸墨色晕散去诗词不成行,嘴角流下一滴血,心头血红取一珠滴在南国上。

一步一棋一子,织成星罗中黑白色的网。沈自晋招招步步熟虑一目千万里。走险峰破珍珑只愿与你对弈,当年落花时节重逢画堂前,执子相对十局映在当湖边。

水天墨色为谁调出浓淡深浅,春秋几度斑驳了画面。

那一年,北海龙宫,二人下棋。他执白子落下道:“人生如棋,难守平常。”

那一年,竹荫若梦,他杯光酒醉微醺时轻轻摇着扇,低眉间吟着一首声声慢。“人生如棋,落子不悔。”幽梦无边,下子之声时闻。

朝朝暮暮我与你相伴相思局,落子成默契。当年落花时节重逢画堂前,执子相对十局映在当湖边。水天墨色为谁调出浓淡深浅,他浅浅一笑。

还记得当年他肆意的模样,“小一叹啊,你可知道下棋,要静心啊。”那是西海龙宫他曾与他携手对弈。

“小一叹啊,你可知道下棋,最难解的便是这相思局。”那是人间之时,他与他所有的一场师徒情缘。

那人眼带笑意,眉间美如画,恰如天青色等烟雨,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他从未想到过自己居然会错爱上一个男人,可是他并不爱男人,只是因为太的那个人刚好是男人。

在泼墨山水画里,那人的身影从墨色深处被隐去,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那人曾在自己的山山水水里走远,又归来,那人是夫诸上仙,是比自己的辈分打了不知多少的夫诸上仙。

棋终,叶落。

相思,成局。

原来这只是一场故梦,旧忆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再难合上。在那场故梦里,不知道是谁踩过枯枝轻响,萤火绘着画屏香。也不知道是谁拢一袖芬芳,红叶的信笺情意绵长,那些年华都已经付作过往种种,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曾经想起来,他们偎依着彼此说好要面对风浪。

他们不过是一场凡间的相遇,之后边做了浮沉千千万万,都当可以忘却了。

那一年又是一地枯黄,枫叶红了满面秋霜。

呵呵,在这场故梦里,人生如戏唱,还有谁又会登场。

又一年七月半晚风凉,斜阳渐矮只影长。

这场故梦里,孤桨声远荡,不如去他乡,遗忘。

金杯牙筷,不过是故人之约,如今奉还,前尘旧事都当做一场念想。这石碑不过是当年师父受了那天庭雷劫之后,自己回来寻不到人,立下的罢了。

他不是沈自晋,他是杜一叹,我是北海的龙太子杜一叹,这只是一场我飞升上仙的故梦罢了。这只是一场错爱的情劫。或许不是情劫,只是我的痴念。

杜一叹啊,听说你出生的时候是因为上神叹了一口气。恐怕这一叹,大概是叹这一生的错爱吧!

那时候的他没有回到北海龙宫金碧辉煌的居所,而失去了凡间的龙宫,只不过想独自陷入一场沉睡,更何况,他已经允诺了度一上神呢要还给他三百年的心。

各色花鱼于此涌潮跳波,纷纷唤道:“太子殿下回来了,太子殿下回来了。”“拜见太子殿下。”

佛光闪闪,莲花盛开,他躺在那七色莲花宝座里,觉得有些疲惫。

昔日里曾经有传言,北海龙宫里,正是有着太上天尊的箴言:佛不渡人人自渡。

“佛不自渡人自渡,因此我杜一叹化名杜一叹。自是因为佛不自渡人自渡。”他觉得有些累,于是就在那莲华王座上睡了。

还没有睡了进去,只觉得有些疲惫,有人忽然对他说:“殿下,夕颜公主失踪了。”

那时他大惊失色,他是杜一叹,他是北海龙太子,他怎么能不护好唯一的妹妹呢?

于是他回到北海龙宫,便见到了夕颜。

夕颜似乎受了一场重伤,回到北海的时候已经化作了一条小龙。

他用了周身的术法,用了北海最珍贵的龙血龙珠,才让夕颜恢复原来的容颜。

小姑娘醒来的时候很高兴。

那时候穿着一身粉色衣裙的小姑娘,头上还扎了一个漂亮的小蝴蝶结,看上去就像是桃花灼灼其华的模样,满眼笑容的奔向了自己的怀抱。

因为一叹本来就没有别的妹妹,对着唯一的妹妹,和自己年岁差了些许,所以自己疼爱得很,为人兄长,如父如兄如是,对自己这惟一的妹妹总是像对待掌上明珠一样,无论有什么好的东西,无论有什么自己想要的东西都捧过来想要让小妹妹开心。

“大哥大哥,我好久没有见你了,我好想你呀,我真的好想你。”

一番了解才知道他们兄妹二人都自房间渡情劫归来。

再相见,已觉得隔世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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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鸟扑倒神尊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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