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间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声音的书房内,一个男人端坐在书桌前,书桌上的小香炉飘出袅袅白烟,整个书房飘荡着淡淡的檀香味,男人抬眼看了一下悄悄走进来的人,看着她脸上挂着恶作剧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语气宠溺的说:“这次又是谁要被朕的钰皇贵妃戏弄了?”
月溪悄悄吐了下舌头,怎么每次都能被他发现自己悄悄进来啊,想吓吓他都吓不到,云子辰仿佛看出她的疑问,笑说:“习武之人耳朵比常人灵敏许多,你进来我自然能听见,说吧这次又是谁要倒霉?”
月溪耍赖的往他坐着的龙椅上一坐说:“不好玩,每次想吓你都吓不到,不开心。”
云子辰把一旁刚刚姜公公给他泡的茶放到月溪面前,然后说:“那钰皇贵妃娘娘欲如何?朕一定满足以表歉意。”
月溪掏出自己带来的画像说:“本宫要见他,现在,不然本宫就很不开心,不开心就会茶不思饭不想...”
月溪欲再说却被云子辰打断说:“为了朕的月儿那要赶紧召闵爱卿入宫才是。”说完之后看着一旁的姜公公。
姜公公内心无奈的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想,皇上娘娘你们俩这么说话不累么,平常也没见你们这么说话啊。
没多久一个高高瘦瘦,白净清雅身穿紫色官袍的人走了进来,看到月溪与云子辰同坐龙椅,司空见惯一般跪下行礼到:“微臣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
云子辰收起对着月溪的戏谑,表情严肃的看着闵堂说:“爱卿平身吧。”
闵堂站起身之后拱手说到:“不知皇上突召微臣进宫所谓何事?”
云子辰笑笑说:“朕没什么事,是皇贵妃有事找你。”
闵堂听后甚感奇怪,他是外臣皇贵妃是宫内嫔妃,嫔妃结交大臣是重罪,皇上宠爱皇贵妃自然不会怪罪,可是平常与娘娘也没什么交集,娘娘找他干嘛?
月溪清了清嗓子说:“闵大人贵庚几何啊?”云子辰一听差点乐出声,这月儿正经起来还挺好玩。
“回娘娘的话,臣今年刚好二十。”闵堂说完之后更奇怪了,娘娘问他多大干嘛、。
月溪听后悄声说:“倒是和花蕊一样,也算合适。”
“花蕊看上他了?不喜欢孟星阑了?”云子辰也悄声问。
“应该是,至于孟星阑花蕊应该是放下了吧,只是这丫头什么时候结识闵堂的呢。”月溪小声的和云子辰聊了起来。
站下面的闵堂满头疑问,怎么娘娘问了他多大以后又和皇上说悄悄话了?娘娘到底要干嘛啊?就在他想着的时候月溪开口了。
和云子辰小声说了几句话之后月溪看着闵堂又问:“闵大人可有家室,妻儿了?”
“回娘娘的话,臣父母早亡无人操持臣的婚事,所以到今日仍是孤身一人。”
月溪听他说完很是满意,她可不想花蕊嫁过去做小,温和一笑说:“本宫见闵大人对皇上忠心耿耿,在瑞城时也多亏了有闵大人相助皇上才能安然无恙,本宫一直在想着该如何赏闵大人,闵大人可有何心愿吗?”
此话一出让闵堂感觉有些惶恐,连忙说:“这些都是臣该做的,没想过要赏赐。”
“你救了皇上赏赐是应该的,只是你现在官拜一品,也不缺什么金银财帛,你说你无家室,本宫身边有两个婢女,个个貌美如花,一个活泼可爱,一个娴静典雅,本宫想指给闵大人指婚,就以本宫义妹身份下嫁与你,只是不知你喜欢那种的。”月溪说完之后就一直盯着闵堂,见他脸突然红了起来,看来花蕊这次不是单相思。
月溪说完之后闵堂不由得想起那个初见她时哭得一脸眼泪和鼻涕的人,后来再见她几次她都是凶巴巴的,刚想开口却听月溪说:“只是本宫也问过她们两人了,花蕊说不愿,若闵大人愿意的话本宫倒是愿意与你和乐瑶牵个线。”
闵堂白净的脸又白了一点,抬头看着月溪说:“花蕊姑娘不愿?”
“本宫问过她了,她却是说不愿。可能是前情未忘吧。”
闵堂白着脸笑笑说:“多谢娘娘好意,臣现在无意娶妻。”
月溪见目的达到了,客气了两声就让他回去了,闵堂出去之后月溪终于忍不住趴在桌上笑了起来,云子辰见她笑成这样也忍不住笑着说:“你说你,要指婚就好好指嘛,这样耍人家干嘛,你就不怕闵堂被吓跑了,花蕊又伤心啊。”
月溪止住笑之后说:“闵堂如果这就被吓跑了,那他属实不算什么良人,那只能是花蕊又看错人了。”
“那你为何又和他提前花蕊有前情之事?”这是云子辰最想不通的地方。
“京中恨我之人不少,白芙蓉,云清言还有苗盈她们恨我自然是怎么能让我难过怎么来。特别是云清言,她不仅恨我,也恨花蕊如果花蕊嫁给闵堂之后被云清言说出此事,虽然花蕊还是完璧之身可若被云清言添油加醋的一说,对花蕊便是灭顶之灾,可是他若婚前就知道了还要娶花蕊的话,以后别人再挑唆也无用。不接下来就看闵堂如何抉择了。”月溪说完之后也隐隐为花蕊担忧起来,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是对是错,若闵堂真的被吓跑了,那花蕊又该如何,接二连三的打击她受的了吗。
几天后月溪和云子辰从御花园回到辰夕宫看到花蕊拿着东西要出去,看到他们来又连忙藏起手上的东西,月溪见她这样就知道她要去干嘛,一脸坏笑的说:“花蕊,去哪啊?”
花蕊被她一问问的红了脸,糯糯的说:“奴婢闷的慌,出去散散步。”
月溪挥挥手说“去吧去吧,不用急着回来。”
花蕊走后月溪拉着云子辰说:“走,我们看看去。”
云子辰站着不动说:“看你哪有皇贵妃的样子,拉着我去看这个,我好歹也是皇帝....”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月溪打断:“装什么装,当初你私闯孟星阑密室时你怎么没想到自己是皇帝,现在端个皇帝的架子,快点,要不然就看不到了。”一边说一边拉着他朝花蕊跑远的方向追去。
皇宫御花园的一个角落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临风而站,微风吹动这他的发梢,看着由远处跑来的女子原本轻抿的嘴唇扬起淡淡的笑容,眼神也不由得带上宠溺,可是想起前两天钰皇贵妃告诉他的话,笑容更淡了一些,眼中也闪过一丝落寞。
从辰夕宫跑出来的花蕊见到树下临风而立的男人,脸不由得更红了一点,上次除夕之时自己看见孟大人心里难受,娘娘让她出去散散心,自己蹲在太极宫小花园的一个角落哭的时候,一个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以为是登徒子,扬起手就打了过去,打完之后才看清是新任礼部尚书,他非但没有怪她打自己,反而问她为何哭,她摇头说没事,闵大人也没多问只是掏出手帕给她说:“擦擦吧,这么好看的姑娘脸上挂着眼泪可不好看。”
当时以为他是在笑话她,拿袖子一抹眼泪理都没理他就走了。后来又遇到过他几次,却每一次给过他好脸色,他却越来越温和,渐渐地也不知道何时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对她永远温和,容忍她所有脾气的人。
闵堂看着跑过来的人,第一次见她时她哭的特别伤心,以为她是受欺负的想宫女上前问问,可是刚碰了她一下肩膀就被她打了一个耳光。当时甚觉委屈,可是看到她哭的脸都红了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心软了,拿手帕给她她却用衣袖擦了一下满脸的眼泪和鼻涕仰头而去。当时觉得她虽粗鲁却很真实可爱,比一些端庄娴雅的大家闺秀真实的多,后来每次见她她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自己非但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她越来越可爱,那日娘娘说要给他们指婚,想直接求娶她,可是娘娘却说她不愿,还说她有前情未忘,在家中辗转反侧好几日才决定来问个清楚。
自己是礼部尚书,经常要来宫中与宫中一些管事的商议事情,所以他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臣子。
花蕊一路小跑而来,刚刚准备要送的东西突然不好意思拿出来了,红着脸说:“闵大人,您叫奴婢来什么事啊?”
闵堂伸手给她理好被风吹乱的碎发说:“不是和你说过嘛,只有我们的时候不用叫我打扰,叫我名字就行。”
花蕊脸更红了,轻轻点点头说:“嗯,记住了。”
闵堂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了想直截了当的说:“前两天娘娘突然召见我,说要给我和乐瑶指婚,我本想说求娶你,可是娘娘说你不愿嫁我,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嘛?”
花蕊讶异的看着他,她以为那日娘娘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娘娘却真的要给乐瑶和闵堂指婚,“我是一个奴婢,你是一品大臣,深受皇上重用,我如何能配上你。”越说头低的越深,召见怎么每次喜欢的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啊,若他是普通侍卫那自己就能配上他了。
“你知道我不是在乎这个的人,娘娘说你是前情难忘才不愿意的,你与谁有前情?他现在何处?他该是比我优秀很多的人吧。”闵堂看着她问,眼中的深情变成了落寞与不甘,初遇她那日她哭成那样是因为那人吧。
花蕊没想到娘娘连这个都和闵大人说了,连忙摆手说:“不是的,我是...”花蕊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她半年前喜欢的是孟大人,半年后喜欢的是他,若是被他知道该认为自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了吧,他知道了嫌弃自己怎么办?那个男人会喜欢她这种左右摇摆的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