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谢照
“怎么个借力打力？”
“你肯定王员外的儿子去郊外是去会相好吗？”
“是！”
“那好办，趁现在告示才贴出来，你赶紧做几个一模一样的荷包，我悄悄送到小红楼去，再通风报信给王员外儿子的媳妇，我听闻他媳妇家大业大，不好欺辱。若得知小红楼每个姑娘手里，都有涉事的荷包，都是些老相好，王员外儿子全身长满嘴都解释不清了。哪能还继续追查？更查不到你头上了。”
“嗯！这个混淆视听的法子好！”邱青影左手捏拳，在右掌一捶，表示对刘有力的赞同。她也是个有行动力的，转身就想走，刘有力一把拉住她，“去哪？”
“做荷包去呀。”
“那我的损失你怎么弥补？”
“你有什么损失？”
“五十两白银和十两黄金呢！还有我十八街小灵通的称号可大打折扣了啊。”
邱青影知道他又开始拿乔了，不过这次她不生气，甜笑着凑上去，“怎么样才能补偿你呢，有力哥哥？”
见她如此温柔，刘有力不免发飘，动了动自己肩膀，“好酸，要是有人捏捏就好了呀。”
邱青影矮他一个头，双手攀上他的肩膀，用力捏了起来，发现少年的身子怎么硬邦邦的，跟捏石头似的，刘有力还嘟囔，“用点力，我都没感觉。”
邱青影抿抿嘴，憋着火，捏着捏着看他闭着眼在享受的样子，猛地用手肘子狠狠戳了下他的背，刘有力大叫一声，瞬间嘴里被扔进一个东西，反射性的合上嘴，一丝丝甜味在嘴里蔓延开，是糖！
他睁开眼转身，邱青影已经跑到十步开外了，朝他做了个鬼脸，“最后一颗麦芽糖给你啦！比你那根木棍好吃。”
刘有力的瞳仁里倒映出她活泼的身影，她其实知道他嘴里经常叼的麦芽糖棍根本没有麦芽糖。
“这个小丫头”，刘有力心里念叨着，脸上露出安心欢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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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逐渐放亮，平城皇宫内，刚从“穗落书院”下了早学的谢照回到寝殿才开始用早膳。
他皮肤瓷白，眉眼深邃，面若冠玉，在一众皇子中美得鹤立鸡群，身形虽纤瘦了些，端坐时却背脊挺直。
清冷的气质和浓稠艳丽的长相糅合得异常神奇，宫女们慑于他的身份，更折于他的风姿，时不时会偷瞄几眼，内侍王定清咳一声提醒宫女，该宫女才想起正事，端来一个精致的罐子递给王定，王定恭敬的呈给谢照过目，“殿下，这是加入大量燕窝，蜂蜜，等食材熬制的麦芽糖。”
谢照揭开盅盖一看，一股甜香扑鼻而来，柔和清新，色泽透明，略带一点黄色，晶莹剔透，这小小的一罐麦芽糖，因食材讲究，能抵寻常百姓家半年的伙食用度了。
他满意的点点头，一向安静内敛的脸上带了一点笑，“五弟一定会喜欢的，对吗？”
王定踌躇了会，斟酌用词回复道：“殿下对五皇子的用心，任谁都会赞不绝口，丽贵妃娘娘也会看见殿下的兄友弟恭之情。”
谢照满怀期待笑了，这一笑如冬日积雪消融。等早膳过后，他亲自端着这一小罐麦芽糖来到“锁香殿”，宫女通传后，田嬷嬷走了出来，她的鬓角早已斑白，身形也有些佝偻了，但仍中气十足，“老奴参见三皇子。”
“嬷嬷不必多礼，母妃，额，丽贵妃起了吗？”
“回殿下的话，丽贵妃娘娘还未起身呢。”
“还未起身吗？我听闻丽贵妃娘娘前日有些风寒，可好了些？”
“劳殿下挂怀，已经好多了。”田嬷嬷恭敬道。
谢照本想进去请安，可丽贵妃却没起身，不大合适，只有道，“这罐麦芽糖是我嘱咐御厨炼的，上次五弟来我这吃了一口很是喜欢，这罐是特地给五弟的。丽贵妃娘娘若饮汤药苦涩，也可拿来送药。”
田嬷嬷双手接过，“老奴替五皇子，丽贵妃娘娘谢过三殿下了。”说罢，抬眼看了看这位芝兰玉树般的三皇子，但丽贵妃说的话她不敢忘，只有福了福身子，意有送客的意思。
谢照有些尴尬，也没理由再逗留，只得转身离开。
王定跟在他身侧，看他神色，安慰道：“五皇子只要吃了殿下的麦芽糖，定会念念不忘，回头会来找殿下玩闹的。”
谢照暗叹了一口气，对丽贵妃的冷淡似已习惯，转到其他话题，“父皇明日是否要接见含国使臣？”
“是的。殿下。”
“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妥当了。”
“好，全部带上，跟我去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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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接近6旬的皇帝才早朝完毕，早春的天气仍有些微凉，他感到背心有点发冷，不由唏嘘身子骨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跟在他身旁多年的杜庆年纪也不轻了，但察言观色的本事仍然娴熟，飞快的替他披上保暖轻柔的披风，提醒道：“陛下，三皇子在侧书房等您很久了。”
“照儿？他为何来？”
“奴才听闻是为了含国使臣。”
“哦？”皇帝不免诧异，这本是小事一桩。
侧书房内，谢照正站在窗棂旁，外头大亮的日光透过层叠的窗纱笼罩在他身上，加上他挺拔的身姿，一时恍如仙人入室，蓬荜生辉，光华必现。
皇帝模样平凡，有时对能生出这样太过风姿卓越的儿子甚至有一丝茫然。
谢照见到皇帝，连忙跪拜，“儿臣拜见陛下。”
“起吧。”
“谢陛下。”
“照儿，听说你是为了含国使臣来的？”
“是的，父皇。”
“怎的了？往年他们都是如此这般上供，问安。哪不对吗？”
谢照缓慢站起身来，用眼神示意，王定指挥几个内侍抬了一个高的长几，上面放置了一摞书籍，和两盆豆苗。
皇帝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谢照缓声道：“儿臣查阅了过去两年含国进贡的物品名册，每一年进贡都有一种叫甜芽子的种子，这个种子是外来物，大池国是没有的。含国使臣说，这个种子种出来的豆苗粗壮清脆，比本朝的豆苗外观口感都更好，事实也是如此。大池国的百姓从不知其何物，到竞相追捧，只有短短两年。”
皇帝思索一下，近年来的御膳中似乎也频繁出现过这个食材，不由地站起身来，走到长几前观察两盆豆苗，“这又有何不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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