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原来是双生子

第42章 原来是双生子

田嬷嬷摸了摸脸上红肿的指印,从茶水的倒影里侧了侧脸,用冰凉的手背盖在脸上,想着这么冷敷一会,等会孙儿应看不出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指挥佥事丁文旗匆匆而来,他约莫三十几岁,生得清瘦,脸型细窄,年岁不大,额头上却起了纹路,见到田嬷嬷,他满含歉意,“孙儿来晚了,祖母莫怪罪。”

“怎地又清减了?一日两膳可有好好用?”田嬷嬷心疼的问道。

“祖母莫担心,孙儿有内人照顾妥帖,倒是祖母,鬓发又斑白了,这脸怎地肿了?丽贵妃又打您了?”丁文旗眼尖的发现祖母的右脸微微红肿。

“娘娘脾气一向如此。她也有对我好的时候。”

“哎~祖母,孙儿如今虽不是高官侯爵,但也算衣食无忧,您大可颐养天年了,多次恳求您向丽贵妃辞别,为何还要待在那刻薄妇人身边?!”丁文旗这多年来不知劝了她多少次。

“莫要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若不是娘娘举荐你去穗落书院,你哪来如今的威风?”

“再大的恩情,您替她做牛做马,任劳任怨这么多年都还清了。穗落书院年年不知收进多少达官显贵的孩子,可在朝堂上,陛下跟前说上话的,也数不出几人。文旗自问有今日,亦是靠自己。”丁文旗严肃道。

田嬷嬷心里的苦说不出,18年前,从她和丽贵妃偷梁换柱那一刻起,她就无路可退了。看着孙儿这样争气,她是进退两难。

今日是每半年一次宫内侍仆和亲属会面的日子,她本打算把那条吊坠交给丁文旗,让他带出宫,可昨日她正取出,刚攥在手里时,一回身,丽贵妃就在她背后阴森森的看着她。

“田嬷嬷,那日你见谢照书信时,脸色怪异,以为本宫没看出来吗?今日又这般鬼祟,藏着什么呢!”丽贵妃从她身后走到她身边。

田嬷嬷瑟瑟发抖,丽贵妃可不跟她客气,大力从她手中一把夺过吊坠,放在掌中仔细观察一番,“这不就是谢照信中所画的吊饰吗?为何会在你手里,那日又为何装不认得?”

田嬷嬷腿软,一下子跪了下来,她年纪大了,慌得不得了,想来想去,憋出满头冷汗,也想不出个借口,丽贵妃见她有意隐瞒的模样,厉声道:“说清楚!”

“这.....这不是三殿下手中那条,是18年前的。”田嬷嬷瑟缩着。

“18年前?”丽贵妃回想着,又看了一眼这铜钱做坠的寒酸吊饰,上面刻了两个字,“田”,“力”,她猛然打了个激灵,声音发颤道:“你是说这是18年前抱回来那个孩子身上的东西?”

“是,您当时扔了,老奴不知怎地就拣了起来,一藏就是18年。”田嬷嬷道,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要保留这个吊坠整整18年。

丽贵妃感到不妙,她见这吊饰的确有些年头了,绳子都又旧又干煸,可为何谢照在宫外也发现了呢,她反应过来,“这吊坠有两根对不对,田嬷嬷,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丽贵妃敏锐的发现其中的关键。

田嬷嬷眼见纸包不住火了,只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交代了当年抱回的那个婴孩,是双生子之一。

“原来是双生子?”丽贵妃喃喃道,霎时间她意识到什么,“你这个老刁奴!可害惨了本宫!”

说着,狠狠抽了田嬷嬷一耳光,惶恐道:“若另一个孩子还活着,他们在面貌上定会一模一样,若有朝一日....不小心被人发现,上奏陛下,顺藤摸瓜查下来,那本宫混淆皇室血脉,欺君罔上的罪名就会被坐实,我陈家全族一个都逃不掉!我的同儿,亦会受到怀疑和牵连。”

“娘娘,是老奴错了,那时情况紧急,找来找去只找到那户农家诞下的双生子。老奴想着,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农户之子,天差地别的人生,这辈子断不可能相遇,也怕娘娘责怪,便没有跟您说。”田嬷嬷上前抱住丽贵妃的小腿哭诉道。

丽贵妃恨恨的踢开她,“老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田嬷嬷又抱上去求饶。

“这事可还有别的人知晓?”丽贵妃冷冷的问。

“没了。老奴多年前去打听过,那户人家女人病死了,男人好像疯了,另外那个孩子也不知流浪到何处了,如此失牯孩童理应活不下来。”田嬷嬷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丽贵妃目露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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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有力接过船家给的一碗清粥,回到低矮的船舱,扶起刘得,让他靠在木板上,轻声道:“爹,喝点,别人都只有水,船家给我们的是粥。”

清粥一触到刘得干涸的嘴唇,他舔了舔,随即张大嘴巴,推开刘有力,自己捧着碗仰头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把空碗递给刘有力道:“还要。”

“等下船,我买给你。”刘有力哄他。刘得一听没有了,觉着没意思,缩到角落里不再理他。

刘有力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

那日,他没和邱青影回骊城,跑到船头果然发现了刘得的身影,他简直快喜极而泣了,可似乎上天还是要考验他,刘得神智仍不清不楚,也不认得他这个儿子了。

问过船家后,才晓得船家是十年前在骊城码头旁的沙滩发现他的,捡回来时瘦得一把骨头。

船家每日给他两个窝窝头一碗白菜,他状态好的时候会帮着搬搬货物,做做清扫,修理下破损的板子,其余大多数时间不是睡觉,就是躺在甲板上发呆。

船家说,这十年,他没有下过一次船。每逢年关,所有船员都要回家过年了,有好心的船员邀请他一起去家里,还能吃顿热乎饭菜,他却死死抱着桅杆不肯下船。

十年来,船员们来来去去,都不知他的真实姓名,只叫他老匠头。

刘有力听着心酸不止,怪不得这么多年,他以平城为中心,到处询人打听他的下落,却一无所获。谁曾想到,他会在一艘寻来往赴的船上待了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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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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