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朝日没有回来]
给锖兔和富冈锻刀的刀匠拒绝告诉朝日他的名字,因为朝日拒绝刀匠给她锻刀。
这位年龄不详的刀匠气的像个烧开的茶壶,在鳞泷左近次无奈的眼神里,从面具的管孔喷出惊天动地的一声鼻音,和一小时前拉着朝日温柔友善并允许她玩自己帽子上风铃的样子完全不同。
朝日无语地看着他在地板上打滚。
“你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啊!!”他停下来猛锤地板:“普通攻击就可以让鬼灰飞烟灭,这样的日轮刀你居然都不喜欢吗?!!”
“……我是很喜欢没错啦。”会变色的刀谁不喜欢呢!
“那为什么拒绝我!!”
朝日为难地摸了摸脑袋,张了张嘴又闭住。
——就在刚才,一件灵异的事情发生了。说是灵异可能也不太贴切,因为朝日实在也不太清楚这个世界上发生什么事算不正常。
就在今早,刀匠带着锖兔和富冈的日轮刀来了。看上去与鳞泷先生给的刀别无二致的长刀在被粉发少年握住的瞬间,一种接近蓝色的苍青从刀柄处浮起来,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染到了刀尖。
几个小孩子和刀匠摞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堪称神奇的一幕,锖兔握着刀干脆利落地一甩,看着三米之外门框上浅浅的一道痕迹,微笑了一下。
朝日&林太郎&刀匠:“哇……帅!”
锖兔咳嗽了一声,把他的面具戴上了,并给了朝日和林太郎一人一个脑瓜蹦。
小孩儿林太郎委委屈屈地捂住额头,给朝日一起鸣不平:“师兄怎么只打我和朝日姐姐的……”
白发小姑娘举手响应,从刚刚一并怔住的鳞泷左近次,真菰等人里精准地拎出一个欺负:“对对对我刚看到富冈师兄也看呆了!!”
金灿灿的眼睛亮得不得了,满眼写着“打起来”,看得锖兔手痒。
被点名的富冈义勇欲盖弥彰地把视线转到一边。
锖兔:“……”
刀匠用刀匣捅捅他:“该你了。”于是五双眼睛又亮晶晶地落在了富冈义勇身上。
黑发少年顿了一下,接刀的手在空中伸展又收回去。他一贯不爱说话,这个时候更是满腔的犹豫堵在喉咙里一句都讲不出来,他看了一眼锖兔,又看了看朝日。
……昏迷着度过了一整晚的他,真的配拿到它吗?
朝日完全没有明白他在犹豫什么,并且觉得他这个矫情的样子非常讨厌,对这个人这种时候还不忘犹犹豫豫看锖兔想吸引他注意力的行为十分不齿,于是飞快地接过刀鞘往他手里一塞。
富冈义勇连同他的纠结一起被塞了个踉跄。惯性带着他的手用力,雪亮的刀锋撕开刀鞘,令人屏息的湛蓝像翻涌的海浪一样冲上刀尖在空气中炸开,仿佛四散的水汽在一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映照在主人瞪大的同色眼睛中,一点一点地缓缓化开。
真菰&禾井&刀匠:“哇。”
富冈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好一阵子才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他茫然地摸摸他的刀,湛蓝的光芒在刀身上流动,好像下一刻就要滴下来把他的手指染成蓝色,他抬起头来。
鳞泷先生和锖兔在笑,真菰和两个师弟一起小声惊呼,刀匠一边绕着鳞泷先生滚动一边发出“不愧是你”的奇怪声音。
而刚刚把刀塞他一手的白发师妹咬着锖兔的衣角流下眼泪,每一个字都渗出嫉妒的毒汁来:“呜呜呜靠,我也想学这个——”
富冈义勇:“噗。”
“!”朝日难以置信地回头看锖兔——“他刚是不是笑了?他笑什么,他是不是想打架!”
锖兔拍拍她头转移她注意力,让她不要憋不住真的说出来:“要是那时候听我的话选了玉钢,你现在也有了。”
“是啊是啊~”刀匠笑眯眯地凑过来:“其实我今天带了哦,玉钢。”
“怎么样,鳞泷新收的小姑娘?现在反悔的话,我还是可以给你锻一把刀。”
朝日看看锖兔刀刃上漂亮的青蓝色,有一点心动。
反正鬼杀队的主公说不要钱诶……
“那就麻烦——”
“你敢!!”
“!!?”
朝日愣了一下,被这一声暴喝吓得一哆嗦,差点咬到舌头,她环顾了一圈想看看是谁意见这么大,却发现大家的嘴都好好地闭着。
???
“怎么了?”刀匠被她的急刹车弄的也很迷茫,关切地看向她:“还有什么顾虑吗?”
朝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你们……刚才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真菰歪了歪头:“有什么声音?”
朝日看看鳞泷左近次,面具下面看不出老人的表情,但朝日能感受到他关心并且疑惑的目光,显然他也没听到啥。
“哦哦那可能是我刚幻听了,总之就”“你休想这样羞辱我和兄长!!!!”
“……”
朝日沉默了,她忍着从后背窜上来的寒意把后半句话拐了个弯:“总之就先不用了,谢谢您。”
屋子里的人诧异地看着她,明明这小姑娘刚刚就是一脸心动的样子。
“别任性,你现在的刀没有办法杀死鬼的吧?”锖兔皱起眉头。
朝日发誓她听到了一声冷哼。
白发小姑娘狐疑地看向了放在自己手边的两把长刀,然后那个声音瞬间就安静了。
什么什么,朝日激动起来,我难道也能拥有传说中天选之子的金牌外挂——随身老爷爷了吗!
“是……啊,”她试探着出声:“这该怎么办呢……?”
没有任何声音回答她的疑问,老爷爷现在开始装死了。
并且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太阴阳怪气了,锖兔给了她一手刀。
……活着真的太艰难。朝日捂着额头,顶着一屋子怀疑的目光眼泪汪汪地想。
鉴于自己稀烂的刀术还需要依靠刀,朝日来不及思考她每天抱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试图和这位打商量。
「您看这样,我们留一把日轮刀,平时不用,就只砍了鬼之后用来补刀好不好?您要是不高兴,我们可以拜托刀匠先生做成短刀。」
这刀沉默了好一会,就在朝日快要维持不住脸上对刀匠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的时候,幽幽的男声慢吞吞地响起来,混合了显而易见的不高兴和某种受了委屈但是不说的奇怪矜持。
“……你这是当自己在养外室么?”
朝日:“……”
“对不住对不住,”她冲刀匠露出一个歉意的眼神:“我连我现在的刀都没办法好好运用,就先不嚯嚯其他的刀了。”
“你是认真的吗?我锻刀到现在都没见过拿着不能斩鬼的刀出任务的傻子。”
没有业务的刀匠讲话逐渐不客气。
白发小女孩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好一会没说出来一句话,最后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刀。
“嗯,抱歉辜负您的好意,但我果然还是不想放弃相依为命的伙伴。”
只比她的刀高了一点的小姑娘脊背挺得笔直,向刀匠和培育师保证:“我会和这孩子一起加油,争取早日成为配得上它们的剑士的!”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阳光嘛,”她笑嘻嘻地说:“总能找到办法的。”
……然后朝日光速成为了刀匠最喜欢的孩子。
戴面具的中年男人抱着她哭的稀里哗啦说她是个知道爱惜刀的好孩子,和其他鬼杀队动不动就把刀打断的混账们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可惜他锻的刀不能找到这样的好归宿。
朝日客气:哪里哪里,是我没有这样的福气。
拥有福气的锖兔和富冈在刀匠看向朝日的和蔼目光和看向他们的威胁眼神的巨大对比之下,压力大的胃都要开始痛了。
师兄摸着朝日的脑袋,为她的男子汉行为感到欣慰,但是又担忧她没有日轮刀遇到危险,带着她送刀匠出门,请刀匠为她想想办法。
刀匠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表示他知道了。
只有林太郎非常疑惑,他拽着真菰的袖子小声问师姐:“朝日姐姐平时是这样的来着吗?”
明明这小姐姐又怕痛又怕死的,连训练被师兄打到都要哼唧半天甚至赖在地上不起来,怎么突然就这么——小孩儿想了半天,想出一个和他师兄非常默契的形容词——这么男子汉?
朝日的微表情真菰已经很熟悉了,回忆了一下这孩子刚刚脸上笑嘻嘻,眼睛里憋不住写满了“我好苦”的样子,黑发碧眼的小师姐把食指竖起来比在唇上。
“嘘——”
不过,她抬头看向培育师,有点担忧:真的不需要问问她是怎么回事吗?
鳞泷左近次摇头。
其实关于她怎么了这件事,锖兔和富冈是离真相最近的。拿到刀的第二天朝日就狗狗祟祟蹭过去问他们的刀会不会讲话,富冈就非常简单地表示没有,锖兔要更气人一点,他很怜爱地把自己的刀给朝日玩了一会,避免她因为太憧憬日轮刀而出现什么心理疾病。
而朝日的刀在这之后就再也没出过声,任凭她怎么勾引都坚决不讲话,对她意见真的很大。
……但是好用还是像以前一样好用。
朝日看着这把自称是弟弟的刀,再看看那把至今她都拔不出来的哥哥,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因为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得到了转移,锖兔和富冈的伤养好了,两个人都接到了任务。两个少年穿着簇新的衣服,笔直挺拔地站在院子里,鳞泷先生看了一眼他俩,又看了看还套着小花和服,看起来实在不严肃的朝日,问她想要什么样的羽织。
朝日想了想,觉得鳞泷先生可能不会做炼狱杏寿郎那样的帅气款式,在真菰式小花布和锖兔式格子花布中开始犹豫。不犹豫不要紧,一犹豫就发现富冈义勇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居然也想要一半锖兔的格子花布。
他居然还很坚持。
行吧,漂亮衣服只配强者拥有,当着锖兔的面,在原则性问题上一定要和富冈公平竞争,朝日抽出刀。
莫名其妙衣服就被分配了的锖兔忍无可忍,挽起袖子把他俩都打了一顿,然后提上刀走了。
羽织的事情就被暂时搁置了下来,伤还没好的朝日还没有任务,就和真菰一起接过了照看两个师弟,并顺便帮鳞泷先生做点家务的工作,和她的白毛鎹鸦一起狼狈为奸,招猫逗狗,快乐的不得了。
她看起来实在和别的同龄孩子没什么区别,与她刚来的时候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样子相去甚远,以至于真菰渐渐忘记了她曾经表现出的些微不同。
黑发的小姑娘坐在试炼用的大石头上,看着太阳沉入远方的森林,秀气的眉间微微蹩起来。
天黑了。
……朝日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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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我!毕!业!了!(诶嘿)虽然研究生那边因为签证问题还是去不了,但是可以先快乐放个暑假——
大正秘密传闻:
膝丸:你这是当自己在养外室么?
朝日:您要但凡能生个男……能斩鬼,我也不想的呀。
朝日(对刀匠):我对我家那位一心一意。(正色
朋友们,底特律真香啊!我永远喜欢仿生人——
下一更大概在三四天之后,然后申榜会隔日一段时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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