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黄昏
“和人你……”听到龙言的话,长谷川千奈美直起身子,双手捂着嘴,眼里满是震惊。
“拜托了。”龙言打断长谷川千奈美的话:“这真的很重要,咳咳……”
或许是因为过于激动,龙言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疼痛加剧,身子像被拉扯撕裂、千刀万剐,连带着他的眉头都拧到一起。
他感觉喉咙一甜,头一歪,从嘴里吐出的鲜血把雪白的枕头染红大半。
龙言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在痛。
按理来说,被鞭子打不应该吐血的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言在内心疯狂吐槽,但是在长谷川千奈美的眼里,这一切就相当的可怕了。
“和人!”她双手颤抖着,有些不知所措。
“咔……”
房间的大门打开,夏目贤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待他走到龙言床前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龙言枕头边的大片血迹。
“怎么回事???”夏目贤人大声道,把长谷川千奈美吓得身子一抖。
“我、我、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长谷川千奈美有些慌乱的将药品收好:“将军,我去叫医生!”
病床上,龙言双手紧紧抓着床单,额头上渗出汗水。
他还在不停的咳嗽,肺部的灼烧感尤为强烈。
他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的肺里好像有很多的液体,每次他呼吸,伴随着剧烈疼痛的,还有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夏目贤人用力将绑住龙的四肢的绳子扯断,双手不知为何一片冰凉。
他手轻轻搭在龙言的肩膀上,一脸焦急:“和人!和人!和人!能听到我说话吗?”
龙言眉头紧锁,眼睛睁开一条缝,但仅仅过了一秒钟就闭上了。
我当然能听见你的声音。
但是我就是不想理你啊!!!
你个混蛋!!!
……
同一时间,中.央码头。
身穿西装、戴着帽子的林小庄将帽沿压低,塞给眼前人一沓英镑:“趁现在人多,你们赶紧走。”
黄子华同样将帽沿压低,不动声色的寻问道:“叶冲呢?”
“日.军还有一批毒气滞留在上海,小冲要把它们找出来。”
“那龙言呢?”何刚上前一步,开口道。
“龙言被抓了。”林小庄低着头,低声道:“但是你们放心,他是日本华族,而且是裕.仁.天.皇的表弟,家人都在军部高层,没人敢对他怎么样。”
池诚从黄子华身后走出,看着林小庄的双眼:“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林小庄摇摇头道:“我等着小冲一起,到时候我们在约定的地点汇合。”
“行,保重。”
“保重。”
……
另一边,上海警察局。
陈深将皮衣挂在肩上,像逛街一样走进了警察局的大门。
警察们都很忙,根本没人理会他。
这正合陈深的意。
他没有问路,而是独自一个人在外面绕了半天,总算找到了林小庄告诉他的那个地方。
储藏室后边的隔间。
“吱——”
大门打开,正在里面工作的叶冲下意识站起身,然后将藏在桌底的手.枪拿出、上膛。
看到来人,叶冲拿枪的那只手松了松。
林小庄告诉过他,行动处一分队队长陈深是自己人。
“你就是叶冲吧?”陈深关好门走上前,朝他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陈深,代号023。”
叶冲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将手.枪放到桌上,握住了陈深伸出来的那只手,开口道:“叶冲,代号秋蝉。”
闻言,陈深朝叶冲点点头,然后松开了他的手,开口道:“我想把龙言救出来,人手不够,你这边有人吗?”
叶冲心里莫名的一沉:“救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夏目贤人对他动刑了,昨天送医院去了。”陈深皱着眉:“夏目贤人不是他的哥哥吗?怎么下手这么重?”
“夏目贤人动刑了?”叶冲同样眉头皱起:“夏目和人是夏目贤人的弟弟没错,但是他同样也是裕.仁.天.皇的弟弟,夏目贤人怎么会……”
“……什么???”陈深一脸懵逼的看着叶冲,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听到陈深的话,叶冲抬头看着他,同样有些懵:“什么什么?”
陈深上前一步:“你刚才说夏目和人是谁的弟弟?”
“夏目贤人啊。”
“不是,我是说另外一个。”
“裕.仁.天.皇。”
陈深愣愣的看着叶冲:“……那他岂不是贵族?”
“算是吧。”叶冲低下头:“可是把他救出来他能去哪儿?他的家在日本啊。”
“现在医院里的守卫都换成了行动处的人,应该是夏目贤人怀疑到梅机关内部了。”陈深沉思着:“能去医院的人不多,我算一个,我去问问龙言的意见,如果他愿意,我们就救他。”
“好。”
……
华懋饭店,八号包间。
陶大春蹭的一下从坐位上站起,双手捏紧:“居然想到用毒.气.弹,这小日本他.妈.的还是人吗?”
“大春,你冷静点。”唐山海坐在座位上,目视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据我所知,目前是夏目贤人在负责剩余的毒.气.弹,只要干掉他,日本人不得不移交权力和资料,到时候想要找出剩余毒.气.弹的位置还不简单?”
陶大春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我去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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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目将军,是旧伤复发,之前的那颗子弹伤到了他的肺部,切记不要让他受刺激。”
“需要多久能康复?”
“他的内脏不同程度的受损,需要静养,初步估计,至少需要半年。”
“……”
……
龙言醒来的时候,正值黄昏。
身上依旧很痛,但是肺部的灼烧感退去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周围安静的出奇,隐隐能听到外面人的吵闹声。
他身上全是药味,不是很难闻,反而有种淡淡的清香。
他的枕头被套床单都已经被换过,上面没有哪怕一丝血迹,反而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他手上的针已经被拔了,四肢也没有被绑住。
但即使是这样,他仅仅只是从床上坐起,都几乎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转过身,轻轻拉开一旁的抽屉。
里面有一沓病历单,还有一支笔。
他将病历单和笔拿出,趴在床边的柜子上,一笔一笔艰难的写着。
他的手很冷很僵,写出来的字有些歪扭。
准确来说,他写的不是汉字。
是汉语拼音。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
开门声很小,龙言几乎没有察觉。
他转过头,看到的,是陈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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