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华阳公主刚走,姬无双也走了,她没勇气再继续待下去。
今天所有的计划全部失败,这是她始料未及的,虽说现在姬千月没什么反应,但估计她心里已经知道了。
“今天多谢纪公子解围。”姬千月诚心道谢。
如果不是纪砚清,华阳公主也不可能那么听话,她心高气傲的,非得大干一架不可。
纪砚清爽朗一笑,“九王妃比我想象的要潇洒很多,在下很愿意跟九王妃交个朋友。”
交朋友?
姬千月笑容微微一凝,嘴角僵硬,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九王妃应当称得上是女中豪杰。”纪砚清开启了拍马屁模式,“在这得月楼中,我见过很多姑娘,大多都是温柔婉约,淡雅清新,却没有哪一个能像九王妃这样快人快语,豪气冲天。”
“纪公子谬赞了。”
姬千月虽然在笑,却很疏离。
纪砚清这个人,有点深,这种深邃感是从他心里透出来的,明明说话很随和,却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方才宴会上,姬千月第一次和纪砚清见面就有这种感觉了,本以为二人只是萍水相逢,也不必往心里去,可现在才发现,纪砚清似乎不是这个意思。
他好像对自己很好奇。
“得月楼的确是个好地方。”姬千月岔开话题,她出去转了一圈,脚步轻盈,慢慢的往门口走。
她想离开,但又怕说出来太刻意,才用了这么迂回的方式。
纪砚清眼里含着笑,虽然是跟在姬千月身后,但他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九王妃感觉这里怎么样?”
姬千月轻轻点头,“的确不错,应有尽有。”
这话可不是恭维。
得月楼虽说名字里带个楼子,实际上却是个占地面积很庞大的殿宇,摊子,酒楼,药堂等等,该有的都有。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门口走去,此时快到中午了,商贩们正在叫卖吆喝,人声鼎沸,热闹极了。
纪砚清先一步走到门口,颀长的身影在门口屹立,他看着人间百态,目光悠远,折扇轻摇,似有万种思绪掩埋其中。
“得月楼的位置,可以看到整个京城的繁华。”
他像是在跟姬千月对话,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声音微微沙哑,仿佛历经沧桑,絮絮讲着故事。
半晌后,他转而一笑,回头盈盈看着姬千月,语气温和,“若九王妃喜欢,可以常来得月楼坐坐,我定当倒履相迎。”
“纪公子此话当真?”姬千月也笑了,“若我没记错的话,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出入得月楼的。”
“我可以修改名额。”纪砚清连忙接话,桃花眼里浮现出一抹粲然笑意,“正好白公子等人已被除名,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留给九王妃。”
“纪公子真好说话。”姬千月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笑的很有深意,“若旁人知道纪公子这么随性,怕是对公子的清誉不太好。”
“既然是清誉,旁人又如何说得?”
外面起了一阵旋风,掀乱了纪砚清的衣角,裙袍猎猎,纯白色在姬千月眼前纷扬,他的声音遥远的仿佛来自天际,却又字字清明,“我只需九王妃点头,哪管他人闲言碎语。”
姬千月心里像淬进了一根针,渐渐刺入最深的地方,一股异样的情绪荡漾开来,一抬头,纪砚清正魅惑的看着自己。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慵懒,眼神幽深,像夜里打盹的夜猫,却又少了几分攻击性,多了几分深邃。
许久,姬千月一声促狭的笑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纪公子好气魄,只是很可惜,我平日不喜出门,怕会辜负公子好意。”
纪砚清正要劝说,姬千月却没给他机会,快步走到门口,匆匆道:“纪公子请留步,出门时间太久,王爷怕是等的着急,就先回去了。”
她转过身正想走,门外不知何时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姬千月一抬头,北堂曜就站在她面前。
她微微一惊,满眼错愕,他怎么会到这来?
北堂曜不知何时来的,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听了多少,一向冰封的脸色这会又冷了许多,沉重的眸子盯着姬千月,似有怨怼,又似无情。
明明二人四目相对,相隔不过数米远,可这一瞬间,姬千月明显在北堂曜眼里嗅到了一丝陌生。
“你……”姬千月想说话,喉咙却像被人掐住一般,说不出一个字。
那漂亮的凤眸这会却凝满了冰霜,像冬日玻璃上的冰花,冻结了一层又一层,北堂曜挪开目光,看向后面的纪砚清,却听他主动道:“原来是九王爷大驾光临,在下不知,未曾出门迎接,请九王爷恕罪。”
“无妨。”北堂曜只瞥了他一眼,又转回姬千月身上,“本王是来找王妃的。”
姬千月抬头,正好撞进北堂曜眼里的幽深,这一刻,她竟有种心虚的感觉。
心虚?姬千月纳了闷了,奶奶的,她又没偷情,干嘛要心虚?
“王妃,玩够了吗?”北堂曜嫣红的唇微微勾起,话虽简短,落在姬千月耳中却似有千斤重。
她讪讪的笑了两声,忙道:“今日鉴茶会出了很多事,华阳公主还被人下了药,等我回去后再讲给你听。”
偏偏此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九王妃机智过人,被人诬陷也能转危为安,精准破案,实乃奇女子啊!”
靠!
姬千月握紧拳头,她怀疑纪砚清是故意刷存在感,并掌握了证据!
北堂曜倒来了兴趣,他把姬千月拽到自己身后,凤眸牢牢锁定纪砚清的脸,笑道:“纪公子倒是说说怎么回事?也叫本王听听王妃的机智。”
“咱们回去再说吧!”姬千月赶紧阻止,北堂曜却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明显带着警告意味。
纪砚清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也明显察觉出气氛不不对劲,可他淡定的摇着扇子,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三言两语,纪砚清把宴会上的事说与北堂曜听,他一颔首,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