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他呢
跨过那扇门,无忧如愿以偿的独自回到了槐南村。
槐南村的夜晚依旧是如此的安静。只能闻到风吹草动,水流击石之声。
无忧望着眼前小湖畔里的一池静水,以及湖畔边地上的泥土,恍然间只觉如赘冰窖。
不知是她体内几片幻虚珠碎片,果真将她的神识影响的更加通透的缘故,还是她记忆的洪水真的被打开了。
她恍然记起,她自己当真独自在深夜来过这里!就像她以往无数次,独自在深夜疾行在暗夜的黑影中一般。亦如她自己身被困在那个地下黑色深渊一般,无法逃脱。
无忧缓缓抬起手掌,深深凝望天边的月目。自嘲的一笑,或许那似是而非,似曾相识的记忆真的是属于她自己的!
可,那些人真的是她杀的吗?
瞳孔骤缩,难以置信,难以理解!
究竟为何,才会发生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
如果说和子鱼与张叔是想保护谁,才愿欣然赴死的,那这个人或许还真的可能是她自己。
可若真的是她犯下的错,她又怎么会允许别人替他背负这罪债。
若不是当时的和子鱼在他耳边那样轻声告诉她,只有她拿走幻虚珠碎片才有可能回来救他们,她或许不会就这样听话的离去。
现在回想起来她只觉得和子鱼的一举一动都极为的可疑。
难道说张叔与和子鱼昨夜同她一样,当晚也来过这里,所以才有了和子鱼早起时特意提醒她换衣服的一幕?
再一次回想到和子鱼将这木勺交给她的一刻,才清楚的分辨出他眼中所闪现出的难舍难分。想明白这里无忧的心骤然一缩,只觉得疼痛无比,那眼神分明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义无反顾赴死诀别时才有的神情。
他究竟是在诀别些什么呢?是在诀别这个世界,还是在诀别她?
她不是不明白和子鱼对她的心思,可她总是说不清她自己的心思,一面是她从小就心心念念的人,一面是对她一心一意好的人。
想到这里,无忧止不住的加快脚步,寻着记忆中槐老村长家的方向,一飞一掠转瞬就来到了槐老村长家的门前。
来到门前,无忧这才发现这里竟出奇的安静,静到甚至连草木风吹动的声音都没有。院门没有上锁,无忧轻轻一推,那门便应声而开了。她三步并做两步的快速穿过整个院落,推门而入,屋内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响动。
无忧心下起疑,她这一进一出闹出这么大动静,没可能屋子一点响动都没有。即便是睡得再死的人此时也应该醒了。她调运越发清晰的听觉,这才发现屋内竟连一丝微小的呼吸声都没有。
除非......
想到这,无忧心下一凉,手起掌落,自带起一股寒风,化风凝冰,直接咚咚咚的就将屋内的每一一扇门都给敲开了。
然而直到现在,屋内还仍是静悄悄的一片。
这就好像你蓄力等待致命一击时,临了却直接打在了棉花上一般的错愕。
为什么没有人?
怎么?这么快便人去楼空了吗?
对了这一家子基本都是人皮人,不可与寻常人作比、
无忧捏紧掌心,不死心的将这屋内大大小小能藏人的地方都给翻了个遍,然而却始终都没有找到一个人影。就连那之前一直未露面的槐婆婆的屋子也给掀了底朝天,都始终是未见人影。
这里的人呢?
无忧心下懊恼,捏紧拳头,微微颤动的手指暴漏了她的心慌。
待她退出了槐老村长家的屋子,向外张望,这才发现周围的人家竟无一盏灯火是亮着的。
槐老村长家没人,那其他人家里总归该有人了吧。
无忧想到这,便顺着土路直接朝着下一家人的房门走去。
心慌的试探性敲敲门,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心急之下她再次强行入内,这家人的门依旧是未锁的,她轻巧的便入了内,可这屋内依旧是没有人的。
这村子里的人都哪里去了呢?
一家、两家、三家、最终她终于在村口的一处人家内看到了灯火。
有灯火,那便证明有活人的影子。
莫不是这么晚了全村的人竟聚集在一处?
究竟是为了何事这么晚了还聚在一起?莫不是为了和子鱼与张叔如何处置?
想到这里,无忧迫不及待的强行稳住了她心慌意乱的心,直接朝着那处燃着灯火的人家飞身而去。
一个闪身便飞身而至,没有多余的步骤,直接一脚踹开了那户人家的房门。
用力过度,房门应声倒塌。
可这门内却没有她臆想中期待中的众人。门内只有一个令他熟悉无比的身影。
不是和子鱼也不是张书。
这人竟是陈负!
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在相对无言的错愕直视中,无忧皱眉不解!
二人对视良久都没有说话,无忧不知为何竟下意识的向后退出了半步。
见来人这幅反应,陈负这才试探的问道:“蓝盘洗、小跟班?无忧?”
无忧这才在一瞬的错愕后回神,轻轻扫去了她头脑中刚刚那一瞬莫名而至的陌生感,慢慢向前走去,对着陈负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看到子鱼师兄和张叔了吗?”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直到此时她在这里再见到陈负的第一反应不是问他怎么样,也不是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变了脸的她还是她。而只是全心全意的只关心和子鱼的安危。当然还有张叔,她心里是这样告诉她自己的。
闻言陈负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指了指床上躺着的,脸上包裹着纱布的人道:“诺,张叔这不在这呢么?”
无忧闻声看向他手指指向的那个人,只见那个人的全身都被纱布包裹着吗,只露出两个眼睛?若不是陈负特意向她指出,他都没有意识到在床上的竟是一个人,在一堆被子和抖落开的纱布旁边的张叔实在是有些太过于不起眼了。和屋内骤然出现吸引了她全部眼球的陈负比起来真的是太不显眼了。
无忧走近,看着脸包裹这纱布的张叔急切的问道:“张叔,你怎么样?”
张叔的声音异常的虚弱,似乎连开口都会疼痛似的强装镇定道:“张叔没事,不过就是被火烧了下而已。过不了多久就会好了!”
无忧咬牙对着张叔道:“张叔,是我对不起你。”
张叔叹息一声道:“是张叔对不起你,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你莫要哭。”
无忧强忍住在眼眶内的泪水,目光在屋内逡巡了一圈,这才又看回陈负,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他呢?”
不用说,她口中问的他是谁,她问的自然是和子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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