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这家伙栓起来
灯光昏暗,影子绰绰。
两个人伏在桌案上,仔细地观摩着一副轮廓构想图。
确切地说,是一副已经接近完整的人像。
“老庆。”
“嗯。”右侧穿着蓝色格子衫的青年看画看入了神,无意间应了一声。
“这个人,比你画的具象多了。”
将火星熄灭在烟灰缸里,脸上洋溢着兴奋的青年一回身坐回了转椅上。
“嗯。说明这个人天赋不错,机缘也好。”
庆建恒靠在桌子上笑了笑:
“我对这个人挺感兴趣,你有他联系方式吧,给我。”
“切,不给。没必要,以后别打扰人家。”平江霄旋转了一圈,闭着眼睛,陷入了沉思。
看着他一贯的思考姿态,庆建恒弯了弯嘴角,不想打扰他,转身出去,带好了房门。
江平啊江平,我会尽量陪到你抓住他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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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哥。”
燕中西站,彭阳背着他来的时候的大书包,眼巴巴看着笮铭。
“走好。”笮铭嘴角上扬。
“靠!”
这位突然把书包一抡,直接砸给了他:“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话?”
“呵呵呵,我想说,你不带着我的劳动成果滚蛋我会很失望的。”
说着,笮铭拎着两根带子,来到他身后,替他重新背在了肩上。
“笮铭。”
“嗯。”
这位可能下一秒就煽情的哭起来的主突然转过身冲着他一呲牙:
“谢谢你替我干了一下午作业哈!”
“嗤……”笮铭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早点回去,到了跟我联系。”
彭阳看了他一会,“哎”了一声,转身在前面走。
“怎么了,彭大爷?”笮铭在他身侧跟着,轻松笑了笑。
“你啊——你这会的情况,跟我想的真不一样。”
“嗯,什么不一样,说说。”
彭阳偏着头看着他:“我本以为自己就是你的救赎,来了你会感觉超温暖——”
“嗯,”笮铭笑眯眯说,“我超——级温暖。”
“我会给你带来很多快乐跟人气儿。”
“快乐,我快乐的很,人气可足了。”笮铭冲着他挑了挑大拇指。
“我还想我走的时候,你可能又是一个人了,会很寂寞,一想到那个场景那个画面——哎呀——我就不行了……”彭阳低下头捂着脸,一副逗比相,却藏了八分的感伤。
“我不寂寞。”
“那是当然!”这位突然一扬脸,“你是不寂寞,你有家,你有人,你有等着你回家的人!”
手指头动了动,笮铭没说话。
家吗?
彭阳回过身笑了笑,很配合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笮铭,我暑假肯定过来,到时候带我家露露一起。”
“哦,成。”
“那,我走了?你回去吧。”
“嗯,再见。”
“噗……”彭阳乐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啊,你说你——还是跟我差了那么一点。”
“嗤,什么啊,又憋什么东西了?”一看就说不出什么好话,笮铭抱着胳膊侧身歪着头看他。
“嗐,也没什么,就是吧——”彭阳上下看了看他:
“你有的时候,太正经了,我还是喜欢看你浪。”
“噗……什么玩意?”笮铭乐了。
“因为你放飞自我的时候,我放心。不然我会担心——你要是抑郁了怎么办。”
“我不会,我是铁石心肠。”心里有些暖流融过,这会这脸上挂着更为舒畅的笑容。
“哎,铁石?你其实不是石头,是块冰。”彭阳揽住了他的肩膀。
“铭哥,你其实不是不近人情,就是整个人泡在冰水里久了,怕融化。”
“操,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
“别打断我。”彭阳缓了缓情绪,少有的认真地看着他。
“哥啊……如果有一天,你让人给捂化了,我不会觉得奇怪,但我会担心,因为你是水做的,稍微受点伤就会凝固回去了。要是这么反反复复,那我宁愿你就是块冰,一个——”
彭阳偏头看了看他:“是一个不接受照射,不会让太阳灼伤,刺痛的人。”
时间静止了两秒钟,笮铭一把推开了他。
“想找死说话!”
“呵呵呵——哥我错了,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谁让你长得太好看了。”
在他看来,没什么,小女孩之间没事儿还打个啵儿呢,但转念一想,这位喜欢男的,那是不能随便惹,容易死人!
“我告诉你,以后离我一尺远——”
笮铭咬着牙瞪着刚才差点献给他一个吻的家伙,活动着手腕,骨骼嘎嘣嘎嘣响。
妈耶,真阔怕!
“啊行行行——等你交了女朋友,呸!谈了对象,我离你半米都成!”彭阳哈哈笑着背着大书包蹿着往检票口走,走了两步回头招手:
“走了!”
笮铭冷冷回了他一句:“滚——”
要不是他也不是有意的,要不是这家伙会挺久见不到也联系不上了,那铭哥的表情就会变成阴森嗜血。
呵。
笮铭——
他不想改姓,因为这是他“爸爸”的姓。
家——
以前的家,其实也不怎么像个家。
他唯一感激那里的是,从小到大,他除了不会做饭,让那个人培养的基本可以自理生活,不像一般使唤着保姆管家,衣来伸手的阔少爷。
晚上七点半,还早。
笮铭抿着嘴唇,开始漫无目的闲逛。
彭阳一上车就拨了一个人的号码,结果很快,电话就被烦躁的接通了。
“喂?”
声音很急促,对面环境很乱。
“唉我是彭阳。”
“我知道,有事儿说事儿,我很忙。”
“你忙什么啊?忙我就不打扰了,回头不忙了给我发消息。”
“成。”
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听筒里就剩下嘟嘟嘟的声音了。
嗯——
有情况!
笮铭正走着,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嗤”了一声接起了电话,嘴角却是扬着的。
“喂?你别告诉我你落东西了。”
“没有,不是。”
“打电话到底干嘛?”
“就是……”呃,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上车就打他男——还不是的电话,怎么都感觉有所预谋。
“嗯没事,就是问问你想我了没有。”
“我操,你可别逼我,我可能隔着电话线弄死你。”
“啊,是吗?我这不是不信,所以试试嘛。”
本来就没话找话,随意说两句,结果:
“去!死——”
小风吹过,他——
凌乱了!
妈的!
“铭哥我错了……”
“啪”的一下,这位惹起全车厢好奇的人赶忙收起了手机,一个消息过去:
[靠,你河东狮吼吗大哥?]
一铭不文:
[呵,死了没?]
我老婆zzl:
[图:鬼魂咽气升天]
[图:悲伤]
[我他妈全场最热!]
一铭不文:
[好好享受活着的时光啵!]
我老婆zzl:
[多谢!]
一铭不文:
[不用谢,跪下就可以]
我老婆zzl:
[真不是好人]
一铭不文:
[谢谢夸奖,朕从来不是]
我老婆zzl:
[小帅哥要是知道你这个德行!!!]
一铭不文:
[我哪个德行/坏笑/坏笑/]
我老婆zzl:
[任性又可爱啊哥]
这位发出去就笑了,忍不住按住了语音:
[--他会把你当老婆宠的!估计他网名就得跟我百分之八十重合,得叫——
我老婆zz!
哈哈哈哈哈——]
结束!
妈的,太痛快了哈哈啊哈!
彭阳感觉自己要上天,拼命捂着嘴才没让旁边一直拿眼猎着他的尖嘴大妈给踹出去。
……
笮铭回过去一溜的“轰炸”“滚”“死”后直接关了手机。
烦。
烦死。
无力。
往回走,要是光走路,得四十分钟。
走走吧,这会不太想回去。
一个人,有什么不好?
习惯了,怎么都好。
就算不是一个人,还是会面对其他的困扰,落寞,彷徨……
一样的,任何时候,都会有不如意。
正想的出神,笮铭不知不觉走到了他不太认识的地方了,好像是走差了一条道。
“诶!小四儿,前面那么热闹,干嘛呢?”
“嗐,前边有打架的,要不是我急着送货就搁那看了!”一个骑着电三轮的人停下来给两个走路的小青年解释。
“哦呦——老宋,看看去!”
“□□的吧,不去不去。”
“切,就你这点胆子。”
马小四“嗐”了一声:“就是撞车!去吧,好多人呢,出不了事儿。”
“啧,听着了没,去不去?”
“那……行吧。”
前面这两个要去看热闹的男生——笮铭一眼就认出来,这俩货一个是他们班体委王骁,一个是老吴说的那个会吹笛子的宋思哲,宋思哲物理挺好,考了班里第二,笮铭这才记住了他。
反正也是闲着,他突然就也生出了好奇心,跟了过去……
水泥路面,道路挺开阔,前面路中央停着两辆车跟几辆摩托,周围看热闹的人围成一个圈,圈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嗤,跟我转学考试那天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今天的事儿掺了黑涩会了,估计不是简单的碰车。
“各位!我们不是□□,都散了吧,就是简单剐蹭。”
操。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时候,那个人还在说着什么,周围的人开始散开了,笮铭走上前,脸色不知不觉就沉下去了。
当那个坐在一辆车的车盖上,翩着腿,显得挺拉风的老大跟他目光相接的时候,笮铭转身就走。
“铭哥!”
肖奖呼了口气,最终没起身。
“今儿任达这事儿就算了了,钱让他一周后,也就是下个礼拜一给你们送过去,你看怎么样?”
他看着端着胳膊站在一群小弟面前的冯博争,目光中不带有任何压迫性的意思。
冯博争轻哼了一声,把肖奖递给他的保证书拿了过去。
“奖神,我也就是看你的面子,这孙子跟我假兄假弟的框我的钱。照我说,钱我他妈不要了,也得给他撂倒了撒撒气,你既然亲自担保,我也不说别的了,我就一个条件,那天送钱,你来送,我不用他当面道歉,我怕我忍不住削了他。”
这位牙缝里蹦出最后几个字,剜了旁边蹲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任达一眼,吓得任达条件反射地嘴里哼哼唧唧外带打着哆嗦。
“奖神,走了。”
肖奖笑了笑:“叫我肖奖就行,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冯博争也弯了弯嘴角:“好。”
事情一解决,人家把其中一辆黑色凯美瑞开走了,肖奖从任达被撞的北京现代上跳下来,招呼着来给他捧场的人:
“麻烦哥几个了,散了吧,改天请你们吃饭。”
“甭客气,应该的!”
说话的人胳膊上全是纹身,其余还有六七个,一看就很社会的那种。
他看着那个人蹲下去跟地上的人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就站起身,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铭哥。”眼神一扫,旁边这俩——
“诶,你们俩——”
“啊,没看见,我们什么也没看见!”王骁一拽旁边傻愣愣的宋思哲,转身就要跑路。
“喂!”
笮铭喊了一声,吓得这俩人愣那了。
“回去别乱传,也没打架,就是简单的事故,给朋友解围。”
“嗯,对,就是简单事故,本来就什么也没有嘛。”
王骁从善如流,俩人边嘀咕着边跑没影了。
该散的都散了,这时候就剩下他们两个。
“铭哥……”
“肖奖!”
笮铭哼了口气,手往兜里一插,转身就走。
“怎么了?我没打架啊。”
“你事儿太多了。”
肖奖跟了上去:
“这是我一朋友家的孩子,她一老太太怪不容易的,打电话给我,我总不能不管吧。”
笮铭突然停下了,一扭头,眉头蹙着,眼神冷冷的。
“是,管,该管,我的事儿你也管了,我谢谢你,串子的事儿你也管,老太太的事儿你也得管,管个事都有那么些社会上的人捧场,你很牛掰啊奖大神,打个照面都能跟对头的交个朋友,你人气很足啊,整个社会的事儿你管着,这个社会就你混的最吃香啊!”
笮铭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了,胸腔明显的起伏着。
肖奖沉默了。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这话要是高思滢说的,他能转身就走,兴许还得往电线杆子上砸两拳撒撒火,但笮铭说出来,他就一点脾气也没有。
他站在那,愣了。
过了挺久,肖奖还没反应过来,胳膊两侧就让人锢住了。
笮铭面对着他,一字一顿:“姓肖的,你以后,少掺和社会上内点破事儿成不成?你是学生,你没那么些精力,管好你自己成不成?天底下那么些人,你管不过来——”
顿了半分钟,肖奖没说话,笮铭冷笑了一声,而就在他说话的同时,肖奖也开了口,就是慢了半秒钟。
“真想把你栓起来。”
“行,我退出江湖。”
本来低着头的肖奖抬眼看他,笮铭烦躁地松开了抓着他胳膊的手。
两个人都没提打车的事,就这么离开一米的距离并排走着。
过了一会,笮铭突然开了口:
“打个车吧,你不能总活动。”
“行。”
“今天换药了没有?”
“没有。”
他现在就是,这个人说什么他答什么。
“回去我给你换药。”
“嗯,谢谢。”
“……肖奖,刚才我态度不好,你别介意。”笮铭偏过头看他。
“没有,你没有态度不好。本来我混社会,怎么都不太好。”
“不是。”笮铭低头看着脚面,“我没说这样不好……啧,嗐,就是,你这样,家里人会担心,就算你能混的挺开,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所以……”
“嗯。”肖奖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我知道了,以后,社会上的事儿我都不管了,真不管了。”
笮铭看着肖奖漂亮清澈,含着笑的眼睛,微微有些出神。
你就该是一个无忧无虑,帅气恣意的男孩子啊肖奖。
他居然有那么一时的冲动——
他想护着这个男生,想看他永远这么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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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没什么可说的
平哥的事,老庆的事,是作者君下一部再下一部书里才会出现的人物。
作者君埋了惊喜哦【别相信你眼睛看到的】
●
(1)下一部书,修真,玄幻,前世今生,1V1,双洁
(2)再下一部回到这个时代,甚至是回到铭哥和奖爷的班级——不能透露太多,但前提是这本完结
[放心,还早]
●第二本书已经放上去
《公子随从栽了往生王》——
可妖可圣浪出天际攻X可盐可甜狡黠傲娇受
往生王是个什么物种?
往复轮回,十七岁之前不做王就会GAME-OVER——所以,踏上修真路,为了保命撒--
结果,遇到前世的自荐傲娇护卫,。,。,。,人家成了贵公子,自己还是平民----本想努力一把,俘虏一次,结局--看书名就知道了。
●有感兴趣的可以预收,或者收了作者君的专栏,这样比较方便
笔芯!
还是要卖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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