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为什么如画还没有睡,还在傻坐着?”
“因为如画嫁给了一个傻子。”
“哦,他傻在什么地方?”
“傻在只记得和一大群傻子喝酒,把自己的傻妻子都给忘了。”
“你一直在等我?”
“嗯,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等你回来把我的头巾揭掉,我才能去睡觉,你这个傻瓜。”
“你急着去睡?”
“急的不能再急了。”
“睡觉之前呢?”
“睡觉之前要劳烦三公子先揭掉头巾,谢谢。”
“在揭掉头巾和睡觉之间,就没有别的什么......该做的事情?”
“难道你还想让我再陪你喝几杯?”
“呵呵,当然好,好极了。”
“......”
“......”
“你在干嘛?”
“我在倒酒。”
“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
“没有,不过我喜欢你蒙着头坐在床上的样子,乖极了。”
“你肯定也会喜欢我蒙着头喝酒的样子。”
“那就无趣之极了。”
“你总算想开了。”
“......这杯是你的......奇怪,为什么你今晚看起来,好像又有点不同。”
“嗯,谢过公子......你是说,哪里不同?”
“我也说不清。”
“你还认得出我来吧?”
“就算你变成孙大圣,我都认得出来。”
“那我......今晚漂亮吗?”
“天底下不会有比我的如画更漂亮的新娘了。”
“呵呵......”如画的笑声忽然停住了......好像什么东西忽然堵住了她的嘴巴。
“哎呀,好大的酒气,你就不能先去......”好像她的嘴巴又被忽然堵住了。
......
“我们还是先喝几杯酒吧。”
“小生求之不得。”
“这样我就闻不到你有多难闻了。”看来明白这个道理的不仅仅是男人,女人自己也懂。
“我早上才洗过澡的,怎么会难闻?也许你闻到的是你自己的味道。”
“我在中午梳妆之前才洗过的,是你难闻。”
“明明是你。”
“一定一定是你,就是你难闻,你是天下最难闻的,小臭猪。”
“好吧......唉......是我难闻。”
“哈哈,你总算还老实。”
“我也有不老实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如画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把你变得和我一样难闻的时候。”小三子的声音倒是忽然高了起来。
“还是不要劳烦公子了,如画现在已经比公子难闻了。”
“区区几杯陈酿,哪里算得上难闻?”
“哦......公子要对如画......如何?”
看来如画还没想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和自己一样难闻的方法,除了一起喝几杯陈酿之外,男人通常更喜欢另外一种。
“此处四下无人,此刻夜深人静......嘿嘿。”看来燕碧城已经想通了。
既然为了谁更难闻吵个不休,那不如变成大家一种味道,相互折中一下。
江湖的艺术就在于,折中的艺术。
新婚的艺术,看起来也差不多。
两只小猪在一起,一定不会争论谁比谁更难闻。
......
“轻一点啦,明天还要穿的......”
“......”
“夜里很凉的,你又喝了一天的酒,会受风寒的......”
“......”
“我们盖上被子,好......”
“......”
“......”
“......”
“呵呵......好痒啊。”
“不准笑,今日与娘子婚配,需行周公之礼,岂有嬉笑之理?”
“嗯......好......可是......哈哈......真的好痒啊。”
“这里......真的落下了一道疤痕,如画......”
“你这傻子,才顾着看到?知道心疼人家了?”
“知道,傻子一直都心疼如画受过的苦。”
“嗯......如画......也心疼公子......”月亮已经躲进了薄云里,就像给自己,蒙上了一块头巾。
也许月亮也知道害羞,就象新娘子一样。
“我要问你件事情。”
“......”
“不行......问过才行。”
“快说。”
“你到底......嗯......是怎么看穿我的易容的?”
“......”
“不准......就是不准。”
“你不是问过了吗?”
“可是你还没有说答案嘛。”
“你是怎么易容的?”
“人家先问的。”
“......”
“不准赖皮,你这个......三公子......”
有一只鸽子,在如此的夜里,忽然飞落了下来,落在了窗户边,歪了歪脑袋,并且乌黑的眸子,在夜里闪亮着。
“咕”的一声,竟然飞走了。
只是好像,它已经把它的声音留下了,留在了燕碧城的耳边。
留在了如画的唇边,鼻息里,还有不断起伏的,温软,却激烈的身躯里。
鸽子在半空里扬起它美丽雪白的翼,召唤着第一道黎明。
远处传来了一声响亮的马嘶。
粉红的阳光,开始在天际喷涌。
就像在为这个美丽温柔的夜,做一个尾声。
如画的翼,已经收起,落在一座,碧绿的城。
落翼之城。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