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被他算计了
“谁与你是一条船上的人?”
随意毫不掩饰对其的鄙夷不屑,瞥了瞥眼。
她这话说的好生直白,委实薄了他的面子。放眼整个大楚,还没几个人敢这般与他说话。毕竟他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虽看着无权,实则却有着比权力更可怕的东西。
——他能控制权力。
可是徐谓之却无一丝一毫的恼怒,反而将一手支在桌子上,撑着脑袋颇具兴味地望着她,“不是吗?”
“可我怎么记得,过几日,我们还要一起主持祭祀大典呢?此等大事,你该不会忘了罢?”
闻言,随意蹙了蹙眉。
她的确忘了。
只因凡人唤雨一事本就荒谬,乃无稽之谈。
遂缓缓看向徐谓之,一脸窥探之意,言语中却带着一丝玩味与调侃,“你能唤雨?莫非你是这九重天上的神仙?”
对方倒是坦然,摇首说道:“我不会。”
随意忽觉无趣,瘪了瘪嘴,“那你逞什么能?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你自己。”
话落,却见他撑着下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一字一顿道:“可是要唤雨的人,是你。”
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愣住了。
倒不是因为她做不到此事,而是因为,她做的到。
“怎么?你不行?”徐谓之学着她方才的语气幽幽续道,“那你逞什么能?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你自己。”
回想那日在承安殿内,她压根没有往细里去听,只见徐谓之拂手行礼之际还瞥了自己一眼,似乎在向自己示意。
她也没有多想,便学着他的模样说了一句谢恩的话。
这么想来,原是那个时候便在算计自己了。可见这才是他所谓的,真正的“大礼”罢。
此刻再看徐谓之那张脸,当真是怎么看怎么讨厌。
是以,随意并不给他好脸色,冷声道:“你这般贸然来访,也不怕我府中伙计看见?趁此地没人,你还是赶快消失为好。”
因为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了。
熟料对方委实是个脸皮厚的,非但不走,反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大摇大摆道:“看见又如何?”
有道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想来说的便是徐谓之此等人罢。
正当她欲发作之时,徐谓之却瞧见了搁在一角压着的请帖,伸手扯了出来摆于面前查看,不由笑道:“高府的寿宴竟还请了你?看来你这短短几日倒是混的风生水起,左右逢缘哪。”
左右逢源?
随意眸光一转,“你什么意思?”
“高家乃持二皇子一派。他们家公子高谨修想必你也见过了吧?你一面与太子结交,一面与二皇子一派亲近,还真是做的面面俱圆得心应手呢。”
他说出高谨修这个名字时,随意倒是有点印象了。那日在校场便是此人与自己比试,最后落得个清扫校场的下场。
那他为何会给自己送请帖?以常人的思维来看,他就算不记恨自己,也犯不着上赶着来交好吧。
除非他是个不记仇的。
可随意以为,高谨修并非大度之人。此事必然有诈,还是不去为好。
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些好奇他到底会如何整蛊自己。
或许自己真的是太闲了罢。随意想。
见她久久不语,徐谓之不由起身在其面前一晃,“想什么呢?”
这一言倒是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看着徐谓之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下意识地朝后仰了仰,面露几许不悦,“你今日来究竟是做什么的?若只为串门,你已经做到了,请回罢。”
“你这么着急赶客,莫非府里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随意却懒得与其掰扯,只是将其往一旁的围墙推去,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你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吧。”
后者无奈耸了耸肩,正欲转身时蓦然瞥见了什么,身形一顿,狐疑道:“那小孩是谁?”
随意闻言亦是一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方才瞧见小林站在院中,手里捧着沙包朝他们看来。
“小林?”她冲其唤道。
对方应声向她跑来,牵了牵她的手,复又举起另一只手上的沙包,好似在邀请她一起玩。
只不过这回他手上的沙包却是很新的,想是某个婆婆给他新做的。
随意微微一笑,冲其颔了颔首,“好,哥哥陪你玩儿。”
说罢便转身朝中院走去,步履间还不忘回头望一眼徐谓之,示意其赶紧离开。
只是她没有瞧见,徐谓之看着小林的方向,暗了暗眸色,脑海中划过一丝不好的想法。
陪着小林一同玩了一会儿,便让小厮带他回去睡觉了。随意一人站在这夜色中,似在思忖着什么,目光幽长深远。
徐谓之夜里悄悄入林府与林渊相见之事,第二日清晨便被人报与李世了。
他闻言时却是没什么表情,实则内心涌动。
果然,林渊是徐谓之的人。看来徐谓之这根刺是不拔不行了,若是人人都被他这般“引荐”于父王,遂安插势力于朝中,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不由收紧了手。
“咔嚓——”
尖锐逆耳的一声,是李世躁火攻心,蓦然将手中紫毫折断所发出的声响。
他应声垂眸望向手中已然断成两瓣的紫毫,神色又沉了几分。
“对了,殿下,还有一事。”柳一站在其身后,禀道。
李世动了动唇,沉吟吐道:“说。”
“下个月是高丞相的寿辰,他们高府也给林渊送了请帖。”
“林渊……”李世攥了攥拳,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好似欲将其撕碎咬烂一般。
……
自从上次在宫中不欢而散,随意便再没有去寻李世的念头。熟料今日后者却不亲自来。
她本是在迎天酒楼品着美酒,一人独占水榭乐得逍遥。却闻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当她回眸望去之时,只见李世正着一袭青色长袍朝她走来。
前几次见他,三千发丝都被尽数绕进了发冠之中,一身蟒袍着身,颇俱几分肃穆之意。而今日却是卸下了一头青丝,只绾一半于上,剩下的长发披于肩上,青色的长袍透着一分纨绔之味,与往日的形象颇为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