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有仇必报

君子有仇必报

“你唇上这破口是怎么回事?”

赵泠问她道。

吴之筱愕然地抬起小脸看向他,手里正捏着瓷勺从汤碗里捞起最后一颗藕茄虾碎,这是在赵府附近的食店铺子买的。

跟着兄长往赵府走的路上,她觉得有点饿,正好闻见这藕茄虾碎的香味,便趁着兄长不注意悄悄买了一碗捎带进赵府。

现在她已经吃了两碗了——另一碗是赵泠买的。

她清亮的眼眸眨了眨,不知赵泠为何这样问,难不成这唇上的破口还能是她自己咬的?

“你咬的。”

吴之筱同他说道,并吃下最后一颗藕茄虾碎,捧起汤碗沿着碗边喝了几口鲜汤。

坐在她对面的赵泠却问她:“我为什么咬你?”

他问得认真,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她那张错愕的小脸,透着烛火炽光,滚烫热灼。

“这……”吴之筱缓缓放下小碗,双眸直直地迎上他的眼睛,道:“这不得问你啊?”

真是稀奇事,明明是赵泠咬的自己,他倒反过来问她为什么?吴之筱哪里知道他为什么咬自己?

赵泠幽沉的眼眸一直望着她的脸,说道:“你问。”

“我……”

吴之筱不是很想问他,且这唇上的破口也不大,过几日就好了,没必要揪着这事兴师问罪拿办他。

可他非要自己问他,那吴之筱只好依着他的话草草问道:“你为什么咬我?”

赵泠眼眸一沉,修长的手指挪过她面前的汤碗,道:“不是问这个。”

吴之筱双手托着腮,疑惑又气恼地盯着他,道:“赵子寒,你没事找事儿呢?”不耐烦地看他一眼,道:“你到底想让我问什么?诶诶诶……你要干嘛?”

“洗手。”

赵泠扣住她的手腕,拽到窗下盥洗盆前,握住她的手往温水里浸。

吴之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他的大手包裹、揉搓、捏/弄,莫名滚烫的热流从她每一根纤细的手指沿着血脉涌上她的心口,热浪骤然扑面侵袭,猝不及防地令她一颤,小手不由得要抽离他的掌控。

“别动。”

赵泠攥紧她欲要逃脱的小手,拇指指腹一轻一重地缓缓摩挲着她的手,清澈的水滑过手背淡淡的青脉。

他的动作说轻柔却没那么轻柔,说粗暴也没那么粗暴,恰好能让她觉得疼,又恰好没有那么疼,力道不轻不重,让人发不起火来。

却让人口干舌燥。

吴之筱浑身不自在,眼角泛出薄红,低声而扭捏道:“洗好了……”

赵泠抬眼望着她,望着她脸上渐染的浅绯燥红,望着她眼底的似嗔似怨似怒,望着她樱唇上那小小破口,望着她因银牙暗咬而紧绷的侧脸。

他深深垂眸,道:“没有。”

她急了,极力要甩开手挣脱他,激起啪嗒啪嗒的水声,还恼道:“这是我的手,我说洗好了就是洗好了!”

赵泠看着她,手上不肯让她一寸,摁住她的手,说道:“你的手是我洗的,洗没洗好由我决定。”

天下哪有他这般不讲道理的人?

吴之筱一步跨至他跟前,仰起脸逼近他,质问道:“赵子寒,你到底想干嘛?”

“洗手。”

赵泠顺势将逼近自己跟前的吴之筱揽入怀中,手臂一紧一手,她便动弹不得,随手扯过一块锦帕替她擦手。

连擦个手他都得仔仔细细,手心手背一处也不放过。他的指腹隔着薄薄一层锦帕,擦拭她窄窄指缝间的水渍,磨得指间皮肤生薄红。玉削如脂,温软柔嫩的小手在他宽大的掌中合拢、张开、翻转,不得挣脱,不能反抗。

“赵子寒,擦好了没有?”

不管吴之筱现在有多不舒服,有多紧张,有多不安难受,赵泠都视若无睹,捏住她的手骨,低头做着自己的事,一丝不苟,认认真真。

吴之筱偏过脸看向他,只见他神情凝重冷然,眼眸深邃,蕴着难以捉摸的心底事,剑眉敛起,藏着难以纾解的烦忧。她略略抬起手,温暖柔软的指腹轻轻滑过他眉间与眼睛,久久地抬眸凝望着他。

“吴之筱,你当真没有想问我的?”赵泠复又提起此前的话,捏住她覆于自己眉间的小手,道:“无论你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答案。”

“我没什么想问你的。”她清澈干净的杏眸眨了眨,摇摇头,挑起俏皮的眉眼,说道:“本官博览群书,无所不知,就算有不懂的,我也自会去苦学弄懂,用不着问赵中……唔……疼疼……你又想要咬我……”

赵泠两指捏起她下巴,薄唇倾轧于她樱唇之上,手臂绕到她后腰揽她入怀,喉咙里不发一声,闷闷沉沉,只欲要将她揉碎到自己心里,好看清楚她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她说没什么想问的时,眸色澄净,不染一点迟疑,并不是在撒谎,也不是有意欺瞒,她是真的不想问他。

或是不在乎他的答案,或是她宁愿相信她心中既定的答案也不愿相信他说的话,或是本就不在意他。

那素来清澈的眼眸,如今竟成了挫磨他的一把寒刀利剑。

吴之筱,你明明想知道我待你好是不是因为那婚书的缘故,你明明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你明明想知道我是不是只喜欢你,你梦里都想知道的事,为什么不亲口问问我?

赵泠紧拥着她,破坏欲占了上风,狠狠地蹂/躏着她原本就可怜的樱唇,眼瞳爬上猩红,灼灼眼神地将她此时此刻无助忍泪的小脸锁入自己的视线里,不让她偏离一分一厘。

赵泠有病!无缘无故咬破了她的唇,现在还变本加厉!绝对是脑子有病!

她推拒,她挣扎,她撕扯,却又因身子站不稳而不得不攀上他,呜呜咽咽不知所措,鼻音断断续续,雾蒙蒙的眼眸里盈满清泪,多可怜,多无辜,哪里知道就是这双眼寒人心。

“赵子寒……能不能先让我……喘口气?”

赵泠过分的暴戾纠缠让吴之筱倍感窒息,被他层层叠叠包裹在温热的怀里,沦陷于他的薄唇间,混混沌沌,发髻珠钗散乱,额上碎发濡湿在额角。

连这句软话都是破破碎碎说出口的。

到底是狠不下心来折磨她,赵泠微微松了松对她的束缚,低眸见她顿时大舒一口气,满脸通红,眼角湿润,下巴抵在他肩上,小手还环住他的颈脖没放。

一呼一吸,湿湿热热,在他耳边氤氲着,撩拨着,蛊惑着。

赵泠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来,一下一下抚着她后背,为她顺气,侧眸望着她现在难受得欲哭未哭的模样,薄唇欲言又止,想要安抚她,想要同她道歉,想要疼哄她……嗯……

他眼眸若点了光,意料之外地看着眼前迎上来的人,还有她轻覆上来的唇,欢喜而惊讶半晌,方明白她此举的意思——她说的先喘口气,当真是喘口气,顺了气后仍旧回到他怀里,仍旧继续那个未完成的深吻。

覆唇上来之后,她还十分笨拙地调整了角度,确保与此前的角度一样。

眼眸干净若山间清泉。

“吴之筱……”

“嗯……”

“你个小傻子。”

赵泠暗暗自嘲苦笑,自己真是昏了头,偏生要同眼前这个心浅眼薄之人纠结什么情意喜欢的问句。她但凡知道细细思虑这些事,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未曾察觉到他的心意。

自己这是高看了她。

他自己庸人自扰倒也罢了,最后受罪的却是她这个小可怜。

“赵子寒,你笑什么?”她仰着小脸,抿着唇问他。

赵泠抿唇轻笑,眼眸掩不住的欢愉,低声道:“笑你。”

她圆圆的眼眸骤变,轻哼一声就别过脸去不让他亲,撅起破了小口的嘴唇,娇嗔软糯却颇有气势。

明明最是可欺可爱,赵泠却并未从她这里占得上风,见她如此,只能好声好气地哄着劝着,依着她,让她早些睡下。

同她在一处,便好生爱她,她信或是不信,都无妨。

原本赵泠看她睡下便要走的,吴之筱却从被褥里伸出小手扯了扯他衣袖,水润润的眼睛望着他,望得他喉头发燥。

他道:“你兄长今晚守着我的房门,我若不回去,他一会儿定会杀过来。”

吴之筱不说话,小手指勾着他的食指不放,巴巴望着他。

赵泠俯身,温柔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前额与鼻尖,低声安抚她道:“等你睡着了,我会来陪你的。”

她委屈得红了眼眶,问他:“现在不行吗?”

赵泠望她许久,盯着她红通通的眼,看出了些什么别的东西来,不由得笑了笑,点头道:“好。”

若不答应,她今晚只怕是睡不着的。

熄灯。

黑灯瞎火之下,空气中蔓延着浓稠的不怀好意。

温香软玉主动钻入他怀里,柔夷悄悄攀上他颈脖,柔软的唇轻轻缓缓地吻下来,连呼出来的软软气息都小心翼翼而谨慎。

“嗷呜……”

她露出樱唇下的皓齿,发狠地咬破他薄唇,舔舐到淡淡的血腥味,她才心满意足地滚到他身侧软乎乎睡去。

心思不深,报复欲倒是挺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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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怕是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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