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顾时衍在小零的语言轰炸之下，无奈的拿起了手机开始拨通报警电话，同警察同志说明了情况后就开始围观起来。
络腮胡大汉眼睁睁看着自己那宝贝瓷器摔碎，心疼的蹲下身来捧着一块较大的碎片，整张脸都皱巴起来，哀嚎道：“哎哟！我祖传的清代瓷器啊！这可怎么办哟！”
就在络腮胡大汉声泪俱下的诉说着瓷器对他的重要意义时，一个打算伸张正义“路人”的就站了出来，咳了一声道：“咱说句公道话啊，既然把人家的古董都撞坏了，那赔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是啊，这瓷器值不少钱吧。”另一个“路人”也是不甘寂寞的站了出来。
围观的吃瓜群众议论纷纷，身为当事人的陈纪航反倒无动于衷。
陈纪航吊儿郎当的用尾指掏了掏耳朵，笑道：“你说是清代瓷器就清代瓷器啊？我还说我这耳屎是长生不老药呢。”
“你！你！怎么这么恶心！这就是清代瓷器，不信可以去找人坚定，街头的老张就是行家。撞坏了人家东西不赔钱是想坐牢吗？”那个出来说公道话的黑瘦男子没想到陈纪航如此粗俗，并且还想赖账的样子，不由着急起来，话语中也多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你不信？便宜你了，给你吃吃试试效果如何？过个十年应该就看得出药效如何了。”陈纪航一脸肉疼，看着对自己刚掏出来的东西分外不舍一般。
路人被恶心个不轻，这小子嘴皮子倒是利索！
围观的那些人也是被陈纪航的话惹得又是恶心又是想笑。
顾时衍扶额，内心对攻略陈纪航这种坑爹事更加抗拒起来了，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现在又想反悔了肿么破……
【宿主大大，看看你的寿命你就充满动力啦！】小零贴心的说道。
【走开！】
那边的络腮胡大汉见陈纪航当真不想赔钱，放下手里的碎片，魁梧的身材堵在了他的前面，冷哼道：“小子，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说吧！私了还是公了？”
看着那充满威慑力的发达肌肉，围观的群众也察觉到了事情发展的方向对那个年轻人不太友好，不过想想撞坏了东西赔偿也是很正常的，倒是没人出来帮忙。
“来来来，这位小哥不是不相信这是清代瓷器？有没有行家来鉴定一下？”路人趁机道。
围成一群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却没人出来，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对古董有点兴趣，真正有两把刷子的也没多少。
就在场面安静下来的时候，人群之中突然挤出来一个人。来人带着个圆框眼镜，白发苍苍，看起来年纪不小，他用着那沙哑的嗓音说道：“老头子对珐琅彩还是有几分研究的，不知你们信不信得过我？”
老人一出面，群众一片哗然！
“这不是街头的老张吗？”有人道。
“是了！就是老张，老张水平确实不错，有他鉴定倒是可信。”另一人赞扬道。
人群一边倒的夸赞这位熟客，陈纪航心中倒也多了几分好奇，倒看看这老头到底是不是个真材实料的。
络腮胡大汉见老头出来却是不慌不忙，满脸感激道：“张老，大义！这珐琅彩可是我家祖传的啊。”
络腮胡大汉与那几个帮衬的路人没有一丝慌乱却是让陈纪航对这个老张有了一些疑心，该不会是一伙的吧？
很快，陈纪航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只见那老张装模作样的仔细查看了瓷器的几块碎片，期间发出阵阵惊叹，引得路人都有了好奇心。
看了一会，老张叹气道：“哎！可惜了，这么好的瓷器就被这小子毁了！要是拿去拍卖少说也有个几千万。”
几千万？！
这是什么概念？
人群中也不由发出了一阵可惜的哀叹声，看着陈纪航的目光都有了一丝怨念。虽说这珐琅彩瓷器跟他们没几毛钱关系，但物以稀为贵，每一件珐琅彩瓷器都是弥足珍贵的存在，结果就这么被这虎头虎脑的小哥给撞坏了！
“现在年轻人啊！这么不知轻重，直接撞坏了这么名贵的瓷器……”
“嘶——珐琅彩哪里赔得起啊，几千万！倒大霉了，这小哥，啧啧。”
络腮胡大汉听着耳边人群的议论也是及时的展开了自己的表演，他哭丧道：“我的命根子哦！小子，我看你也没几个钱，五十万私了吧！年纪轻轻的也不忍断送了你的前程。”
一个穿白色T恤的人也是感叹道：“没想到人还挺好的，也算这小子走运。”
“原本我还以为是碰瓷呢！不过有了老张做担保我倒是信了几分。”
陈纪航锐利的目光直视头发花白的老张，嗤笑道：“您可别是老眼昏花了吧？看清楚了？当真是清代珐琅彩？”
老张被陈纪航看得莫名心虚，呵呵笑道：“你也别接受不了，这损坏了别人的东西赔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小哥这么年轻也不想坐牢吧？不然看在老张的面子上便不要赔偿五十万了，少给一点，年轻人也不容易。”
既然对方执迷不悟，陈纪航也没了那个尊老爱幼的心思，等到路人的指责说完，陈纪航神情淡淡，略带不屑道：“说完了？说完该我了。”
一见陈纪航竟是这种态度，围观的群众也纷纷摇头，直感现在的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络腮胡大汉同身边的几个路人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但仔细想想对方就一小年轻，能懂什么？怕不是不想赔这份冤枉钱而虚张声势吧？这般想着，几人包括老张都是心中一定。
陈纪航留意到几人的神色变化，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那碎裂几块的瓷片旁边，手中拿起一块瓷片，啧啧道：“一般珐琅彩多为日常小瓷件，你这个少说也有一尺出头了吧？”
闻言，络腮胡大汉眼底一慌，强作镇定道：“超过一尺的也不是没有，只是少见罢了。”
“行吧，那这瓷胎怎么说？珐琅彩瓷胎质细腻薄透，你这瓷胎也就普普通通，摸着还嫌粗糙。这底轴应为纯白，你这却是偏黄了，缺点一大堆我就不详细说了，我就说一点，釉面！”陈纪航郎朗说道，面上充满了自信，便是围观的人原本对其观感不好也不自觉信了几分。
顾时衍一时无言，这小子还有几把刷子。靠着主角的王霸之气愣是把几个组团碰瓷的人给说愣了。
络腮胡大汉哆哆嗦嗦道：“釉面有什么问题？”
群众也是对着那色彩艳丽的釉面议论纷纷，怎么看都没什么毛病啊？绘画纹饰精美，采用工笔画描绘，便是色彩也是丰富柔和。
“珐琅彩釉料均凸出底釉略高出一毫米左右，有明显的立体感，闭眼用手摸可明显感觉到，可粉彩却不会。不知哪个行侠仗义的大哥要出来感受一下？”陈纪航把瓷片上下掂量了一下。
络腮胡大汉连忙走了过来想抢走陈纪航手中的瓷片却被对方利索的躲了过去，顿时脸色一黑，没想到这小子看着瘦弱，反应倒是灵敏。
陈纪航咧嘴笑道：“还有啊，你这款识也是有问题，雍正年制？”
旁边的黑瘦男子哼道：“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大了。”陈纪航将底轴亮出给众人看，笑道：“雍正时期的款识字体其一便是仿宋体，其二便是楷书体。”
众人细细打量了一番底轴，一人不解道：“这上面是楷书体，没什么问题啊！”
“就是就是！你少忽悠了！我看你个小年轻就是不学好，想赖账！”络腮胡大汉赶忙道。
陈纪航见路人跟着点头，一阵无语，只道：“你只知道雍正年间珐琅彩的款识用得是楷书体，却不知只有雍正御制这个款识方才用的是楷书体，雍正年制是使用的仿宋体。”
话音刚落群众一片哗然，又有马后炮出声道：“我记得好像是这回事，没想到老张也有不识货的时候啊。”
“差点冤枉这小兄弟了，倒是个真才实学的。”
老张被众人说得老脸一红，他当然知道这珐琅彩是仿品啊！可他特么的跟这群人是一伙的，怎么能当众揭穿呢？
【大大……你再不出场就没得玩了。】小零幽幽道，为什么自家宿主这么不积极呢？
顾时衍硬着头皮挤上前来，开口说道：“确实，这珐琅彩瓷器是假的，色彩也不够艳丽，还有这纹饰描绘得也太粗糙了，这花纹跟真品居然还有这么大差别，我记得这个珐琅彩的造型很眼熟啊？三年前在A市公开拍卖出一亿天价的那个？就是仿得有点大了，真品没这么大。”
众人一开始还有点无语，只以为这是个不懂装懂的人，还说花纹跟真品不一样？说得好像你见过似的！后面一听却隐约好像三年前是有这么一件天价珐琅彩拍出？顿时有人开始搜索了起来，一搜竟然还真有！仔细对比顾时衍指出的那处花纹当真跟拍卖上的照片差别极大！慢慢的，吃瓜群众开始对络腮胡大汉指指点点起来。
络腮胡大汉几人见群众反水，眼见着不能借助舆论的压力逼迫陈纪航就范便打算来硬的了，他用眼神示意了几个帮衬的路人，围住了陈纪航还有顾时衍，冷笑道：“反正这就是我家祖传的珐琅彩，今天不赔钱就别想走！”
“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十秒钟内离开我的视线。”陈纪航充耳不闻，反倒是更牛逼轰轰的说了这句话。
旁边的顾时衍嘴角抽了抽，要不是知道这货是主角他都想抽他一顿，这话咋这么像装逼犯呢？
络腮胡大汉还有几人帮手也是一阵无语，其中一人嘲笑道：“你怕不是吓傻了？”
老张碍于面子没有直言，但那表情表达的意思也是清清楚楚了。
络腮胡大汉威胁道：“不赔钱我们几个可不会放过你，还有你个强出头的小子，全都一起赔钱！”络腮胡大汉说完一脸春风得意，只觉自己这般当真是威风凛凛，只是为啥自己说完面前的人没有一点害怕反而眼神古怪？目光扫过各位吃瓜群众，那些人为啥看着他们的眼神都那么奇怪还带着些怜悯？
“赵志强是吧？刚出来又干起了老本行？”低沉的男音道。
赵志强一听这声音顿感不妙！这恶魔般的声音可不正是当年把自己送进去吃牢饭的宋警官？！几人面色呆滞的转过身来，意料之中的看见几个身穿正装的人民警察拿着手铐冷笑连连。
赵志强心中哀嚎，这才刚出来就又折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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