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大爷!
这话,宛若一盆冷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二爷爷对大伯说:“你爸性子倔,决定了的事情,绝无更改的可能。如果我们擅自更改,恐怕就算把你爸葬了,他也会回来找我们麻烦。”
大伯惊恐地咽了一口口水。
看来,大爷死了,也是咱们整个家族的心理阴影呀!
见大家都没意见了,二爷爷就转过身,在祭坛上拿起了三炷香,我马上明白他要做什么。
问香。
是通灵术的的一种,也是最简单的一种,对方若是愿意进行对话,香就会一直亮着;不同意对话,那香就点不着。
但“他”也只能回答“是”和“不是”。
是,香就亮。
不是,就没反应。
二爷爷要和死去的大爷爷通灵,问问他愿不愿意更改墓址,如果他不愿,日后受折磨的还是咱们。
香,点好了。
二爷爷朝着大爷爷的尸身拜了拜。
香就亮了亮。
得,大爷一直都在这屋内,二爷爷想做什么,他都知道,所以二爷爷都没问他愿不愿意通灵,他就自己来了。
但规矩还是不能乱的,一定要先确定对方的身份。
二爷爷问:“是大哥吗?”
香亮了:是。
“大哥,不准他爸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见了。
“那您看,咱要不要另选他地?”
不要。
我看到这景象,心痛万分,毕竟,大爷爷的遗愿可是化作厉鬼来缠着我,他不改墓址,最后受苦受难的还是我呀!
何必呢?!
二爷爷还在问:“可那山上已有人抢先一步,做好墓了!难不成,我们要冒大不韪,把‘先人’请出山,把墓腾给你?”
呼~
我冻得一哆嗦!
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当然什么都没看见,只感觉站在角落里的怀远堂弟表情有点呆滞……
就在我想过去查看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却听到二爷爷为难地叫道:“大哥,不要吧?”
我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二爷爷身上,只见二爷爷手中的三炷香差不多燃完了,刚刚在阴风刮起之前,明明还是完整的一炷香,怎么我一个转头,就差不多没了?
看来那风是大爷掀起的,为是催那香快点燃成灰烬,掉在台上,变作了元宝的形状!
什么意思?
只见二爷爷一脸为难:“大哥,真的不要吧?”
那香一闪一闪好激动。
“这样不好吧?”
“真的不行啦……”
“那好吧……”
也不知二爷爷和大爷爷都说了什么,那香一闪一闪的,我们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如果这都能通灵,只能说明他俩确实是亲兄弟!
旁边,我爸默默擦泪,抿嘴低声说了一句:“你大爷生前别无所好,唯有金钱不可辜负。”
“什么意思?”
正当我纳闷至极时,二爷爷已经转过身,擦了擦眼角的老泪,对大伯说:“你爹说,上山,开墓,挖宝,钱归大家,墓归他。”
what!
这时,我终于明白了我爸的意思了。
那老流氓,听到山上有古墓,便断定那墓里肯定有很多陪葬品,根本就没有知难而退,反而鼓励子孙赶紧去把人家古墓给挖了,把里面的宝藏给取了!
刚刚那一闪一闪亮晶晶,没别的意思,就是听到钱,高兴坏了。
不仅高兴坏了,就连裹尸布里的那尸体都睁开眼了!
见钱眼开!
原来你是这样子的,大爷爷!
在决定好之后,族人们在办后事的同时,也开始齐集三家法宝,准备上山开墓。
每个人都挺兴奋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盗墓世家,而不是风水世家呢。
不过想想也没差多少。
咱风水这一行,混得好的,都是抢手货,经常被人邀请去改旺风水;而混得差的,也就只能沦落乡野间,专门为死人选墓地下葬。
这选墓和盗墓,也就一字之差!
还有,那些盗墓贼,他们想找墓穴,也都得跟咱风水先生学点本事,才能寻龙点穴!
所以有些时候,有的风水先生为生计所困,就和盗墓贼混到了一块儿,堕落,切坏了自己的修行。
但现在用我大爷的话来说,就是:我们这哪叫盗墓?我们是去和死人抢地盘!管他是什么玩意,我们家大爷看上的“风水宝地”,死人都得让路!
现在,三家法宝齐聚一堂:
桃木剑三十四柄。
灵符二百五十道。
糯米十斤。
黑狗血一罐。
牛眼泪一瓶。
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真是掏箱底了。
东西都齐了,就开始分配了。
这分来分去,你一个我一个,大伯递来一个,我刚想接……
“你用不上。”说完,他就收回去,分给别人了。
后面,也都没我的份。
就连我亲爸都没理会我,他也觉得,宝贝给了我这“外行人”,不会用,也是浪费。
于是我就寻思着,没我参与的份,那我干脆溜了算了。
可没想,脚还没踏出门,就被二爷爷给揪住了:“你去哪儿?”
“我……我回家吃个饭。”
“留着,等会儿咱就开饭了,吃完饭就上山去。”
我一个激灵啊,说话都结巴了:“我、我去干嘛呀?我又不懂法术,去了也是拖大家伙儿的后腿。”
“没事,重在参与。”二爷爷把我推回了屋里。
“不是,我去了真的是拖大家伙儿的后腿……”我做最后一丝的挣扎。
没想到二爷爷还有招,他冲站角落面壁的怀远招招手:“怀远,过来。”
怀远走了过来。
他一过来,我就皱起眉头。
这孩子,平常活泼好动,就算爷爷死了,也犯不着这么死绷着脸吧?
我想起了刚才屋里起的那阵阴风,似乎就是冲着怀远去的。但是,这屋内的死人除了大爷,也没别的了吧?他总不可能搞自己的亲孙子吧?
但我还不放心,忍不住提醒二爷爷:“二爷爷,怀远好像有点不对劲。”
二爷爷心大,说:“他亲爷爷死了,难过也是正常的。你别转移注意力,总之今晚你得给大队伍一块儿上山。”
我:“……”
怀远走到跟前,一言不发。
二爷爷指着我,对他说:“今晚上,你就负责你哥。”
怀远点点头。
“唉,节哀,别太难过了,今晚上你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呢。”二爷爷看他这样子,心疼,忍不住放软了话:“去吧,带你哥去吃饭。”
怀远点点头,转身就走。
有这么阴郁吗?
不就死个爷爷吗?
尤其那死爷爷现在激动得一闪一闪的,犯得着为这样的爷爷难过?
他带我往后屋走去,吃饭的地在后面呢。
他走得很慢。
就跟他刚刚点头和转身的速度一个调,就是慢得僵硬。
我仔细得盯着他,终于找出了不同——
他走过的地方,拖出了一条长长的水水印子。
一个人,全身衣物都是干的,走路又怎么会带出水印子?
那只能说明……
我鼓起勇气,走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
“大哥,你尿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