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入魔
“不过可惜,他必须得死。”玄衣说罢,忽然神色一变,持剑就朝着盛相濡走了过去。
他还就不相信了,他不惜以寿元做引换来的现在这短短时间的修为还不能弄死这家伙,难不成那丫头能救得了他一次,还能救得了他两次?
盛相濡手中悄悄捻着指诀,准备用仅剩的这些微薄灵力将顾以沫送出这个是非之地,但是没想到他的指诀还没来得及捏完,一直扶着他的顾以沫忽然对着他道:“大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取名字叫顾以沫吗?”
盛相濡皱眉,不解的看向她,实在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她为什么会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顾以沫显然也从未想要他回答什么,只是把之前在小摊上他买的那支花簪取下,然后塞进他的手里,紧接着便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朝着玄衣扑了过去。
玄衣原本就不想杀了她,见她用这种不要命的方式朝着自己扑过来,赶忙把剑往边上移开,但顾以沫似乎有她自己的打算,在玄衣把长剑移开的那一刻便朝着他挥出了一掌,玄衣躲闪不及,只得硬生生的扛下了这一道攻击。
都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在顾以沫这强势一击之下,哪怕是用了秘法强行拔高自己修为的玄衣也受了不轻得伤,被人扶着捂着胸口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就在所有人认为顾以沫会趁着这个机会继续攻击,妄图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撕出一条口子从而带着盛相濡逃出生天的时候,却没想到她忽然转身,手上捏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见过的法诀。
玄衣觉得那法诀有些眼熟,但还没等他想起来这法诀到底是什么作用,就看见原本在地上颇有些苟延残喘的人忽然凭空消失了,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没有半点动静的消失了。
玄衣一把甩开扶着他的人,看着忽而露出笑容的顾以沫哪里还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狰狞的掐住了顾以沫的脖子,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顾以沫双脚离地,那剧烈的窒息感让她不由得用手死命的扒拉玄衣的手,但显然这一举动毫无意义。
“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玄衣阴沉着脸,怒道。
顾以沫从嗓子里挤出咯咯咯的笑,虽然还是皱着眉,却让玄衣心中再次涌起了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死……在你的手里……”顾以沫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紧接着,她就在所有人都注视中身子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淡,就在玄衣阻止她的时候,她忽然化作了一片破碎的星光,在所有人眼里碎成了尘埃。
玄衣的手一下子捏空,用力过猛让他在握拳的一瞬间鲜血就流了出来。
玄衣到这一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能够不惜燃烧寿元也要弄死圣子,而那个小丫头自然也能够拼尽真身神魂也要护着他。
没错,顾以沫这次当真是把命都给了盛相濡。
用真身护着他离开和安全,用神魂之力攻击玄衣为其争取足够时间,当真是拼尽性命也要护着。
不过这样一来,她的结果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神魂之力耗尽,神魂破碎,永世不得超生,玄衣当真不明白她这番举动意义在哪里。
若是他,绝对不会为谁牺牲至此。最关键的是,就圣子那清心寡欲冷心冷情的劲儿,只怕她这番付出于他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吧!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次又要无疾而终的时候,玄衣却忽然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猛然出现了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
他皱眉望过去,目光紧盯某处看了许久,忽然眉头一松,继而笑道:“既然圣子大人还未曾离开,何不现身一见?”
他就说嘛,这世上哪儿来的那种可以把人悄无声息的弄没的术法,特别是还是在他面前。
玄衣不动神色的收了一些顾以沫稀碎的神魂捏在手心里。
果然他话音刚落,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忽然金光大盛,紧接着原本半死不活的盛相濡猛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只不过现在的盛相濡却是盘腿坐在地上,低着头。
“滚。”盛相濡依然低着头,声音有些闷。
玄衣一愣,进而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着实不能理解这人是哪里来的自信说出这般好笑的话,若不是刚刚被顾以沫隐匿起来,他早就死在他手里了好不好?不过,显然现在也不晚。
“圣子莫不是伤到了脑袋,说的什么胡话?”玄衣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提剑逼近盛相濡。
他还没走两步,却见盛相濡忽然抬起了头,此刻他整个人仿佛换了个样,原本的盛相濡虽性格清冷,但那容貌气度谁见了不称赞一句果然不愧是梵境圣子,果然纯净正派。
但是如今的盛相濡,眉心一朵镂空金莲,眼瞳深黑,嘴唇殷红,周身本该隐隐泛着金光的地方此刻却是被无数黑线缠绕着。
此时的盛相濡就像是一个被黑色蚕丝包裹在里面等待着化茧成蝶的蚕蛹,只等着一个机会便可长出翅膀,翱翔于天际。
玄衣心中一惊,看向盛相濡的目光惊疑不定。
怎么他如今这模样倒像是入魔了?但是梵境圣子,当真会入魔吗?
盛相濡缓缓起身,手中陡然出现一把黑色长剑,长剑在半空停住,剑尖直指玄衣,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长剑直接朝着玄衣飞了过去。
玄衣的反应也很快,拖着依然伤重的身子还是堪堪躲开了这次攻击,就在他刚想嘲笑盛相濡这招也不过如此的时候,却不想变故突生,原本已经约过玄衣的长剑居然生生变了飞行轨迹,又朝着玄衣飞了过去。
玄衣只得全神贯注的应付着那把长剑,一时间显得有些左支右绌。
而盛相濡却根本不管玄衣,只是自顾自的用灵力收集着顾以沫破碎的神魂,那一言不发的沉默模样下的周围那群人手持兵器却硬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等到盛相濡把周围散落的那些神魂收好之后,目光才落到玄衣身上,玄衣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睛,没由来的打了个寒战。
因为自己还在努力跟长剑战斗,所以他只得下令让其他人赶紧上,去拦住盛相濡。
那些人虽然害怕的浑身都在发抖,但却不能违背自家主子的命令,只得咬牙冲了上去,但却不想,这次的盛相濡与先前截然不同,以前盛相濡也杀人,但素来都是一招毙命,而现在他更多的却是在享受着虐杀的快感。
他盯住了一个人便会一点点慢慢折磨他,哪怕有人趁机在他身上留下一些不痛不痒的伤口他也全然不顾,只是专心的雕琢着手里的工艺品。
慢慢的,慢慢的,地上就堆满了残肢断臂,心肝肚肺以及各种乱七八糟被凌虐的都不完整的尸体。
而盛相濡身上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素衣此刻早已被血迹染红,也不知道是盛相濡的血,还是地上那堆尸体的血。
而此时,玄衣依然被长剑纠缠的脱不开身。
盛相濡慢条斯理的用丝帕擦着刚刚生掏了一个人心脏的手,一步一步逼近玄衣。
“交出来。”盛相濡用一种饿狼盯猎物的样子盯着玄衣。
玄衣一边抵抗长剑攻击,一边咬牙嘴硬,“交什么?”
盛相濡不理他,只是朝他伸着手。
玄衣当然知道他这要的是什么,但看盛相濡这陷入魔障的模样,他直觉那玩意儿现在对自己绝对很重要,怎么可能轻易交出去?
“别告诉我,圣子大人忽然在人家小姑娘神魂破碎的时候发现自己对她居然动心了吧?你不是一向厌恶情爱吗?”玄衣眼珠子一转,忽然动了心思。
他话音刚落,明显看见盛相濡的眼神晃了晃,心里知道这法子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