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个世界(19)
“你们之后效命温砚溪,尽力辅佐她。”时逸疏淡淡说道。
跪在他面前的禁卫统领和暗卫统领一怔,但还是说道:“是。”
时逸疏看了一眼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一天已经过去了。
他说道:“来人,朕要出一次远门,备马。”
“陛下!”
时逸疏话语平静,“朕是皇帝,这五天的早朝都不用了,朕五天之后回来。”
说完,他翻身上马。
时逸疏知道的,这个时候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天道不会让他出事。
……
“你们就在这里停下吧。”时逸疏看了一眼随行的人。他脱了鞋子和外袍,把这些东西交给了随从,“谁都不许过来。”
说完,时逸疏往前走了三步,然后跪下,磕头。
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又站起来,再一次走了三步,然后再过一下,然后磕头。
周而复始。
时逸疏神色平静,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幸亏是因为条件不允许,否则他能一路从京城磕到这里。
不过这个世界也很奇特,宗教的分配并不像时逸疏原来的世界一样,甚至有一些礼仪也是不一样的。
“陛下!”那些随从想要阻止,但是一想到时逸疏之前的吩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太阳已经出来了,照射在时逸疏身上,汗水渐渐地开始滴落,在地上留下浅浅的水渍。
时逸疏神色依旧平静,也没有伸手去擦自己头上的汗。山路本来就崎岖,又有很多小石子在上面,时逸疏还赤着脚,很快就被那些小石子划伤了。而且他又是三步一磕头,额头也很快就被磕破了,汗水里面都混杂着泥土。一向喜欢干净的他却没有半点嫌弃,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等时逸疏爬上山的时候,都已经快夕阳西下了,这座寺庙很清净,并没有其他的香客。
时逸疏的动静不算小,外加他是帝王之尊,寺庙的方丈都带着弟子在门口亲迎。
时逸疏勉强笑了笑,“大师,还请让朕走到大殿。”
方丈让开,身后的弟子也全部让开,让时逸疏继续前进。
时逸疏慢慢往前,直到进入宝殿。时逸疏喘了口气,跪在佛祖面前,双手合十。
“佛祖,朕今日只有一件事要求。”时逸疏磕了九个头,每一个都是实打实的,额头上的血渍沾到了地板上。
他沉声道:“佛祖在上。我时逸疏这一生,造了不少孽,杀了不少人。我不求能够一生平安,也不求能够死后不下地狱。我只求佛祖能够护一护我爱的人,让她一生快乐,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时逸疏说完,再次叩首。
时逸疏慢慢站起身,是个人能都能看到他晃了晃,但好在还是站稳了。
时逸疏慢慢走着,到了转经轮的地方。
他伸出手,慢慢转动着。
“转动三周者,可消除所作身、口、意、罪障,转动十周者,可消除罪障;转动一百周者,功德和阎罗王相等;转动一千周者,自他皆能证得法身;转动一万周音,可令自他一切众生解脱;转动百万周者,可令六道轮圆海中一切众生悉得安乐;转动千万周音,可令六道轮回众生皆得拨除苦海。”
时逸疏定定地看着方丈,“朕说的,可对?”
他把其中的一些内容删掉了,因为这个本来就是他之前的那个世界的东西,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有点不一样。方丈轻轻点了点头。
时逸疏笑了,“大师,朕可不可以代替别人转?那人没过来。”
说完,他慢慢转动着,他希望洗刷掉温砚溪身上属于他的罪恶,希望她未来能够平平安安。时逸疏不顾身上的伤,转了一遍又一遍。
然而,京城这边也并不宁静。温砚溪揉了揉眉心,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禁卫统领和暗卫统领,“陛下去哪里了?”
“不知道,但是陛下要求……”
“我知道了。”温砚溪看了一眼窗外,竟然有些疲惫,“好久没有处理这些奏折了。”
所以,她累得连晚饭都没吃。
时逸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但是让它这么快愈合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膝盖,诶呦喂,要是真的疼好不好?
时逸疏暗自琢磨着,这应该不影响明天骑马。
毕竟他都快要死了,还真不想浪费这一分一秒。
时逸疏回来了,他在那里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急急忙忙地回来了。“温砚溪!”
知道温砚溪还在处理奏折,时逸疏直接推门进去了。听到熟悉的声音,温砚溪先是心头一松,然后抬头望过去,但是,随即她的眼睛便控制不住地睁大,“陛下?”
没错,这一句话,温砚溪是用问的。
也不怪她为什么会问,时逸疏此时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脑袋上面还敷着药,膝盖倒是被裤子挡住看不出来也受了伤。但是毕竟骑马骑了大半天,他们是一大清早就出发的,现在都是下午了。
一路上纵马飞驰,难免沾上了不少灰尘。时逸疏这个时候都可以用狼狈来形容了,如果不是这张脸,还真的没有办法把他和之前那个俊美的帝王联系起来。
时逸疏笑了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