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7 章 197两军交战
面前的事发生的过于突然,赵瑾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反应还算迅速,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被拍到了洞内的山壁上,狠狠的撞了上去。
洞内的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动静,惊的手抖了一下,却无人敢抬头看上一眼,只除了,站在太极八卦阵中的癸。
就像是早就知道了赵瑾的存在似的,瞧人颤颤的站起了冷着脸擦了擦自己嘴边的血渍,癸一边抚摸着怀里的三七,一边轻笑了一声。
“我当是谁。”
先前为了保证不被发现,赵瑾离癸隔了很长一段距离,现在想要快速的冲上前把人刺杀,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还别说赵瑾眼前,还有一只和童鸣谷内那两只畜生一样大的白虎。
见赵瑾站了起来,白虎顿时朝着赵瑾怒吼了一声,作势欲再次朝人扑去。
怀里的猫似乎被白虎弄出的动静吓到了,虎啸过后,就炸毛似的抓了自己一把,随后从自己怀里挣脱着跳了下去。
看着手上的抓痕,癸皱了皱眉,赵瑾那边传来动静,两相对比,他的注意,到底还是被赵瑾拉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癸修这么大一处山中穴拿来做什么,可看这情况,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还别说这只畜生一张口,就是扑鼻的血腥味。
赵瑾的思绪转的很快,他很快就发现,这畜生和童鸣谷的那两只老虎一样,破坏力惊人的可怕。
谢蘅一直想找到这人所带来干扰她联系的东西,这山洞修的这么神秘,还按着五行八卦,阴阳两极来排列,赵瑾双眸微动,眨眼的功夫,就有了主意。
难得有人能顺藤摸瓜,找到这里,癸一开始并不着急,原以为白虎很快就能把这闯入者抓到他面前来,哪曾想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竟能引的白虎破坏他这洞内原本的布局。
一察觉到赵瑾的意图,癸的脸色就变了,“囚天!”
他突然开口,唤住了刚撞断一根柱子的白虎。
白虎身子一僵,十分懵逼的回头看了过去。
虽然引诱这畜生破坏了一些东西,可赵瑾其实也没讨到多少好处。
三七刚才看了他一眼,靠着一路过来几日交流的默契,赵瑾知道,这应该是想要他拖一些时间的意思。
癸冷眼看向赵瑾,问:“你是什么人?”
赵瑾趔趄了一下,待站直了自己的身子,他冷笑了一声,“要你命的人。”
癸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就凭你?”
“凭我。”
癸闻此一言,眼中的蔑视一闪而过后,随之而来的,多了一种发现猎物的兴奋感,“还真是狂妄至极。”
“如此倒好。”
“我便拿你的血,来做这阴阳引灵阵的开坛红。”
话一说完,癸就有了动作。
赵瑾虽然没有动,却一直防着癸。耳旁疾风划过,他连忙提气离开自己的地方,甚至从白虎的肚子下划了过去。
冷箭追在赵瑾身后,好几次都从赵瑾的身旁擦了过去。
可是,纵使赵瑾功夫在同龄人中属于佼佼者,但在善毒的癸的地盘,他即便准备的再充分,在坚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到底还是没有改变落败的局面
身上多处受伤,呼吸开始不畅,三七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还没有动静,知道自己先前那般挑衅,一旦被擒,癸必会过来,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机会,赵瑾痛苦的皱了皱眉,彻底的倒了下去。
下人汇报情况,白虎直接把赵瑾叼了起来,扔到了癸的身前不远。
七步,六步,五步......
此间就在赵瑾权衡着绝地反击的时候,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洞内竟然会突然发生动荡。
地开始剧烈的晃动,头顶上也开始落起了石头,甚至先前来的通道口处,还传来了巨大的响声。
这个情况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赵瑾抓住机会,瞬间给了癸一击。
癸胸口中了一掌,连忙后退了几步。
见胸膛插入了一根银针,一根银针罢了,本该没什么大不了,癸本身就是毒祖宗,大魏此处的毒,他尚且还不放在眼里。
可也不知是怎么了,这根银针入体的第一时间,癸的脸色就变了。
他顿时满脸诧异的看向赵瑾,咬牙问道:“她在哪里!”
“你认识她,是她让你来的?对不对?!”
地还在晃,洞里的石头也在往下掉,周围全是因动乱惊起的尘土,原本还在劳动的大家,从白虎追击赵瑾时,就被工头带着走了部分,后来癸的手下出现,一起用暗器围堵时,又走了部分,仅剩下的人,这会儿也都惊的朝洞口跑了去,一时之间,这偌大的八卦阵内,竟只剩下癸和赵瑾二人,外加一只畜生。
赵瑾没有回答癸的问题。
先前多方围堵,他本身已经受了重伤,能拼着再给癸最后这一击,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话说另一边。
此间赵瑾和癸对上的时候,谢蘅这里,也发生了新的情况。
癸是目前的南蛮在荆州的最高统帅诚然不假,可他的一些行径,也确确实实不得人心,但碍于他的手段,无人敢反抗。
然而,专.制虽能压下许多反抗,却无法压制众人独立的思考。
谢蘅先前就想过,但凡是封建社会,有绝对的皇权存在,就必然涉及到利益和权力的斗争。大魏尚且如此,西秦也能因内斗结束两国开战,南蛮又岂会例外?
癸在外做的这些事,当真就能得到南蛮将士的认可?
南蛮早前几年,就存了想要挑起大魏朝廷内矛盾的野心,那南院大王,权力可比肩南蛮王,算计了这么久的事,怎么这般轻易就挑起了战争,还让癸这个不知名的人,掌握了实权。
尽管现在,南院大王已经死了,可他身后,有的是不堪于这场战争想要止战的人。
癸这边是一个切入点,他南蛮内敌对的阵营,何尝不是?
基于这些考虑,谢蘅在赶到荆州前,就派人去了南蛮,甚至也一直在调查着南蛮国内,派系的情况。
今日也是巧了。
癸的身边,除了他以外,还有好几个将领。蛰伏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而癸也进入了那个深不见底的山洞,这群人索性趁着这个机会,点燃了他们意外发现的能引发爆炸的粉尘,炸毁了山洞的入口,把一大群人,包括癸在内,都埋在了山洞里面。
这座山洞,是癸为了探寻想要找的人特意挖掘的,山洞的下面,是一处火山岩,这群人炸的时候,并不知道下面有这么复杂的情况,所以山体一经损坏,顿时便地动山摇了起来。
确定癸被困在了山洞里,这群人兴奋了。
按理说,主战的癸没了,大家又都想结束战争,本该派人向谢蘅送信商议议和才对。
可谢蘅前一日才和癸进行了和谈,没人知道这二人商议了什么,南蛮现在又处在劣势,当下议和,若让人知道最厉害的癸已经没了,对南蛮来说,谈判必然没有优势。
再加上,谢蘅已经成为了南蛮新一代的战神,关键是,此人才十六岁。
如此年轻,一旦议和,少说三十年内,南蛮都将一直是大魏的附庸,一直抬不起头,也将永远无法翻身。
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这群人一商议,很快就有了决定。
议和可以,哪怕割地赔款都可以,但谢蘅无论如何都必须死。
南蛮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夺回谈判的主动权,同时解决掉这个对南蛮威胁最大的敌人。
这是功利子孙的大事,所以,哪怕赌上荆州此地所有南蛮将士的性命,他们也必须在淮城,留下谢蘅性命。
时间紧迫,撑着魏军还未收到癸已身死的消息,这群南蛮的将领们,很快就点好了淮城的士兵,趁着半夜,在突袭和毒攻的双重配合下,夜袭了谢蘅的魏军营帐。
这一晚,赵瑾联系不上,谢蘅其实并没有睡。
她连夜安排好布防和后续的事后,一直在联系赵瑾。南蛮的偷袭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得亏巡营发现的早,才减少了牺牲,然而,即便如此,癸留下的一些毒药,却也不是吃素的。
一场混战,直到黎明还没结束。
战火很快从魏军营帐,烧到了空旷的平地,然后蔓延到淮城脚下。
这一战,注定被载入史册。
且不说此役是大魏史上,最为传奇,最惊心动魄的一役,就说主将谢蘅,谁能想到,大魏战无不胜的新一代战神,竟会在此处,暴露出自己是女子的身份。
是的,女子。
这个事实之所以会暴露,一开始,只是谢蘅和南蛮交手时,为了救人,而被敌军一不小心砍掉了发冠,露出了她长发的样子。
然而,即便是长发的谢蘅,手起刀落,那也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慑于她的本领和战绩,原本也无人质疑谢蘅的身份,可南蛮又怎会放弃这样一个可以“污蔑”和动摇魏军军心的机会。
于是乎,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混乱的战场上,突然就有了一道“魏军主帅是个女人”的惊呼声。
谢蘅手下的人跟着她出生入死这么久,哪容我方主帅被人如此造谣,大伙拼命的厮杀,战场上刀光剑影,稍不留神,就是你死我活,在两军对阵最要紧的关头,大家来不及去深究,可是当魏军攻下淮城后,这个消息,明面上没怎么传播,私底下,却难免有人因好奇讨论一二。
然而,事情发展至此时,谢蘅的身份,其实都没有彻底暴露。
大家便是怀疑,有那么些军功在前,这在魏军看来,也不过是个饭后笑话罢了。
谁也没想到,真正让这件事揭露出来的人,最后会是谢蘅自己.......
“祖父,你再给小满说说,谢蘅将军的故事好不好?”
院子里,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在椅子上纳着凉,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右手此刻在轻轻的摇着蒲扇,听着孩子这话,老人笑了笑,“小满今日已经听了一个,该休息咯。”
“不嘛不嘛......”孩子抱起了老人的手臂,满脸恳求,“祖父,谢蘅将军的故事刚到最精彩的地方,祖父这次讲完好不好。”
孩子的目光总是澄澈明亮,让人狠不下心拒绝,老人顿了一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就把孩子往自己身前揽了揽,笑着妥协道:“好”
“祖父这次依你就是。”
得到同意,孩子开心的拍了拍手,感慨道:“耶!祖父最好了!”
老人宠溺的揉了揉孩子的脑袋,要说正事,其轻松的表情伴随着收手慢慢淡了下去,“那就接着之前说......”
“嗯!”
“...这蛮子战线由于拉的过长,已经显出后劲不足,但南蛮出乎预料的,没有继续北进,而是往东,抢占下了三洲交界之地,热汤之城淮城。”
孩子年纪不大,可却听的认真。老人欣慰于自己的后人对自己打心底里崇拜的人如此认可,因此说的也格外仔细。
他叫吴骋怀,今年七十有九,三国开战的时候,他有且只有十八岁。
原本家破人亡的他,有幸被当时的将军谢蘅相中了那一身过目不忘的本领,最终提拔成了近卫。
吴骋怀永远记得,淮城那一战,所发生的每一件事。
南蛮为在议和前,解决于南蛮而言最大的威胁,不惜鱼死网破,深夜发动突袭。
好在魏军一直有着防备,一开始倒反应的十分迅速。是在南蛮发动进攻的第二日的中午。
这一战,打的格外的艰难,
南蛮军队的人数虽不如大魏,可却占了一个拥有奇毒的优势。
他们不知从何处造出那么些举世罕见的毒物,便是一滴,也能杀死成百上千人。
两军开战时,南蛮早一日和将军谈判的那个首领,并没有出现,后来也没有,无人知道他的踪迹,想来,应是被自己人杀害了才对,毕竟那人主张议和。
为了知道自己造的奇毒的药效,那群丧尽天良的南蛮,抓了无数城里的百姓前来试毒。
此间一确定毒性,就立马迫不及待的用在了战场上。
魏军那会儿能获得这一次战役的胜利,除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军营里特制的防护服外,更多的是靠着那群前赴后继舍生忘死的大魏将士们。
在将军的带领下,我们挺过了最难熬的一晚,第二日,靠着郑将军的右翼破防,以及大家的顽强厮杀,此战打到最后,好不容易南蛮败势已显,然而,南蛮却并未就此放弃。
他们一计不成,再有二计。
事后,大家伙回看这场战役时才发现,南蛮那会儿的目的,是多么的强烈。
他们忌惮大魏的强大,忌惮将军的存在,所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己方损失惨重,甚至全军覆没,他们也要将军死在淮城这个地方。
毒攻,诈降,诱饵......
你属实无法用正常的思维,去评价他们的这个行为。
最后,南蛮也真的成功了部分。
将军受伤了,没有伤在战场,却是在战事结束后,为了救一个挂在城墙上的孩子。
这个孩子身重了剧毒,这个剧毒,有着极强的腐蚀人大脑的作用。
那时的将军,会防备所有人,可对尚在襁褓的婴儿,任谁碰到,戒心都会少上许多。
其实也不怪将军反应迟钝。
刚刚破城后的淮城,大街小巷,满是百姓的尸身。他们手里,有的拿着棍棒,有的是斧子菜刀,为了守护大魏国土,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手无缚鸡之力的淮城百姓,他们纷纷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加入了这场战争。
只不过,可惜的是,在剧毒和强大的军队面前,所有的反抗,于普通人而言,都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他们死状奇惨,面露痛苦,那个画面和冲击力,但凡参与过淮城一役的战士,一生都难以忘却。
将军一夜奋战在前线,早已精疲力竭,破城后,谁能想到,南蛮在这儿,还留了一手?
万幸的是,将军及时意识到了自己不小心着了道,又有胡军医在一旁,所以,这个毒,最后并没有要了将军的性命。
再说那时城中的情况。
南蛮既要出兵大魏,又要下毒,时间紧迫,是以最后将军攻下淮城时,城中百姓离城墙较远的东城一片,尚且没有如何波及。
这里藏着的,大多是妇女和孩子。
那时,一开始,没人敢出来,直到将军到了,方有一个大胆的女子出来确认,待得到肯定的回答,慢慢的,四下角落里藏着的人,这才先后的钻了出来。
他们的脸上,有惊恐,有诧异,有防备,可在知道面前的人是将军后,大家的表情,才慢慢的有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于是乎,有的人笑了,有的人笑着笑着却哭了。
后来,因战事还未结束,城里的剧毒也尚未解决,眼前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百姓,将军只能让将士们抓紧将尚未中毒的百姓转移出去。
这一切本来已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谁又能想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
淮城地处三洲之间,以淮城热汤和矿产闻名大魏,但那一日,据说在蛮子发动战争前,淮城就发生了一次巨响。后来,许是那次的地动,撬动了地下的情况,于是,大魏上百年且未发生过的火龙吐珠,竟然在两军交战之后,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爆发了。
滚烫的岩浆,沿着山壁流向淮城,火龙吐珠的红崖山,离淮城30里地不到,淮城在山脚的平地,一旦岩浆过来,偌大的淮城,必将瞬间湮没。
三万将士,两万存活的百姓,粗粗相加,就有五万人。莫说那么一群人,彼时压根就没来得及出城,便是出了城,在快速流动的岩浆面前,又能如何抵抗?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就在所有人已经绝望的时候,紧要关头,有那么一个人,竟然就这样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